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迷路了,所以,今天才回来。”
“噢,那以后出去的时候,娘多带着些下人,这样娘就不会再走迷了路了。”
孙元泰又往前走了一步,伸双手努力的往白锦绣的怀里扑了一下,银铃一样的笑着对白锦绣说道。
“我做梦的时候,娘就是这个味道。”
白锦绣见孙元泰谈吐大方得体,和那天在金殿之上的端庄孤傲的公主并不相同,心中更是酸得不能再酸。
伸手搂着女儿,颤声的贴着女儿软糯如水的小肩头。
“是娘错了。”
说话间,白锦绣见余嬷嬷跪在自己的面前,便知道孙恪是把她从白家要了过来,心情更是酸得不能再酸,想着还在牢里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可是,又不能问。
忍了忍眼里的泪,白锦绣站起身,手里牵着女儿往内室里走。
进了内间,见里面的摆设竟是依着在江南的时候,行止园里的刻意样式一般无二,或者是应该把她旧日里用的那些家俱和墙上挂的画,还有一些其它的小摆设也都移到了永乐城的样子。
白锦绣坐在榻上,有丫环赶紧递了毛巾过来,白锦绣仅是微微的沾了一下手,便放到了托盘上。
这时,瑞雪给她上过了茶,抿了一口的,白锦绣放下茶杯。
这才问自己身下跪着的嬷嬷道。
“你叫什么?”
“奴才施氏。”
“施嬷嬷,你去外间传个话,让他们把随我过来的十个武士安排在外院的耳房,另外,再送一些好酒好菜。”
“回王妃,刚才刘管家已经递进来话了,说是外面都安置妥当了,请王妃放心。”
“那便好。”
白锦绣挥手遣退了几个嬷嬷,连带着丫环也都遣了出去,只留余嬷嬷在里面侍候着。
孙正泰对白锦绣没有什么印象,此时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闪着发亮的光,斜着脑袋,看着白锦绣。
“你看什么?”
白锦绣才问了一句,孙正泰便往白锦绣的跟着凑了一凑。
“你真的是我娘?”
因为,见到了女儿,白锦绣脸上的颜色自然是欣喜的,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她甚至有点唯恐自己说话的声音大了,惊到眼前的女儿。
“嗯,我是。”
孙元泰似是有些不信,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指,触了触白锦绣的手背之处,然后又追问了一遍。
“你真的是我娘?”
“嗯,我是。”
白锦绣如此的答了几遍,孙元泰才不再问,她现在似乎是对白锦绣极感兴趣,扭着小屁股极不安份的坐了一会儿以后,便爬了两下,到了白锦绣的膝头。
“你让我坐会儿,行吗?”
“坐吧,娘抱着你,妞妞想坐多久便坐多久。”
白锦绣才答完,孙元泰就抬起了脸,不解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叫妞妞,只有瑞雪和余嬷嬷管我叫妞妞,其它的人从来不这么叫。”
“因为,是妞妞在梦里告诉娘的。”
怀搂着软软的小身子,白锦绣眼泪这时候已经忍不住了,怕孙元泰看到,转脸用手轻轻的拭了拭,擦掉了刚掉下的泪水。
孙元泰似乎是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里突然间走出来的娘,很喜欢,坐在白锦绣的怀里,喜滋滋的玩了一会儿,特别是白锦绣手上戴着的那个玉镯子,孙元泰摸了好一阵子,才撅着小嘴的伸着自己嫩白的小手腕道。
“娘我也要这么漂亮的,我不要这个。”
孙元泰手上戴着的是一只赤金雕凤的金镯,上面有五只盘旋而飞的彩凤,个个栩栩如生,先不说做工精湛,且是这样的规制,按着金朝的律典,只有孙昭的女儿才能佩戴,便是孙元泰戴着也是越制了。
可是,这样的东西又明显是特意给孩子做的,不可能是孙恪的所为,那便只能是皇上所赐了。
白锦绣摸了两下,又搂了搂怀里的孙元泰。
“等你大了,娘便让人雕个给你。”
娘俩说了好一阵子话,直到孙元泰实在是困极了,却不肯回自己的殿里,赖着的便在白锦绣身后的榻上转眼前就倦着身子睡着了。
“王妃,”
余嬷嬷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叫过白锦绣,所以显得极是生涩的样子。
白锦绣摆了摆手,看了眼已经睡熟了的女儿,才道。
“把她挪到耳房里去睡吧,等我有时间了,我再找你说话。”
余嬷嬷应了一声,弯腰上前,抱起妞妞,到了外面的耳房。
白锦绣在孙元泰出去了以后,略略的休息了一会儿,便叫伺候的丫环进来,吩咐她们准备洗漱。
洗完了澡以后,白锦绣未着宫制襦裙,而仅是穿了件淡雅清素的水田衣,挽了个出云髻。
头上只插了只五凤朝阳的金丝嵌八宝的步摇,按规制插珠花花钗,戴了块挂在胸前的和田羊脂白玉的凤牌坠领。
虽然相素,却极外的别致。
“王妃,晚膳的时候到了,两位侧妃在外面等着进来侍候您进膳。”
白锦绣透过窗棂,隐约能见阶下站着四个人,回过头,她淡声的问这个显然是内宅管事的施嬷嬷,道。
“王爷不在吗?”
“王爷前儿下午便到宫中议事去了,一直未回。”
白锦绣因为着急见孙恪,她必须要得到孙恪一句承诺才能安下心,所以,便吩咐道。
“派管家到宫里瞧瞧,就说我问的,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这?”
这个施嬷嬷也是久在王府里做事的老人,知道孙恪的脾气,却是没有见过白锦绣,这些日子隐约间听曾经在江南老宅里做过事的仆人说,锦绣夫人是个脾气极随和的,可是,此时此刻的白锦绣声音话语里都透着一股威势,哪有什么半分的随和模样。
只是,孙恪也是谁也不敢招惹的,便不敢应。
“你只管去传我的话,外面的管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锦绣懒得和他们费话,她正愁没办法立威呢,只能说这几天里,若是有谁撞上了枪口,那便只能算是他倒霉了。
管事的回话倒是极快,白锦绣才用过饭,施嬷嬷便一脸喜色的进来禀报道。
“王爷说,戌时便回。”
戌时已经过了,白锦绣仍旧没有等到孙恪。
“都下去吧。”
遣退了一众奴仆,白锦绣仅微微的扫了眼显得格外清冷空旷的房间,便起了身。
这时,瑞雪手扶着一盏琉璃灯走了进来,低声问白锦绣。
“王妃,需要留着灯吗?”
“算了。”
白锦绣并不打算再等,拂手让让瑞雪也出去了。
此时,一室华屋里,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子的外面投射进来,隐隐的照着光亮的模样。
坐在妆台前,白锦绣摘掉钗饰,松开头上的发髻,褪去做工繁么精致的上衣,换了一套绸质的寝衣这才倒在榻上。
这些天,颠簸着的好一大段路,白锦绣连个闭眼都不敢,深恐自己慢了,孙恪那个混蛋会真的要了她爹爹的性命,所以,白锦绣哪里敢休息。
实在是累了,白锦绣倒到榻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亥时二刻才过,瑞雪在窗下接连叫了两声,白锦绣都没有听到。
瑞雪走到了孙恪的面前,小心的说了,里面没有动静,王妃像是已经安置了。
白锦绣的房间紧闭着门,孙恪冷眼看后,已然是面露了不悦之色。
“值夜的呢?”
“王妃说,以后房里不留值夜的,让我们在耳房呆着,说是有事再叫。”
孙恪此时若是想进去,没有半个人敢拦他。
月色之下,孙恪的身形显得异常的高大,站在琼玉堂的门前,孙恪只是驻足看了两眼紧闭着房门,便转身去了离琼玉堂最近的如夫人王氏所住的“宛月楼”。
王氏还没有睡下,正在想着白锦绣回来以后,自己要怎么过日子。
抬头间却见到屋里的婆子挑开了帘子,走进来的人竟是孙恪。
赶紧下了榻,王氏脸上露着欣喜的样子,言语间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的模样。
“更深露重,王爷怎么来了?也不叫奴才先禀报一声,让妾身也准备一下。”
“没那么多的规矩。”
孙恪对身边的女人从来没什么悦色,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宫中自己的殿里休息,又兼是挂着白锦绣,心思如此之重,难免也累了。
在王氏和她屋里的丫环的服侍下,简单的梳洗了以后,也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寅时还没有过,外间有嬷嬷轻得不能再轻的敲了一下门。
孙恪便也就醒了。
那王氏因为有孙恪在,这一夜也不敢睡得太沉,也是立刻就醒了。
守夜的丫环见两个主子有了动静,这才走到门口应了一声。
“王爷和如夫人都醒了。”
“外间,兵部传话,说江南三百里加急的文书到了。”
“行了,知道了。”
孙恪答了一声,起身便让丫环们侍候着收拾了收拾,匆匆的便又离了王氏的房间。
看着孙恪离开的背影,王氏手扶着婆子这才起了身。
“王爷也不过是呆了三个时辰,就这么走了,半句话也没和夫人说。”
“抱怨什么,王爷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王氏不敢大意,回去了以后,倒在榻上只是累歪了一会儿,连觉都不敢睡,卯时初刻还没到,便站到了白锦绣的琼玉堂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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