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恪常年浸在官场和后宫,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看一眼便是明白了,就是白锦绣没了心思,可是,那个秀才孙恪却是真的有些个印象的。那是五年前京城会试的探花,只因为拒绝了当场主考谢峰属意他要联姻的意思,不久后便被人寻了错处,拔了功名,却不想所为了的人,竟是他府里的。
还真是不是一般的有胆色!
正因为这个缘故,才让孙恪才撂下了刚才的这番话。
白锦绣被孙恪的话吓得一身的冷汗,以至于她走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着的。
回到了家里,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竟是湿透了。
倒在床榻之上,白锦绣遣退了丫环以后,胡思乱想了一通,想着原本是计划好的在安排好了父亲以后,乘一叶扁舟,带着她的孩子,沿江而下的自由,现在却多了孙恪这个变数,那么当中的各种思虑只怕要再是周详到了万无一失才好,只是,此时白锦绣现在实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头脑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觉得孙恪像是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贯的那双冷眼在盯着她。
白锦绣当夜就没有睡好,夜里便感觉头昏沉沉的发疼,第二天早起之后,便全身滚烫的热了起来。
“这可是怎么好,莫不是昨天受了风了?”
丫鬟梅花赶紧到前面去回老爷白方,白方今日却不在家,原是受了刘家大老爷之请,却看搬家的那处宅子却了,梅花转身又去了夏姨娘的去处,没想到不去还好,去了反倒生生的被在那里拖了足足的一个时辰,只因为夏姨娘也是病着。
偏巧着夏姨娘在早起的时候才是吃了药,是昏沉沉的拿不起来呢,丫环们不敢回话,梅花便在那里干干的等着,到了最后自己也拿不出来主意,回到了房里,白锦绣竟是还没有醒过来,身上的汗却已经湿透了衣,小丫环们换了一套以后,竟发现大小姐的身子下面见了好大的一滩血,吓得堆在榻边……
“叫徐妈妈来。”
梅花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的事,强拉扯着徐妈妈在这里看着,便又去府中孙姨娘的房里找她。
孙姨娘这几日听了些丫环婆子嘴里传着的话,自是知道了白锦绣想要给白方找一方大太太,心里已然是堵得不能再堵了,知道白锦绣病了,竟像是给她出了口恶气了般的痛快。
酸着脸,倒在坑上,起也没起来,耷拉着眼皮,拿着架子对梅花说道。
“这府里我哪里做得了主,你去问如夫人啊,她不在是家吗,现今下应该她管事啊。”
“如夫人现下身子也不好,半醒半迷糊的哪里管得了什么,请姨娘赶紧让外面管事的去请大夫,不要耽误了才好。”
“我却管不了,你也不用在我这里站着,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打发了梅花以后,孙姨娘赶紧叫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给了十文铜钱,让她去给自己外面的兄弟传话。
“告诉舅爷,只说时候到了。”
梅花一个丫头,就是自己想要闯出去也闯不出去,索性硬着头皮去找内院的管事妈妈。
白家的内院管事婆子娘家姓郑,她的男人现下在白家的一个庄子里也是做外管事的,平日里也只管一些内府里的采买一类的东西,至于各处的内宅的小姐和公子的院子里的事,她也只能粘了个边,其它的却便是没有什么可用她的了。
所以,当梅花把话和她说了以后,这个管理婆子眼睛一转,心里却是打了另外的主意,应了一声以后,便叫外院的婆子去请大夫,可是,她哪里有什么好的大夫,不过是平日里给一些有头脸的丫环瞧病的坐堂郎中罢了,先不说这些郎中的医术怎么样,但就是这内宅一项,这些稍比江湖郎中强一些的哪里懂得规矩。
管事婆子请他过来,也不过就是以为大小姐是个头疼脑热的,不过也就是三两副药的事情罢了,这个郑婆子只顾着的是算计自己能在这里捞几两银子。
这个坐堂郎中还没进院子里,就被瑞雪给挡住了步子。
瑞雪单看这个人的走路的模样,再加上他眼神里的飘忽和怯懦就知道是个不成事的,哪里还会让他进了内宅子里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不让大夫进去,大小姐这病到底是瞧还是不瞧啊?”
瑞雪没和这个徐婆子说过什么话,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婆子。
“你从哪个耗子洞里找到的这么个人,怎么请的不是平日里给府里瞧病的大夫?”
这个管事婆子不知道深浅,只以为瑞雪是个好胡弄的,信嘴就胡说了一句。
“姑娘您来的时日短,哪里知道,他也是给内宅里瞧病的。”
瑞雪冷眼瞧着这个婆子,话也不再多说一句,扬手就是一巴掌,虽然是这么一下子,看着没多大的力气,却把那婆子直接从内院给煽了出去。
梅花这时候也瞧出了不对劲,且不说这人不是给内宅看病的大夫,单说这个模样,要是进了大小姐的屋子,等到大小姐醒过来,只怕她们几个都少不了一顿皮肉苦了。
只是这个时候,梅花却是唯一能和瑞雪说得上话的人了,又因为这事是她办的,上前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些难色了。
“姑娘何苦和她生这么大的气,原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半个时辰就回来,不要让任何人进了夫人的屋子。”
白府虽然不大,却是也有规矩,她们这些内宅里的丫环婆子想要出去,是必是要领了牌子的,可是,瑞雪这时候哪有这功夫,抬脚就往外走,到了二进的门口,小厮才挡手去拦,就被瑞雪一脚踏了出去,再往外,又有小厮拦她,瑞雪照样的也闯了出去。
出了白府的在门,她也没骑马,快步就往孙恪所住的馆驿跑去,心里只是一味的在祈祷,希望王爷还在,并没有起程。
瑞雪一味的着急,风一样的往前奔着,这样的一个身形俏丽的姑娘,又是这么样子的在街上奔着,自然是引了路人的注意,她却只是一味的看着前面,并没注意。
所以,当她被孙恪的小厮一把拦住了的时候,她也只当是白府里追出来的,扬手就想要格开,于是只是片刻的功夫,两个人竟是当街就过了两招。
“瑞雪姐,我是添福,你看清楚了。”
瑞雪这才瞧清楚了眼前的人。她赶紧问了一句。
“王爷呢?”
“在那边,是王爷叫……”
添喜还没说完,瑞雪已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孙恪此时就站在路边,和慕容珉清两个人并肩的站着,看瑞雪的情形就知道是白锦绣是出了什么事情,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什么表情,只是冷声的问了一句。
“她出了什么事?”
“夫人昏了过去,白府没人,王爷赶紧叫个大夫过去才好。”
瑞雪还在喘着粗气,孙恪扫了眼他身旁的慕容珉清,慕容珉清也是聪明人,知道孙恪不方便出面,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找人。
慕容珉清走了以后,孙恪便让瑞雪引着他往白府的方向走了过去,也不过就是他们走到白府门口的时候,慕容珉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个骑在马上负着药箱的大夫,再后面有四个小厮抬着一顶轿子,脚步飞快的也赶了过来。
慕容珉清下了马以后,对瑞雪说了一句。
“你带人进去吧。”
这时白府外府的管家已经得了信,站在大门口,一看迎来的确是县里的一位德高望众的大夫,并且带着自己的夫人,赶紧敞了大门,把人放了进去。
慕容珉清和孙恪并没跟着进去,只在白府斜对面的酒楼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了。
慕容珉清是一个闲不住的,刚坐下,便打趣了的问孙恪。
“这番我倒要看你怎么谢我。”
孙恪看了看白府门头上的那块写着行止园的牌匾,微微的露出了半丝有趣的眼神。
慕容珉清这时候也看过去,因为他极少在孙恪的内宅行走,所以,看了会儿子后,才恍然的悟了出来,笑了笑,目光隐约间更是透着兴味的模样。
“你是不是有个夫人的内院也叫这个名字,莫非这便是那个夫人的娘家?只是,她怎么现在在家里?是哪天咱们两个人在山上看到的那位女子?”
“前些日子你不是想要那幅前朝的古画吗?如果你不再这么呱噪的话,我倒是只可以考虑一下,便是送与你也是无不可的。”
“你说的可是当真?”
慕容珉清自然是高兴,虽然是粗茶,却也着实的饮了一大口。
“你要知道,我可是想了好些日子了,难得你肯割了爱。”
两个人正说着,忽听得白府的门口又是一阵的喧闹,一起抬眼看过去,却只见一个婆子坐在地上正在撒着泼皮。
“我一辈子侍候着,到老了什么好也没得,只不过是撞了不该看的罢了,就把我发到庄子里,还不给我吃的东西,生生的要把我饿死,你们当着别人都不知道这府里哪有什么干净的地界,不过都是些男盗女娼的,一个大小姐被人休了回来,还舔着脸的把自己当个人物似的,我竟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知羞的,连老宅子里的祖辈也不知道孝敬,一个姑娘家的管到自己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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