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什么让王爷这么入了神?”
过了一会儿,白衣公子转回身,眼神略有些笑意的样子,和神情冷峻的公子并肩站在了一处。
“我刚才要是没有看错,那个应该是你府里的瑞雪吧,怎么到了此处了?”
白衣公子的身材略显得结实些,脸上的线条也极硬朗,剑眉入鬓角,英姿博发,只是和他此时并肩站着的神情冷峻的男子的气势却更胜一筹,虽然年岁并不大,但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兼着肃杀和雍容的气势,更兼着此时脸上的面无表情,更是凭添了几分的冷酷,无端间便让人心里生了惧意。
白衣公子此时却是仍旧笑着的。
“怎么?不愿意说?”
“有什么可说的。”
收回视线,可是,他的落眼之处却仍旧不是身后的那株梅树,单手向后,眼望着对面的悬崖处,眉间微锁。
“那个女子便是你那位锦绣夫人吧!景王?”
原来这男子,竟然便是景王孙恪!而他身边的那人,正是与他交好的礼部尚书之子慕容珉清。
孙恪面无表情的挪移了一下他的视线,一双眼冰冷得半有半丝的人气,终于落在了这个显得极其呱噪的慕容珉清的脸上,让慕容珉清缩了缩脖子,明显感觉一股凉风硬硬的刺透了他的脖子。
“我又没说什么。”
“你不是说上来赏梅吗?怎又不去看了?”
“我,只是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
孙恪搭手握着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半晌后,才缓缓说道。
“那日皇兄把她叫到了大正殿里,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就是瑞雪也是皇兄向我要了去的,如果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委,你可以直去问当今的圣上。”
“噢?”
慕容珉清刚才只是一时的兴致,却不想孙恪会向他透露出来这么一句话。
“那……”
话才露了个头,慕容珉清但不再说下去,他心里揣度着是不是与宫中的另一桩将要昭告天下的秘事有关,但是那桩事关系重大,可是,在时间上又巧合得不能再巧合,只是,却也是一件问不得的事情。
回府的时候,白锦绣心情不错,便下了轿子徒步前行。
没走多远,瑞雪就上前在白锦绣的耳边说道。
“夫人,我想去买些东西,过一个时候就回府。”
“去吧。”
白锦绣抚了抚自己的衣襟上的莲花缠枝的纹饰,应得极轻松。
“也不必急着一时半刻的功夫,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到晚上关门前你回来即可。”
瑞雪在白锦绣的脸上没有发现半点可以称作可疑的痕迹,想是刚才白锦绣也就是只看到了王爷身边的那位公子的身形了,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和景王擦肩而过,这才放了心。
瑞雪没敢直接去找景王孙恪,反而是先去了一家苏绣的铺子买了一个绣撑子,另外又买了些花线,磨蹭了半刻的功夫,这才出了绣庄铺子,沿着一条极僻静的路往驿馆的方向悄悄的走了过去。
到了驿馆外,在一处墙角处翻身入了内院,也没有怎么寻,便看到了孙恪的一个随身的小厮。
“瑞雪姐姐?”
“王爷在吗?”
景王孙恪每年都要从这里路过,但都是没有微服而行,所以,这才没有什么兵丁守卫。
“刚回来不久,正在小花厅里和礼部尚书的公子在吃酒呢。”
“行,那我暂且等着,等王爷有闲了的时候,你就说我来了。”
孙恪此时也不过是和慕容珉清闲聊,慕容珉清观察了许久,也不见孙恪脸上有什么异样的表情,索性也就撂开了手,挑了些风月之事闲闲的说与孙恪听。
孙恪在接连着两次见到自己的随身小厮探着头往里面瞧,便把他叫了进来。
“什么事?”
“王爷,有人想要见您。”
因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厮也不敢多说,眼也不敢抬一下的盯着净白的地面。
“得了,你有事,我也去睡会儿,这个县里着实是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真是闷死我了,不过我看西头有间赌坊,晚上我就不陪你吃晚饭了,王爷自行解决吧。”
慕容珉清走了以后,孙恪出了前厅,进到书房里,才吩咐了小厮一句。
“去把人叫过来吧。”
过了片刻的功夫,瑞雪敛着眉便走了进来,小厮才关上门出去后,瑞雪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瑞雪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
当日里,皇上把白锦绣叫过去的时候,瑞雪就在旁边随侍,所以也就一并没了踪迹,孙恪也没有想到如今会在这里见到她。
“你怎么会在此处?”
瑞雪跪在地上,想也没想的就回话道。
“那天从皇宫里出来了以后,奴才和锦绣夫人就被大内的侍卫押送着,遣出了城,无人对我们说什么,只是透了话不准我们再回王府,夫人说要回自己的老家,奴才就一并和洪武跟着夫人到了这里,一路上夫人的身体都不很好,还险险的在北郡丢了性命,虽然是勉强的应付过来了,可是一直在咳血,兼着小日子一直没断,至到了现在,奴才恐夫人出了什么差池,一直有延请大夫,可是,却没有什么大的效果,现下锦绣夫人的身子恐怕已经是不成了。”
孙恪不清楚这其中的曲折,原本就只是一个侍妾,有或者没了对他也不过是那么一回子事罢了,而且大哥还和他解释了句说,人没了,虽然孙恪心有疑虑,但是,当时的情形却根本不容他想这件事情,所以,也就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略略的思索了片刻后,孙恪才迟迟的又问一句。
“那日你可知皇上把她叫到殿里,说了些什么?”
“奴才不知,那天我在殿外,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人出入,等太监把锦绣夫人扶出来的时候,夫人的表情很冷淡,奴才也不敢多问。”
“行了,我知道了,你且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会遣人叫你。”
瑞雪应了一声,才要退出去的功夫,孙恪略紧了紧眉,,手搭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了两下。
“好好侍候着,她的身子一向就弱。”
“是,奴才知道。”
瑞雪这才安了心,想是王爷的心里当真是有锦绣夫人的,刚才在回完了话的时候,不见王爷有什么动静,瑞雪的心便有些慌了,现下却落到了地上。
想是即使是锦绣夫人有了什么错处,以王爷和皇上的情分,只要略加周旋一二的话,那么,锦绣夫人回府的日子,便是不远了。
正月十五的赏灯节最热闹的时节,这一天便是大家大户的小姐也会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坐着小轿出来赏灯。
白锦绣早就支付了管事的婆子,十五这天除了当职的俱都放假,另外还格外的赏了每人一吊铜板。
出了院门,白锦绣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远远的看过去即像是一个儒雅清逸的书生的模样,只是身材单薄了些。
瑞雪也换了身小厮的衣饰,紧跟在白锦绣的身边。
两个人没有坐轿,也并没有乘马,只是顺着人流的方向,向着花灯节的那条最热闹的街市并肩走了过去。
往常极静寂的青石板路,现下却是当真的摩肩擦踵的模样。
白锦绣专挑一些安静的地方走着,看了一会儿,索性扯着瑞雪的手,两个人并肩而行。
瑞雪也瞧着一些花灯很是觉得新鲜,因为都是一些民间乡俗的式样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式,随口就问白锦绣。
“夫人,这里往年还要更热闹些?”
“嗯,今年是皇在后没了,官家没了花灯,只有百姓和商户挂出来的,是少了些。”
白锦绣只顾闪躲着人群,刀子没有注意到,在街角最热闹处的酒家的二楼,孙恪临窗而立。
他其实并不是刻意的留下,只是,有件事情耽误了行程,本来明日就是要出发了的,站在窗前,他也没有特意的去找,却不想,意外间便看到了一个格外瘦削的身形,零零落落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了一般的,虽然是易了男装,却也遮掩不了多少痕迹。
只是信步的走了下去,孙恪并不是特意的想要去见白锦绣,往常即使是白锦绣最得他的宠爱的时候,他的心思也没有现下这般不确定。
待等他才要走近了的时候,脸色忽的变得阴沉冷冽。
此时,在白锦绣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衣的书生。
“锦绣?”
“阮大哥?”
白锦绣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阮非墨,她略带惊讶的问道。
“玉环不是说你在青阳城做了私塾先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家里捎信说我母亲的身子不是很好,所以,我便回来了。”
“是吗?”
白锦绣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五年不见了,这个原本让她以为自己注定要嫁了的男人,一切都变了模样。
阮非墨看了看白锦绣的左右身边,皱了眉。
“你怎么没带着丫环?”
白锦绣刚才是在找瑞雪,两个人被行人冲散了,所以,此时她才落了单。
“和丫环走散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里总归是到了夜间了,你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安全,莫要再逛了,丫环找不到你,便自己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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