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起宅?可请人卜算过了。却为何这事不早对我说,你个小丫头哪里知道这起个宅子是个多大的事情,又哪里知道这个中的厉害。”
钱氏却在得了这个消息后,给自己的贴身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个婆子立即就明白了意思,顺着边就遛了出去,去了前院打听消息。
白锦绣任沈氏絮絮的和她说着,也不搭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忘了前两日的不快,也像是忘了这些屋子里的人是如何的算计的。
沈氏也早忘了这两日她的心里积下的怨气,更忘了当初分家的时候,是怎么偏颇了自己的二儿子的事项。
等过了午饭,白锦绣才得了片刻的清静,在偏房里睡了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就听得耳边有婆子在轻声的说话的声音。
“老太太那边等急了,已经催了四遍了,就等着大小姐过去呢。”
“急什么,反正我们大小姐也跑不了,总是要让人歇息一下吧,我们大小姐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就这么没命的催,有那么急吗?”
说话的是莲花,极清翠的嗓音白锦绣根本不用房刻了意的去听。
自己起了身以后,只是微微的抬了抬手,一旁的梅花便把刚才已经沏上的茶端到了白锦绣的嘴边。
莲花见大小姐醒了,立即出去吩咐小丫环端了水进来,又绞了湿帕子递到了白锦绣的手边。
白锦绣接了过去,净了净脸后,才缓缓地对进来的婆子说道。
“你且去回话,我过一刻便到。”
白锦绣起身以后,在绣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了身,又去了厅里。
她到的时候,只有沈氏和钱氏在,就连丫环也仅余了四个。
这是有话要对她说。
白锦绣敛着眉角,不动声色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锦绣啊,你二伯母说,想让你把锦城,锦树也一并的带上。另外还有锦娥和锦凤。”
这是恨不得把二伯父的全家都带上了呢。
白锦绣自然不想,可是,全都回绝了又不可能,想了片刻后,白锦绣微微福了福身子。
“老太太带上锦城自是没有问题,可是余下的三个弟弟妹妹年岁尚小,家里又没有当家的主母,哪里照顾得周到,我看还是算了吧。”
白锦绣这是干净的拒绝了,半点回旋的余地也没留。
钱氏的脸色当即就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白锦绣索性不看,扭过头,只是瞅着自己眼前的白底青瓷的杯子上的缠枝莲纹图案。她之所以带着锦城,也是因为锦城与锦霖的年岁上下相仿,而且锦城的脾气秉性像极了他父亲,不是一个招灾惹祸的孩子,再一层,锦城是白家二爷原配的妻子的孩子,与钱氏的感情并不亲厚。
钱氏原本是站在老太太的身旁,这时候,下意识的就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握紧了帕子,眼睛里更像是挂了刀子一样的目光。她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来那个早死的病殃子。
“大小姐这是挑着孩子们了呢,还是缘着是因为我呢?”
“二伯母这话说得就不厚道了。”
白锦绣坐在椅子上,动了不动,挑眉看了一眼钱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冷的笑。
“与有心的人听着了,真当是我偏了心呢。可是,这几个弟妹好好坏坏都是你们房里的事情,我又为什么要偏了这个,又何苦偏了一个苦了一个,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
“那凭什么只带着锦城,不带着我的儿?”
“你说什么?”
白锦绣站了起来,为了让大家都注意,甚至是让外间站着的那几个婶娘也都听见,白锦绣不禁拨高了声调,而且像是真真的生了气。
“难道锦城就不是你的儿子了?有二伯母这么求人的吗?今天我倒是不用奶奶为我做主了,梅花!”
白锦绣这个黑锅一下子就着实的拍到了钱氏的身上,让她想要揭都揭不开了。
“去前面跟我爹说,这次去会郡把锦城少爷带着,一应的家什也都搬了,恰好这族长也在,我爹爹的膝下原就只有三个儿子,求了族长谢谢在我爹的膝下,也总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白锦绣的话是说给满堂的人听的,她也知道她们要搬到会郡,自然有人是眼馋的,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你这孩子,急什么,你二伯母不也是跟你商量呢吗,她哪儿有那个意思,如果是了,我第一个不饶了她!”
沈氏知道白锦绣为什么这次突然的给钱氏没脸,那顶抬去了她儿子那里的轿子她也是默许了的。所以,这时候,沈氏才会这番话。
白锦绣微微抬头,看着上座的奶奶,脸色到底是好了许多。
“你这个丫头啊,就是沉不住气,多大了,还是这个猴性子。”
梅花扶着白锦绣,在满屋子的剑拨弩张的气势下,淡笑着福了福。
“我们家大小姐这两日病得厉害,老太太让她先坐下可好了?”
“赶紧,赶紧,既然身子不好就更不能动了气了,这么小的年纪,倒是还比不上我老太太,前儿我就听说你病了的事了,让身边的婆子过去给你送了些补品,你可吃了?”
白锦绣微微的扫了一旁还青着脸的钱氏,以缓了缓身上的力气,笑道。
“祖母心疼孙女,我已经让余妈妈收下了,慢慢吃。”
“就是这个理,这日常的调养也是要的。”
白锦绣被丫环扶着坐下,沈氏摆手把钱氏叫到身前。
“去跟厨子说,今天中午加一道人参枸杞的鸡汤。一会儿子我就让大丫环把参和枸杞送过去,让她们仔细的用。”
钱氏想着去前面让自己的丈夫和白方去说,所以,应了以后,转身就挪了出去。
梅花贴在白锦绣的耳边,小声说。
“大小姐,我看她是想法子去了。”
白锦绣似笑非笑的扫了身边的这个丫环一眼。伸手接过梅花递到她手边的骨瓷盖碗,捏着茶盖,半遮住了嘴唇。
“你个鬼丫头,就由着她去闹,我到要看看她能闹出来什么结果。”
白家的族长和白老爷坐在上首处,白方和白家的几个哥哥各自都在前面的堂上的侧位上坐着,因为没有女眷在,所以,白方只是简单的交待和说明了一下,自己是因着生意上的事情要搬到会郡去了,因为这些年忙于儿女的事情,想要尽孝,所以想要请爹娘一起去,而且当着族长的面,把话都说清了,二位老人只是带着房子里的惯用的东西,至于白家的其它财产,他一分也不要,就是老人的东西,也都一并会请人造册,以防万一。
白方说了这话,在座的几个兄弟都知道这不是小住,是要当真的把老爷和老太太接走了。
白家的二爷,名叫白安,一贯是个稳重的性子,他思索了半刻,才说。
“小住吧,到底这里是老宅子,怎么也都是要回来的。”
白家的四爷是个油滑的,本来这里没有他的什么事项,他也乐得轻闲,见二哥说了话,他也就随了一句片汤似的不疼不痒的话,也表了他的意思过去。
“先和我搬过去,到时候看你们是不是住得惯,我看八弟也是孝心拳拳,倒是也不必当下就说准了什么。”
当下几位爷也俱都表了态,白家的族长觉得白方把话说得透了,当下又邀请了自己做了见证,这件事情也就是干净利落,族长也知道这不是白方的性子,只怕又是他的大女儿和他说的,既然是这样,想是也不会有什么其它的事项再生了出来,当即脸上的表情也就轻松了几分。
“我看你们哥几个都是孝顺的,你自己拿下了主意,左右哪里我看都是一个样子了。”
白家的人留族长在宅子里留下吃午饭,因为,谈完了正事,又兼着前面早就准备了唱戏的戏班子,这几位爷便在一众的丫环的簇拥下往戏台处去了。
钱氏在二进的门口,已经等了许久,眼见着隔着回廊的花窗望过去,堂上的人俱都出来了,赶紧让丫环去前面,把自己丈夫的小厮趁乱叫了出来。
那个小厮才跪下,钱氏就抓着小厮的肩头,急切的问。
“怎么样,你们老爷说没说那宅子的事情?”
“回太太,没,没。”
“没什么,没,是白老八不给还是你们爷没说?”
“是二爷没说。”
钱氏气急,昨天晚上她赔了一晚上的小心和笑脸,就是想让二爷在这个时候提提白方那个宅子的事情。
虽然那个宅子实在不大,但是可着满县的宅子,却没有比那个宅子更精致的了,就连县令所住的园子也比不了那个行止园的。且不说从南方运来的湖石,单就白锦绣那个园子后面的南方的土,单单就只是为了植那一片竹林的,还有白方的那个院子,虽然说不上雕梁画栋,却是去年请了京上顶级的师傅给起的。
先不说那里东暖夏凉,每个窗子都是通透,且就那个房子的楠木,当时虽然也只是那一个大间连带着两个耳房的一处房子,却是足足用了不知道多少的尚好的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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