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外间是谁在吗?”
“奴婢只知道有慕容家的老太师和慕容将军在在,还有户部王大人在,其它的奴婢便不知了。”
“嗯。你下去准备吧。”
芒夏外面还有事,也是忙得不得轻闲,见了白锦绣身前的世子,忙又补了句道。
“是,王爷还说要是您和世子在一处,也让世子过去见个面。”
现在朝上正是多事的时候,白锦绣和孙恪都没有大肆操办孙长德的满月,周岁等事,不过就是十分亲近的有数的两家知道孩子的生辰,当日都送了礼过来,白锦绣又按着品阶回送了些。
至于其它的人情来往,宫中是不必再回送的,白锦绣记下了宫中的赏赐,在孙长佑生日的时候,叫人精细的打了一套民间孩子的玩意,各式各样的,又在皇家的几个寺院里都求了长生符俱都一并送了宫里。
曲家那边送来的是关外的一块整张的虎皮,连孙恪都看着惊奇,说是难得这么一大张,又是毛色上等的,就是御制的府房里也不能挑出来两张和这个相较的。
白锦绣怕是犯了什么忌讳,忙是问了孙恪,这算是不算截留贡品。她这么一问,当时倒问得孙恪一怔,见白锦绣真是不明白,这才道。
“景王府里,用这样的东西自是算不了逾制,就是玉玺我那里还有一方先皇用残的。照例本是该毁了的,到后来却留下了,皇兄送了与我,说是做个念想。”
后来白锦绣也见过那方田黄御玺,竟是像被什么利器磕碰过了,掉了一个小角。
又兼着宫中的孙长佑自生下来便体弱,也是极少露面的,有他的这个例子在,也就无人能再挑捡出来什么道理,所以孙长德至长到了快两岁了,只除了偶尔年节的时候孙昭会宣昭入宫,除此以外便还没怎么见过外客。
白锦绣不忍心叫醒儿子,小长德抓握着的那只小手又已经是攥死了,白锦绣只得自己亲自抱了他,只着了件大袖的外衣,披了件披风,包裹着孙长德就沿着僻静的小路往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至到书房的门前,忽有持刀的陌生侍卫拦了白锦绣的去路,眼里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白锦绣胸前那团凸起的异物。
春暖才要说话斥责,白锦绣这时已经看得清楚这是大内的侍卫。
白锦绣看了眼春暖,春暖这时也知觉了,福了个身,回这侍卫一声道。
“这是王府的世子。”
拢了拢袖口,春暖上前将白锦绣披风的一角露出来,只把一张粉嫩的安静的小脸还有孙长德穿着的那件超小号的三爪团龙蟒服的前襟上的银丝龙纹的图样露了出来给了那个侍卫看。
那侍卫也知道王府里只有一个世子,忙是跪下见礼。
进了孙恪的书房,果不其然,倒在里间的榻上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孙昭。
白锦绣安静的走上前,抱着孙长德福身施礼。
“起来吧。”
这时白锦绣身后的几位大臣也都起了身,白锦绣回身略笑,客气的让他们坐下说话,不必理会她便是了。
孙昭像是没什么力气,说了句话后,就阖了眼。
白锦绣眼见着大喜背对着她跪着,手里捧着一个药盏,那药还是滚烫的,散着热气,却不见孙昭要取用的意思。
孙恪这时候走过来,略撩了下白锦绣外面罩着的披风,看到孙长德安静的小脸,低声问。
“怎么不给嬷嬷?”
白锦绣浅笑了笑,低声与孙恪耳语。
“他睡的时候就抓着,嬷嬷怕伤了他,我怕他醒了,所以就没动他,抱过来就是了,好在不沉。”
孙恪略笑,他此时就站在白锦绣一步之内,听到她急喘着的呼吸,竟还说不沉。
伸手握住小手,掰了两下,孙长德感觉到有人动他,迷登登睁了小眼,看到了人,只觉得眼前的颜色,也不知是睡得糊涂了还是怎么了,伸了手就抱着孙恪的手臂,小脑袋拱了拱,又挪动了两下小身子,像是个虫子般,已经钻到了孙恪的怀里。
跟着白锦绣的嬷嬷赶紧上前,不敢直接去抱,悄声的道。
“王爷,给奴才吧。”
“嗯。”
孙恪说着便要递手过去,却不想孙长德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孙恪袍子盘扣,那嬷嬷见是孙恪哪敢上手,想要缩手又不敢。
白锦绣略笑,抬手只拨了两下,没拨下来,便一副算计的模样,露了张笑脸给孙恪看。
“你且抱一回,我去侍候皇上进药,我待会再接过去就是了。没得再让他睡不好了,正长个的时候,别惊着。”
孙恪见白锦绣成心捉弄他,也不说话,大步抱着孩子去了外间,抱给慕容老太师等几个人去看。
白锦绣却没有走,这里间与外间不过是隔了一个已经挑起来的鸭青色的幔帐,见大喜脸面上带着愁容,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
孙昭的身边立着近身的侍卫,两人见皇上没有传召,才想要上前,大喜低着头给了两个侍卫一个眼色,那二人又俱都退了一步,只立在了原地不动弹。
白锦绣上前,撩了撩自己的长袍,和大喜一样跪在了榻角的脚榻上,伸手从大喜的手里接过药盏,笑道。
“元泰说皇兄不喜吃药,你弟弟还不信呢,今儿可是亲眼见了皇兄这副性子了,竟是让我们长德学去了十成十。昨儿和曲家的孩子玩,直闹得满院子的哭声,拗着非要去抓那池里的锦鲤,一院子的嬷嬷都拿他没有办法,没把臣妾的头给疼死了。”
说话的功夫白锦绣已经亲自捧着药盏,并示意着大喜将皇上扶坐起来。
大喜哪敢真的去动弹孙昭,将托盘撂在地上,扑通的就磕了三个头。
白锦绣手捧着药抿着唇笑,也不再动弹,
孙昭睁眼瞧见,虽是不耐但终究还是伸了手,接了药盏过去。
“把长德抱过来,让朕瞧瞧。”
大喜才要过去,白锦绣按住大喜的袖口,她仍旧跪着对孙昭道。
“皇上先喝了药吧。那孩子手脚从没个轻重,把这药洒了,再连累了皇上的衣服。”
孙昭看似厉眼的瞅了白锦绣一眼。
白锦绣没说话,扬着头任凭孙昭眼色暗沉的打量着自己。
孙昭倒是没有斥责白锦绣,只道。
“你起来吧,又不是过年,你已是超品了,就是朕想要再册封也没有什么封赏可讨的了。”
白锦绣只是抿唇笑着,接了句。
“等皇上哪天高兴了,封臣妾一个大将军也是使得的。”
孙昭未笑,眼底只是瞬过一抹笑意,便急速的敛住了,端起药盏,到底是又进了药。
其实,孙昭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刚到了王府,便觉得头有些发疼,太医惶恐,诊了脉后怕皇上晚上热起来,便开了副太平方子。
白锦绣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只以为是孙昭平日里用的药,可是,想着又不对,下意识的看了孙恪一眼,望着自己的丈夫见他与慕容老太师正低语着,便抽身坐在了一角的黄梨木的折帽椅上。
和大喜一起退了几步后,到了白锦绣近前,低声的奉承了白锦绣一句。
“王妃可是天大的面子,这几天皇上可是好一阵子没开口说话了,正是提不起精神。奴才说了王府里的花开得正艳,皇上这才勉强出来坐会儿子,还望王妃再想些让皇上开怀的事项才好。”
“公公心谬赞了,我能有什么主意。”
白锦绣不打算讨谁的欢喜。再说,就是真的把孙昭逗得笑了,这家伙也不会灭了要杀自己的念头,何苦白做好人。
大喜勉强笑了两声,见孙昭已经漱过了口后,这才轻手轻脚的抱了孙长德到孙昭的近前。
孙昭现下身子已经没了力气,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小块地方,示意大喜把孩子放下。
孙长德醒是在白锦绣怀里睡得香甜,待转到孙恪怀里的时候,便不觉得那么软了,再到大喜的手中,因大喜身上薰了不少的药味,皱着小眉毛,挤着小眼睛,已经再是睡不下去。
才放到榻上,还未及大喜起身,孙长德已经睁了眼。
睁开眼便见到一条黄澄澄跟个米团的腰带,小长德想要伸手摸,可是,才把小手伸出去,又觉得不对劲听着身后母亲轻声叫他,小长德回过头,看白锦绣示意他要跪下。
孙长德皱着小蚕眉,这才转了脸。
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白锦绣使唤着他要跪下,没什么想法的孙长德滚了滚圆圆的小身子,当下撅着小圆圆的屁股,给孙昭在榻上磕了三个头。
孙昭看着这孩子稚气,才要笑,孙长德却未等谁和他说什么,翻了个身子,混自不觉的又倒了下去。又见自己是在榻上,不过爬了两下就到了枕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窝身子,又闭了眼睛。
白锦绣想要叫嬷嬷上前把孙长德抱开,孙恪却暗暗的扯住了白锦绣的袖笼,将她拉到了一侧。
房里除了孙昭近前的两个宫娥再就是大喜公公,再没伺候的人手,孙恪便亲手倒了茶水,送到白锦绣的桌前。
白锦绣见孙恪不让她过去,也就没有再动弹,坐在椅上,端了杯,看着孙恪与慕容珉清等人对坐聊着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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