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清溪山的气温要比江州市区凉快许多,清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愈加觉得脸上烧得滚烫。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整个手掌都染红了,风一吹,我觉得脑袋更疼了,像是要裂开,一阵一阵的痛楚席卷神经。我告诉自己要保持体力和清醒,不能这么没用,大业未成,却被姜明初打死。
姜明初喘着气,脸上表情阴鸷。他不停地用舌尖顶着后槽牙,表情抽搐,这让我想起那个著名的韩国犯罪电影里杀人犯,看起来就是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可杀人分尸的时候表情冰冷而扭曲。
他挽起袖子,蹲下身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让我和他对视。
他不疾不徐地说,“阮桢,好好的接受我的安排在泳池里淹死不行吗?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添麻烦呢?你以前不是非常善解人意、乖巧听话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惹我生气?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现在这副自作聪明的样子。”
“呸——”我忍不住淬了他一口。
吐出来的全是血。
“狗急跳墙了吧?为了拿到我手里的一千五百万理财,你计划杀我这么久?我没猜错的话,什么巴厘岛,泰国,都是你曾给我选的归宿吧?只要我同意跟你出去,我肯定死在那边!”
“说你自作聪明,你还骄傲上了是吧?”
姜明初被我这一下惹怒了,反手一巴掌给我,坦言道,“都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本来是打算让你死在巴厘岛的,杀手我都找好了,可你他妈的竟然给我说不去?嗯?你知不知道,我定金都付给杀手了?看看你,多不懂事,让我浪费五万块钱!”
“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咬牙切齿道。
“本来我还想安排你去泰国,找人卖去缅甸,你身体健康,那边的人会很喜欢的,毕竟你身上的器官分割能卖不少钱,可你他妈的……行,清溪山好吧?离家近!”
姜明初使劲捏着我的下巴,我觉得我的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你真的让我很不开心,妈的,你被我打成这样子,我还怎么让你安然自杀?警察看到你脸上的伤,肯定会怀疑我啊。”
我太疼了,看着姜明初的脸,只觉得恍惚,重叠。
“看来……你暂时还死不了了。”姜明初抿了抿唇,冷笑一声,随后伸手来抚摸我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老婆,事情被你弄得这么难看,没办法啊,我只能送你去清溪山上的精神病医院住一段时间了。”
“等我想好怎么安排你去死,我再接你回来。”
姜明初变态地笑着,语气却是温柔而不疾不徐,“我劝你到了那边,最好是听话点,不要这么不懂事,那边的电击可是很刺激的……哦,还有,我打听过了,那边的男性精神病患者有关在一起的,应该一屋子有五六个呢,经常有不听话的女人被扔进去调教。听说,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身上都是被牙齿咬坏的伤口,手指甲抓烂的痕迹,那些男人不仅是神经病,还很久没见过女人,我在想,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送进去,他们肯定很喜欢吧?”
我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我和姜明初的对决,什么恶劣的场景,我都想过了——可我还是低估了他。这个我曾生活七年的男人,内心比毒蛇还要毒。
我自嘲地笑说,“姜明初,即便你恨我父母,可我是你老婆——七年来,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么回报我?你真的是狼心狗肺!骂你是畜生,我都觉得侮辱了畜生!”
“老婆?哈哈哈哈,阮桢,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我对你心软是么?”姜明初紧紧捏着我下巴,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妨告诉你,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他冷笑说,“当初要不是知道你爹是阮清辉,你以为我能追你?给你当舔狗?其实这么说,也有点过分哈,看你像个傻逼一样被我哄得团团转,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我想着只要你肯把钱都给我管理,我不介意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可你他妈的,你个贱货,竟然在酒店被人给睡了!”
姜明初说到这里,脸上尽是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些年来,每次我想搞你,你都推三阻四,什么学习,什么安全措施,你他妈的不就是欲擒故纵吗?我本来想三下五除二给你肚子搞大了,看阮清辉那老东西是要你跟我结婚,还是叫你去堕胎的,可你他妈的逼事儿一堆,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要戴套?我以为你他妈的真是个要脸的,可你竟然在沪城被别人给睡了!”
沪城?!
我想起我和姜明初的初夜,就是在沪城。
难道……那一次不是姜明初?
不!
这不可能!
“姜明初,你胡说八道!不可能!那晚明明是你……是你……”
“不是我!”姜明初愤怒道,“我他妈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人搞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明初。
“不可能是吧?”姜明初冷笑说,“那一晚,我一整夜都和蒋溪在一起,怎么有空回去搭理你?给你喝酒,就是想让你喝醉了睡觉,不要打电话来打扰我和蒋溪。”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并不多。
那晚我在酒店开了姜明初给我点的红酒,喝着喝着,就醉醺醺了——其实我根本没喝多少,也就一小杯吧。
后来迷迷糊糊的,我眼睛根本睁不开,只觉得有人压着我,吻我,把我的衣服一件件脱掉。
虽然模糊,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叫我阮阮,阮阮——很温柔,很深情。
甚至他在和我水乳交融的时候,也是轻柔的,还怕我太疼了,一边进去,一边抚摸我的脑袋哄着我说疼吗?对不起,他轻一点。
那个人的声音很浅,但是很温柔,很热情。
我不知道我们做了几次,反正是筋疲力尽了,我从头到尾都是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夜里漆黑的,没有开灯。只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我下意识地觉得,就是姜明初。
那是我和姜明初的房间!
除了姜明初,还能有谁可以进到我们的房间呢?
甚至在第二天醒来时,姜明初躺在我身边,侧身背影对着我,我想到夜里和他缠绵的画面,以为自己终于成为了他的人,羞赧地抱住他的腰,甜滋滋地喊了一声,“老公,早安。”
姜明初抱着我,亲了亲我额头说,宝宝,你不再睡会了?
那时候的姜明初的表现,一丝异样也没有。
可如今,姜明初却告诉我,那晚不是他!
不是他,谁还会叫我阮阮?!谁还会那么温柔的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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