“你长大了,如今陆家已经被你弄成了这副模样,你是不是也该觉得解气了?”
“解气?”
傅厉枭冷哼:“这些远远不够!
我妈妈的一条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陆振山,我告诉你,从你不顾念夫妻情分,对我妈妈不管不顾的那一刻起,你就欠了她的!
整个陆家,也都欠了她的!
陆振山,你任由着陆正博对我妈妈为所欲为的时候,你就已经不配做我的父亲了!”
傅厉枭的双目赤红,散发着想要吃人的寒光。
“咳咳!
傅厉枭,我是你老子,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把陆家,逼迫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满意!
就算是陆家破产,所有的人,都被践踏进了泥土里,那又如何?
我妈妈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没有妈妈庇护的童年,是你能弥补的吗?
我告诉你,陆振山,这些不够,远远的不够!
你最在意的,不就是你这辈子积攒下来的事业蓝图吗?
我会让你看着,你的事业,是如何被我一点一点的蚕食,彻底的毁掉!”
傅厉枭声嘶力竭地嘶吼,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露出来。
沈乔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愤怒,急忙伸出手,握住了傅厉枭的手,轻声呼唤:“老公,不要这样,我怕!”
沈乔的声音,又低又细,把即将情绪崩溃的傅厉枭,从疯癫的边缘,拉了回来。
“老公!”
傅厉枭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对着陆振山的时候,脸上的冷漠,犹如万年不化的冰川。
“等着吧,你咽气之前,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苦心经营的一切,被彻底的摧毁掉!”
说着,傅厉枭揽住了沈乔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
情绪激动的陆振山,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乎是支离破碎地喊道:“站住!
傅厉枭!
你真的这么狠毒吗?
明明,做错事情的人,不是我,傅雯那个贱人,她该死!
她并不爱我,甚至是在结婚之前,就给我带了绿帽子!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冷漠?
视而不见吗?
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傅雯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你休想把她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的模样!
说到底,是你们母子二人,对不起我!
你们都该死!”
提起来过去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陆振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咆哮,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露出来。
紧接着,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我陆振山是什么人,竟然被你妈妈,当成了接盘侠!
她该死!”
傅厉枭回头,眼神里的冷厉,像极了一把能割肉的刀子:“那又如何?
从我心里,一直都是把你当做亲生父亲的!
陆振山,也许对于你而言,血缘很重要,可是从我一出生开始,你就是我的父亲!
我把你当做英雄似的,追捧着,崇拜着!
可是你呢?
你对我又是如何?
我的自闭症,是怎么来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傅厉枭的质问,让陆贞山原本气愤的情绪,瞬间冷凝下来,看着那一张清隽却带着几分癫狂的男人脸庞,他的情绪,一瞬之间沉默了。
渐渐地,陷入了关于以前的回忆当中。
他记得,傅厉枭会说话的时候,第一个喊的人,就是他!
他喊他:“爸爸,抱抱!”
可是,心里有芥蒂的陆振山,却对他厌恶至极。
每一次,都是冷眼相待,那一次,陆氏的宴会,傅雯带着傅厉枭出席。
席间,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傅厉枭和陆振山长得不像,这一句话,变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家之后,他就在傅厉枭面前,第一次动手打了傅雯1
家暴这种行为,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从那以后,陆振山时不时的就会打傅雯,有几次,傅雯被逼急了,扬言要离婚。
也就是傅雯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陆振山,他把年仅两岁的傅厉枭,关在了漆黑的衣柜里,长达几个小时!
从那以后,傅厉枭就对陆振山,有了很深的惧怕和敌意。
他再也没有用奶呼呼的声音,喊过陆振山爸爸!
陆振山回忆着过去,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是被人扔在岸上炙烤的一条鱼!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傅厉枭,只不过是个孩子!
每次看见他,都会粘着他,喊他爸爸的时候,眼神都是澄澈的!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小小的傅厉枭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那种清澈的光?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真的不能放过陆氏?”
这一次,陆振山的声音,没有了气力,没有了质问,就像是一个万般无奈的老人,苦苦哀求着晚辈的谅解。
无助且难过:“厉枭啊,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不是老爷子教给我的,无毒不丈夫!
我现在这般铁石心肠,也是拜你所赐!
你亲手培养出来的恶魔,怎么?
你这是不满意吗?”
傅厉枭看了一眼窗外,六月的江城,天气变幻莫测,就像是眼前男人的那一张脸,情绪变化诡谲。
“时候不早了,这最后一面,你也见了,我走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么?
放过陆氏......”
“是谁都与我无关!
不用拿这个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男人来威胁我!
陆振山,你输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别再做垂死挣扎,那样子,我只会看不起你!”
沈乔的脑海里,有瞬间的短路,却被傅厉枭拉着,离开了卧室。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沈乔听见了李管家凄惨的哭声:“老爷子!
老爷子!”
傅厉枭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柔和,侧眸回头,看着那一扇紧闭的门板之后,将他对陆家这么多年的憎怨,彻底的扬了。
陆振山的葬礼之后,陆家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躯壳,被傅厉枭彻底的蚕食干净。
他甚至是没有出席陆振山的葬礼,只是那几天,沈乔知道,他的情绪低靡。
甚至是发泄似的,在沈乔的身上,寻找宽慰和安抚。
沈乔知道,傅厉枭的心里,怎能不难受?
但是,她只是希望傅厉枭以后的人生,能够平安顺遂。
科研所里
宋辞看着傅岑空荡荡的工位,有一些烦躁,几次踌躇,他来到了沈乔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
宋辞进门,手上还端着一杯冰咖啡:“忙着呢!”
“宋前辈!”
“外头梁博士的女朋友来了,送来了喝的,我给你送一杯!”
沈乔微笑道谢:“谢谢你,宋前辈!”
宋辞放下咖啡,并没有出去,有一些局促地看着沈乔,好几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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