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娅兰这会儿已经不考虑这般缠着他会不会令他纠结,受此大劫,她内心没有一丝的安全感,有他在她才能安心。在现代大街上穿吊带的比比皆是,所以上药时被他看个胳膊大腿神马的,她也就没有太在意了,直将他当了保镖型蓝颜。
没有了防备之心的艾娅兰,表现出了少女的纯真和可爱,呆呆的,傻傻的,比以前精明的时候令惹人心怜。
要么说,傻人有傻福呗。
纳兰裴心细细地看着她闭眼昏睡的小脸,因为梦中不安所以长长的眼睫毛都在轻颤,他直叹息,唉,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子,真遇上事,便吓着了。
你可以说他们这次的关系是突飞猛进,之前的隐藏情愫一点点积累到了最高点,就像那迸发的岩浆一样达到了极致,淋漓地喷射出了所有的热量。也许他该欣喜该若狂,可是他却无法高兴得起来,他知了自己的心,却错过了最好的时辰。
目光,在她的腹部扫过,他迅速的别开了脸,长吸了口气,让内心慢慢恢复平静。
初见她时,她脸上流光溢彩,双眸顾盼生晖,第一次与他说起蓝府,她激愤她哀怨,但也生龙活虎,充满生气。那时,如果他能知自己的心的话,似乎轻而易举。再后来,戏园子的时候,她的态度依然是想要逃离蓝府,可是眸中已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和不得不考虑的牵缠——他们的孩子。
纳兰裴心皱起眉,只觉得胸口如一条带线的针穿过,疼的连绵不断,让他焦躁而不甘。
“啊!”怀里的艾娅兰幽幽转醒,迷茫的抬起头,看向了他,脸上露出有点痴的笑,“不好意思,压的你腿麻了吧!”
纳兰裴心垂眸看她,如水的眸子里漫上温柔,“只要你能安睡就好。”
艾娅兰看着他,露出真心的微笑,“七皇子,你对我真好。”
他望着她,心中的话欲言又止。如果她能一直在怀里多好,他贪心了,出尔反尔了,昨不让她有负担,可是现在他不想错过了,“娅兰,你还想离开蓝府么?”
娅兰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不由也是愣了一下,若是以往,她是铁定点头的,可是这会儿也有了一些犹豫和迟疑,“我……我有孩子了。”
“你在枫林求我帮你逃离的时候,也是已经有孩子了。”纳兰裴心紧绷着面容,手心里都沁出汗来。
“那时……那时我原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后来,又与孩子有了感情。”娅兰心乱如麻,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那么也就是说,你愿意与何小姐一起共侍于天佑了。”纳兰裴心承认说这句话时忍不住的带了点嘲讽,他真的有点生怒,曾经坚决的扬言决不与另一个女人共侍一人,如今却言语躲闪,她是在玩弄他么?
娅兰却是心头咚的一声,猛的看向他,一瞬间,脑子里清醒了,心也冷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不会。我原与他的说词是,等生下孩子,我就走。”
纳兰裴心怔怔的看着她,直觉得方才还充斥着满胸的气郁和闷疼,突然间找到了开解的出口,有一丝溪流般的喜悦卑鄙的穿越他的四肢,他禁不住的开始颤抖,声音也变得小心,“是吗?你们说好了?”
“嗯!”娅兰落寞的点了点头。是的,是她说好这样决定的,他奈何不了她,只要她有这个决心。
纳兰裴心眸光闪亮的看着她,虽然她眼中的怅惘他看的很清楚,但是,却依然挡不住他心头的希望之火。一把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他狂乱的心跳。
娅兰有点懵懵的看他。
“娅兰,我知道说这些很无耻,但是……还是求你,如若你与天佑分离,到我身边来好吗?”纳兰裴心一向为了义气放纵,但这一次却为了放纵而抛却了义气。
娅兰的脸色沉沉的,没有多少变化。“这可能吗?”
纳兰裴心眨了眨眼。
“我一个弃妇,你一个皇子,这可能吗?”
“我……”
“就算你不在乎与天佑的朋友之情,可是朝中文武百官,谁会不笑你迎娶蓝大学士的休妻?还生过孩子?就算你愿意,你父皇愿意?”艾娅兰眼中凉凉的,她以为纳兰裴心不会这么冲动,以为他永远看得清时局。
然,纳兰裴心这次是铁了心,对他来说这不是无义,而是勇敢无畏。“娅兰,这些你都不需要考虑,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会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你有任何不适。”
“不要说的这么轻松,就算你有与我共创未来的决心和能力,我也不能这么自私。况且,我不想与皇室牵连,伤不起。”娅兰扭开脸,纠结的脸上多少渗进了些不耐。她不喜欢死缠烂打的男人。想完这些心头又是一惊,说起这四字,有谁比得过蓝天佑,可是她却分明并不恼他。
纳兰裴心满心的劲头被她脸上的不耐给浇灭了几分,愣愣的看着她,她一句句的搪塞,他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待心中痛的厉害了,才猛醒觉,原来那人,已在她心里了。
垂头一笑,他努力的压回想要涌出的泪水,原是他的错,她想走的时候他没有收留,偏等到她不想走了,他又怎么将她拉入怀中?
“对……对不起!”这条命是他救的,这一路承蒙他的关照,而她却对他说着绝情的话,多少有些儿卸磨杀驴、忘恩负义。只是,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能出卖的。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还有两三个时辰就到城门了,我不好直接送你入府,到时会安排人守着你呆在城外,蓝府的暗卫自会找到你。”纳兰裴心突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转了话题。
娅兰怔了怔,立即干干一笑,“是,如此,多谢了。”说完,也不好再偎着他睡,拢了拢衣裳坐端正了。她明白,他这是为了避嫌。纵使她伤害着他,他亦是为她考虑着。
“咳、咳……”蓝天佑捂着胸口,拧着眉不住的咳嗽着,面色发青,两眼无神。在钱大人处找不到任何讯息,总不能坐以待毙,他坐着马车先行回蓝府再想办法。
一路,脑子里不断的涌出与娅兰过去的种种,耳边隐隐约约的总是听得她有在哭,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但是,他不能,他还要继续找她,他的娅兰还没找到,他不能倒下。
已查过薛千雪的底细,只是小镇上员外之子,且现在也安稳的在铺子当职,无任何嫌疑。他自问,在朝中他没有得罪过谁,又是谁抓他的妻以威胁呢?可是若是这样的话,对头应该出面了,要他做什么,总是该提条件了,既然没有,这一条,也要排除。那就是说,娅兰失踪,是在他并不知情的原因下。
最了解娅兰的人,当属她的贴身女婢琳琅,可是问过琳琅,其也是一片慌乱茫然。那么娅兰,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才惹得这般祸事?。
不可能,娅兰不是水性扬花的人,她一定是被冤枉被连累的。那么会是什么事?据他所知,娅兰除了与薛千雪有联络,那么,再有认识的人,就是七皇子了,且,两人相识的原因是在他所知之外的……他与七皇子多年来同党,公私都有不浅的交情,今次他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他却没有一点动静,这不奇怪吗?
心头咚的一声,他立即掀开轿帘,急切地冲着外面的随从说:“去,去临月宫。”
话音刚落,就有马匹呼啸而来,马上的人翻身跃进轿前,拱手禀:“大人,找到夫人了。”
娅兰是在城外的一处隐蔽拐角里被找到的。原是守城门的侍卫头领发现有一五十来岁的妇人进城时模样可疑,捉来一问,手里竟藏着价值不菲的手饰,追问下,妇人领着侍卫找到了在城外晕迷中的艾娅兰。
城门是关键处,所以侍卫中就有蓝天佑的暗卫,这方一看就知是蓝少奶奶,连忙用斗篷包了抱进城内,就进入了一家客栈,挑信儿给另一人去通知了蓝天佑。
蓝天佑得了信儿,快马加鞭,心急如焚,两个时辰后赶来了客栈。
一看到榻上昏迷着的艾娅兰,蓝天佑顾不得属下都在,两眼的泪珠汹涌而落,扑在榻边,颤抖的手指轻触上她冰凉的小脸。
她很不安稳,昏迷中亦是微皱着眉心,面容时不时的有点抽动,似乎在梦中受到了惊吓,她的肤色虽然还算润泽,可脸色很是阴沉,她没有平稳的呼吸,胸口短促地起伏着,好像随时都会从恶梦中惊醒。
蓝天佑紧握着她的小手,目光贪婪而心疼的在她身上浏览,忽然,他的神色一怔,她的衣服,不是失踪那天的那套,且,很干净。
门外奔进来一个侍卫,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句:“大人,七皇子近两日都不在京城,今日一个时辰前才回临月宫。”
蓝天佑的眸子缩了缩,微颌首示意。
侍卫退出门外,迎面就来了另一侍卫,带了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进门,“大人,刘大夫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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