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这些日子对契丹的来使,早已经熙气攘指的惯了,所以,仍旧不客气,道。
“就是你,王爷说让你过午正堂回话?”
“你们王爷这是要审案,还是要过堂?”
白锦绣冷冷
一笑,再也不看那小吏一眼,抬腿从他身边直直的穿着便走了过去,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又讥嘲的看了一眼这个什么典使,然后便阔步离开,并丛迟疑犹豫之色都没有。
那官吏觉得自己没了脸面,一下子便气急得不成个样子,但是王爷的差事又不能不做,自己进了房里,有官驿的人侍候着,便自然是十分的张狂的模样,只等着白锦绣回来再做发难。
白锦绣在外面转了一个多时辰,却并没有去威远镖局,只在茶馆里坐着的时候,打听了两句,听说崔家兄弟半年前被放了回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崔龙的总镖头之位给拿了下来。
白锦绣想着,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崔家的兄弟,心内必然会有些唏嘘,只能等着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加以弥补。
空着手出去,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买什么东西。白锦绣正要进官驿,只见六个身形彪悍的契丹武士这时就站在门口,看到她以后,略有些迟疑了片刻,旋即单膝跪倒,道。
“林大人,奴才们受命前来保护林大人,这是皇上的手书。”
白锦绣接过,打开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作伪之处,而且其中领头说话的这个人,白锦绣前些时候在完颜东兴的侍卫里还见过,实在是因为长相奇特,由不得她不记得。
挥了挥袍袖,然后看了眼这六个人,随口道。
“随我进去吧。”
说完了以后,便抬步往里面走,现下已经近到了正午的时分,那个官吏已经得有些不耐烦了,见白锦绣回来了,抬步上前,指着白锦绣的鼻子,便喝道。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是再敢张狂,休怪我们王爷……”
这人还没说完话,白锦绣却已经二话不说,让开了半个身位,手指着这个典使,对自己身后那个领头的侍卫,冷声吩咐。
“把他给我丢出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那侍卫二话不说,提起这个典使,才不过五六步的样子,在这个文官手扶着要掉的官帽,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的时候,便已经被极其狼狈购从官驿内被丢了出去。
白锦绣知道孙恪这是给她吓马威呢,可是,现下的情况她虽然是火中取粟,便是如果任由这样的一个六品的小吏如此肆意的欺凌她,那便是什么也不用做了,直接让孙恪把她的脑袋砍了,反倒干净,干脆。
处置完了这个小吏以后,白锦绣带着六个契丹侍卫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到了开饭的时候,官驿里却只送上了她一个人的饭菜,白锦绣冷眼看了看桌上的三盘子青菜豆腐。
“走,咱们出去吃。”
说完,白锦绣便抬步自己先出了官驿,在官驿的不远处便是一家酒楼,白锦绣抬步才进去,后面的六个侍卫却被小二拦在了门外。
白锦绣转过头,冷眼看着那个小二。
店小二被白锦绣看得心里发虚,手也发抖,脸上更是挂不住的害怕的神色。
白锦绣却在这时候,摆了摆手道。
“罢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说完了以后,她抬腿便走了出去,那小二才出了口气,却见白锦绣立到了酒楼的门口处挥了挥手对随她而来的侍卫吩咐。
然后对那六个侍卫又吩咐道。
“进去给我抬把椅子出来,本管今天便坐在这里了,既然这里不让咱们自己进去吃饭,那便等着人请咱们吃饭便好。”
侍卫来时便知道自己这趟差事是提前脑袋来的,景王但凡有个不高兴,便会落了脑袋,所以,这六个人早就明白了情形,此时,见白锦绣要闹事也并不害怕,其中的一个人阔步进去,那小二怎么能拦得住他,只能任着他扯了一把椅子,便拿出了酒楼。
说完了以后,白锦绣在心里却是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只怕再过几回,她的脸面真的是一星半点都不剩了,可是,现下的情形若是不找些颜面回来,那她这一趟什么也都办不了,想到此处,目光微闪,抬了抬头,如沐春风般的又浅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此时也平静了下来。
把椅子就摆在酒楼的入门的正处,白锦绣坐下后,又拿出了一块碎银子,指着对面的一个摆摊的书生的摊子,道。
“去给本老爷买本书来,本老爷现在闷得慌。”
说完了白锦绣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那侍卫得了银子,因为也不识得字,便又阔步出去,到书摊上,也不拘什么书,丢了银子,便抱了几本回来。
白锦绣笑着看路上的人侧目而望的模样,并不说话,在里面随意挑了一本《朱子家训》,翻开后,手略略离眼睛远了些,极闲在的看着那本书里的内容,倒是十分的悠闲自得的模样。
白锦绣此时的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临街而坐,反倒是像一个书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闲暇之下正在歇息。
白锦绣坐在那里使蛮,路上却有人认出了她。
这个人正是刘远,刘远因为先前办砸了景王交他去接白锦绣的差事,便被贬做杂事,这些日子景王一直在山海关,自然是少不了与王府里的往来,这个差使便给了他。
刘远是看过白锦绣的画影图形的,所以,忽一乍眼看到,便呆在了那里,过了片刻后,才明白过来。
他又问过了路人,竟然听说白锦绣是契丹的使臣,这个刘远身形晃了又晃,当下便傻了一般。
着急忙慌的进了孙恪现在暂居的一处原本是山海关总兵所使用的宅院,刘远跟管事的说他有急事回王爷,见他这副模样,那管事的也没再问什么,便进去回了孙恪。
孙恪现在正在书房看朝中的邸报,因为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白锦绣却还没到,他已然有三分的不耐,又听管事的说有府里的下人有急事要见他。
啪的放下了书,孙恪目光略扫了门口一下,冷着脸的道。
“叫他进来。”
刘远进来以后,跪在了地上,磕磕拌拌的便把自己看到的说给了孙恪。
孙恪一听便知道白锦绣定是在官驿里受了气,这是在找茬呢。
想了想,道。
“你出去传我的话,让山海关的知府去应对他,本王现在没时间。”
说完,孙恪便让刘远出去,可刘远才不过脚踏出了门坎,还未等他走出去,身后便响起了脚步声响。
刘远赶紧出了门,侧身让了一条路出来。
孙恪知道白锦绣刁钻,若是那个知府应对不周,自然是让人又看了热闹,想到此处,孙恪索性自己抬腿走了出去。
刘远看孙恪的脸色便知道孙恪要去哪儿里,便小声的道。
“王爷,我给您前面引路。”
等孙恪到了白锦绣的附近的时候,只见前后里面已经围了两三层的人群了,白锦绣此时也不知哪里寻来了一个弹琵琶的女子,当街就在听着《十面埋伏》。
“王爷,是王爷。”
有人看到了孙恪的身影,忙让出了一条路,见他来了,有的知事的便赶紧走开了。
此时白锦绣手装模作样的拿着书,耳边早已经听到那些人的议论之声,知道孙恪到了才把手里的书轻轻的阖上,站起身来后,将那卷粗制滥造的书像是很珍惜的模样,放到了椅子上,然后端正的带着六个契丹的侍卫拜倒在地,缓声说道。
“契丹遣金特使林曦恭迎景王千岁大驾。”
在这样的一个市井之地,白锦绣却把全套的礼仪功夫做得十分的规矩,见她如此作派、孙恪目光一闪,淡淡的扫过白锦绣,面色发冷,漠然馗。
“你倒是把无赖的行径学了个通透。”
“谢景王夸奖。”
白锦绣起身后,双手抱腕,笑道。
“下官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一顿不吃便饿得慌,可是这店家也不让下官进去,下官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让我进去,我再进去添我的五脏庙。”
白锦绣如此的回话,实在是成心加上故意,孙恪冷哼了一声,不想再看她在此做戏,抬步就往里面走。
这时,店里因为白锦绣这样的折腾,早已经没了人。
掌柜见孙恪抬步进来了,忙上前跪倒,连声的道。
“王爷,二楼有位置,二楼有雅间。”
白锦绣见这个掌柜的模样,连声的笑着,因为还是用药掩了她本来的声音,这让孙恪听着十分的不习惯,回头又扫了白锦绣一眼。
白锦绣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孙恪冷眼冷色的扫过了以后,心里忽的一沉,脸上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面色略紧,讪笑了笑掩饰着脸上的不自在,回头对跟着她的六个侍卫道。
“你们在面吃,想要什么与掌柜说,只是不许生事,明白了吗?”
六个侍卫见白锦绣竟是能请得出景王,虽然看着景王面色阴沉,却有些不一样,便哪里有不听白锦绣话的道理,一下子便心悦城服的倒地便拜,比起刚才的那个掌柜,自然是带了些整齐和气势的模样,一起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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