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捂住孙子的眼,小孙子却以为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用力地掰开他手,朝王倩跑去。
“回来,别过去!”老太婆撕心裂肺地喊,却还是没能阻止他。
小孩看到王倩惨烈的死状,顿时就被吓呆了,呆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明心拧起眉头,看着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瞬间意识到,这是王倩给自己设的局。
她故意留在家里,就是为了等她。
王倩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炸死她以后,就跳楼自杀。
但方爷爷意外出现,救了她一命。
王倩便决定改变计划,用这场自杀来陷害她。
姜明心立即转身离开,楼道里却还是有人看见了她。
这里有很多人都是王倩和周奎的熟人,看到她从王倩的家里走出来,第一反应都是面色惊惧地关门。
“快,快报警!”
“这人肯定就是杀人凶手!”
姜明心没有说话,表情还算镇静,但等她走下楼,被一群报社记者围住时,就知道大事不妙。
记者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难道是王倩提前通知了他们?
这可真是死也要把她拉下马。
“姜明心,是不是你把王倩从楼上推下来的?”
“听说你有暴力倾向,曾经在配合警方破获地下拍卖场时,差点虐杀周竞至死,是真的吗?”
“今早你家发生爆炸,有人被炸死了是吗?”
“你是不是因为怀疑王倩,所以出于报复把她推下了楼?”
姜明心本就心烦意乱,突然被这么多人围成一团,克制的怒火逐渐燃烧,化为了戾气。
“方爷爷还没有死,你们不要乱说话!”
“王倩是自己跳楼自杀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听她的解释。
这些记者,确实是王倩计划中的一环。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有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吗?”
“不准走,大家快拦住她!王倩肯定是被她谋杀的!”
嘈杂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姜明心的耳膜,每当她控制不住想要动怒,给他们几个大比兜时,就把手指伸进裤兜里,在钉子上戳几下。
不知不觉她手指上已经染满了血。
有个男记者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见她沉着脸一言不发,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占据了上风,登时气焰高涨。
“听说新上任的缉私局局长是你的对象,他经常给你开后门,让你进出警局是真的吗?”
“你差点虐杀周竞至死,这件事也是他帮你压下来的对吗?”
“这次你害死王倩,他还会保你吗?”
姜明心目光锐利地瞪了他一眼,“信口雌黄,无凭无据污蔑国家公职人员,知道是什么罪吗?”
骂她就骂她,为什么要牵扯上邢昊东?
对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没有徇私枉法呢?”
这名记者为了挖出令人震惊的大新闻,不惜把邢昊东也给牵扯了进来。
姜明心知道有人在推波助澜,甚至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抹黑邢昊东。
但她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这些人的嘴脸就好像充气的癞蛤蟆一样恶心,每句话,每个字,都好像千斤重的钉锤敲击在她的太阳穴上。
“闭上你们的臭嘴,滚!”
“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扎成刺猬?”
姜明心怒不可遏,从裤兜里掏出了钢钉,夹在指缝间,对他们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她听邢昊东的话,已经很久没有随身携带这类“暗器”。
要不是这场意外爆炸深深刺激到了她,她的潜意识也不会触发身体防御系统,变得草木皆兵。
这群记者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但还是没有走。
就在双方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江斌和刘莎等人赶到,这才控制住了局面。
“姜明心,你冷静一点,放下武器!”
刑侦队队长秉着保护人民群众安全的原则,先把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疏散了,命人围起了人墙。
姜明心嗤了一声,眼神漠然地扔掉钢钉。
“王倩的死跟我无关,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的她谁也不敢相信。
警方内部显然有人泄露了她的资料,一旦电视台、报社报道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邢昊东为了避嫌,必然不能负责这起案件。
而市刑侦队是否靠得住?
她也不得而知。
姜明心束手就擒,被警方迅速带走。
一个戴着黑色毛线帽的女人慢慢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轻蔑地看了眼王倩的尸体,唇边溢出一丝冷笑。
王倩实在太脆弱了。
她不过是胡诌了几句,说周奎有可能已经逃往国外,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女人就疯了。
想要报复姜明心,却不得其法。
那她当然要帮一把。
给王倩出主意制造炸弹,投放在姜明心门前,告知记者这里有重大新闻……这些,都是她做的。
至于周竞险些被虐杀至死一事,则是她某次偷看白定先的公文包,根据警方内部通告推测出来的。
就算姜明心不会坐牢,也肯定会被剥掉一层皮。
一直瞧不起若溪的邢昊东也将接受上级调查,情况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降职。
蔺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皮肤已经溃烂到了脖颈。
她的阳寿就快到了。
但愿到时候若溪能明白她的苦心,看完她的遗书后能彻底醒悟,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脚踏实地过日子。
她步履蹒跚地往外走,艰难地乘坐公交车回到离城。
回家后,白若溪还在房间里睡懒觉没有起来。
而姜福,正猫在厨房里啃猪蹄。
因为吃的太急,满嘴流油。
他听到动静,吓得急忙盖上锅盖,但已经来不及了。
蔺秋冷冷地瞥了一眼,却破天荒地没有责骂,反而主动给他盛了两块。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
姜福听到这话,顿时不敢了。
“秋姨,对不起,我不该偷吃猪蹄的。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他有试过去找小姑姜晓珍,希望姜晓珍能给他一口饭吃。
然而姜晓珍只从钱包里掏了二十来块钱塞给他,就把打发他走了。
“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来的功夫管你?”
“快走!让你姑父看见了,这二十块都没有了。”
姜福没办法,只能赖在蔺秋家。
虽然蔺秋家很小,他只能搭个床板睡在狭窄的过道上。
但好歹有吃有喝。
只要白若溪有一口好吃的,他就能厚着脸皮蹭到一些。
要是蔺秋不肯收留他,难道要他回到那个可怕屋子里,盯着满地的血污过日子吗?
更何况,那屋子还不是他们家的,只是姜大成租的。
他跑回去,天知道房东会不会找他讨要房租。
“你可以回姜家屯,姜明心和姜大成原先住的老屋,还是空着的。”
蔺秋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她现在每天过得都生不如死,又哪里顾得上姜福。
“吃吧,吃了就走。”
姜福难过极了,一瞬间起了种“干脆大家同归于尽”的歹念。
但他终究还是怕死,没有这种勇气。
在吃完猪蹄后,就被蔺秋赶出了家门。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脑子转过了千百种念头。
最后,他站在一家卖农药的门店前,攥着兜里的几毛钱,想出了一个歹毒的主意。
要是白若溪死了,无儿无女的蔺秋会不会愿意收养他?
但不等他走进店门,姜福突然小腹剧痛,倒在了路边。
“这孩子怎么口吐白沫?哎呀,他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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