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两个人以为那群人走了,这才出了山洞。
可是,还未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一阵追赶着已经快到身前的脚步声响。
再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可是,出路只有一个,白锦绣咬牙。
“烧山!”
也只有这个办法。
所幸这里是谷底,有常年积存的荒草枯枝,曲钧山点了火折子,刚丢进去,漫谷就起了浓烟。
这样在浓烟的就隐藏下,两个人算计了几个刺客,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连石头,带着火把都用了,才勉强从唯一的出口处爬了出来。
出了谷底,白锦绣这才将将的松了口气。
直到身前曲钧山忽然间的倒在了地上,面如白纸,白锦绣这才发现曲钧山刚才迎面拿石头替她挡了那刺客的一刀,到底是没有挡得利索,受了伤。
想到曲钧山拼了命救自己的时候,白锦绣自己脱口说了句。
“走,就是我死了,还有元泰呢。”
她一直以为曲钧山一路舍命保她,为的是曲家的前程。
在白锦绣的心里,到底是不敢相信任何人的。
她一直以为只是曲家与她休戚与共,曲钧山才会拼了命的保护她。
想到这些,白锦绣心里当真是惭愧了。
这时候,想起来更是觉得心虚。
“钧山,对不起,昨的话错了,我道歉。”
曲钧山没有回应,眼里暗了暗,像是没有听到白锦绣说什么,只是拼了命的催马向前。
马蹄声在黑夜里传得很远,曲钧山知道这势必会招来刺客的追赶,而且他们的这匹马实在不是什么宝马,只有尽量的再往前赶一些,也许机会也就更多了些吧。
果不出曲钧山所料,两个人才跑出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在已经遥遥的能够看到山的另一边军队大营的营火的时候,在白锦绣的身后,一阵马队的急驰像是驾了风一样,很快的就追了上来。
白锦绣刚闭了眼,曲钧山却忽的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右臂竟将她从身后捞到了身前,护在身下。
“钧山,不要!”
白锦绣明白曲钧山想要保护她,可是,她哪里肯再让曲钧山受了她的牵连,挣扎着的要跳下马去,曲钧山身上有伤,也没有多少力气,怕白锦绣真的跳下去,只能压着身体,用全部的重量把白锦绣压在了马背上。
“姐,就快……”
曲钧山还未及说完,白锦绣摒着一口气,使了全身的力气,只有一只还可以用力的手,猛的打在曲钧山受伤的位置。
曲钧山才下意识的一缩身子,白锦绣竟是趁着这个空当,脱了曲钧山的压制。
“走!”
白锦绣才跌落到了地上,那队人马就已经到了白锦绣的近前。
领头的那人的马蹄已经到了白锦绣的眼前,眼见着银光闪过,白锦绣耳边忽听到了一声。
“大人,保护王妃,我们到了!”
说话间,已经有一柄黑色木柄亮银枪正斜斜的穿过了白锦绣的面门,直刺那刺客的右肩。
白锦绣还来不及回头,肩头就被人提了起来。再睁开眼,白锦绣眼见着崔虎憨憨的冲着她笑。
“王妃,我们来了。”
白锦绣坐在马上,急速的看了几眼,只见崔家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到了,只是崔鲛望向她的时候,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竟是有些藏不住埋怨的意思。
白锦绣微微一笑,露着笑脸看着崔鲛。
已经是两天没有洗脸了,白锦绣只有那一双明眸仍旧灿烂,崔鲛被白锦绣看得面色发窘,尴尬的挪开视线,护在白锦绣的右边,不敢再瞧。
崔龙他们几个人的马匹,俱都是一等一的战马,他们又不恋战,所以过了会儿就把那队刺客给甩掉了。
找了个挡风的地方,白锦绣习地而坐一边大口口的吃着崔龙递给她的干粮喝着水,一边还看着崔虎给曲钧山上刀伤药,嘴里还不忘问。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打听到了有家人家丢了匹老马,知道没有追错方向,就一直奔着这边过来了。”
崔龙解释了一句,然后又低低的压着声音在白锦绣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完了这句话,白锦绣将干粮收到袋子里,勉强又喝了口水。
再望向永乐城的时候,眼里一片蹉跎颜色。
崔龙极慎重的对白锦绣说道。
“王妃,不可掉以轻心,这些人是死士。”
崔龙在提醒白锦绣,这些刺客不亲手杀了她,是不会罢休的,而她能寻到的安全,只能是尽快回到孙恪的身边。
“我知道。”
定了定神色,白锦绣咬牙平了平胸口处的惊慌。
“钧山说,再往南就是兵营,咱们去大营搬兵!”
白锦绣这里要往兵营去,野马坡上寻了已经整整一日的刘远已经神不附体了。
这要是找不回去人,或者干脆把这里被烧了大半的情形说给王爷听,只怕自己真的是没了活路了。
手中捏着王妃的半截衣襟,刘远欲哭无泪,胆颤心惊的望着这一片山谷,只能呆呆的发愣。
就在刘远欲死无路之时,孙恪竟出现在了谷底,见着眼前这片残烬,眸间森冷。
“王爷!”
刘远到底只是个府里的管事,这种事情他做不了主。递上了侍卫寻到的衣衫的残片,还有白锦绣掉落的一块随身的玉坠。
“再搜!”
什么也没找到,也许不算是坏消息!
孙恪这样乍然的就到了,刘远知道京中出了大事,赶紧又催着王府里带出来的侍卫还有小厮门一根草一根草的开始寻人。
到底他们还是寻到了那个山洞,进到了里面,孙恪就着侍卫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堆零乱的石头,很显然是有人藏身了这里,然后又匆忙的离开。
蹲到了地上,虽然是白天,可是,仍旧要就着火把才能看得仔细,孙恪拭了拭大块的黑石,又捏起一小搓的土,提到鼻间闻了闻,没有闻到血迹,他这才堪堪的放了心些。
还好,她没有受伤。
只是,孙恪安心的早了些,他带来的侍卫仔细的搜过了山之后,在这个谷底的唯一可以上下攀援的地方,寻到了些一大滩血迹。
虽然是被残灰遮掩住了,可是,仔细的拨开那些烧尽了的枯叶和矮草以后,站在那被明显是积渍了太多的血渍,使得这一片土石的颜色都已然比周边更暗黑了些。
孙恪忽觉通身发冷。
即使当年深陷重围,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像是手心里明明执着力气,却什么也抓握不住,就像是眼前明明是她的身影,可是,那个搅了他的心的人只有一片晕成白雾似的。
无法触碰,无法控制!
无法拿捏,无法掌握!
唯恐白锦绣的心中对他们有所怀疑,崔龙在路上的时候赶紧向白锦绣解释又道。
“那日出了事以后,我就让些帮得上忙的朋友知会了些江湖上的朋友,他们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消息还是能打听得出来的。就是不讲路数的再暗地里使个绊子,扯扯那些人的后腿,到底是能做到的。恰巧有朋友打听出这边丢了马,时间又极巧了些,他在后面跟了些路程,远远的看着像是我曾经和他们说过的面貌就派人通知了我。”
崔龙停了一下,分辨了分辨白锦绣脸上的颜色,然后又补了句道。
“王妃只管放心,那些人那里,我也没透您和曲大人的底细,只说是过命的朋友。”
白锦绣知道崔龙出身镖局,这样的黑白两道的关系他自然是路数极熟。
又兼着崔龙现在也正是风光的时候,他既然肯求了那些人,自然会有人乐于做事。
也明白他虽是有些附势之意,但倒不失当年的本色,白锦绣见他这时候又带着二个兄弟赶了来,自然是心里又记下了崔家兄弟的一番情谊。
“不必解释了,我明白。再说我都将瑞雪托付你了,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呢。”
提到瑞雪,崔龙脸上有些泛红。
这倒是好理解,新婚燕尔,瑞雪又是个什么都挑不出来毛病的,这几年跟着白锦绣也见过了大世面,当初白锦绣之所以给瑞雪指了崔家,就是想着瑞雪嫁了以后,就是公婆,姑嫂也不敢给她半点脸色看。
崔龙又接着刚才的话道。
“我出来的时候,王爷才回京里,本来我在城门口处就候着了,可是,王爷的身边有宫中的侍卫,我不能近身,他们很急,直接打马就进了宫。我怕您这头出危险,便赶紧自己过来了。不过,我已经留了亲信,给王爷带消息了。”
“嗯,难得你想得周到。”
白锦绣想到自己把崔鲛支应开的事,这时少不得也解释了句。
“当时事发忽然,他年岁还小,我不想牵连了他。”
“王妃想得周到。”
崔龙知道白锦绣禀性不喜欢算计心太重的人,往日里的事情他又不能再提下,而且,多余的恭维也不多说,这时候,就只能夸崔鲛,好不容易能见到白锦绣,若是往日别说是说话,就是他想要见一面都不可能,崔龙又赶紧抓了机会,在马上回身扫了眼自己的幼弟,对白锦绣说道。
“他跟我走过两年的镖,这镖师首先要学会怎么活命,功夫上未必有所成就,但是逃命的本事是一顶一的。王妃若是有事,以后只管使唤他就是了。”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