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不信,就放点血体温就降下来,那还要他们西医的退烧药做什么?!
陈大丫家属和余妙音几人是认识的,说不定故意演戏给她,嘲讽她治不好病无能呢!
孙主任给了她学生龚芝一个眼神,龚芝就从拿了一支体温计就要给陈大丫量体温,“凭体感量温度不准,我用体温计给患者量一量。”
闫三伸手要接,但是被龚芝给躲开了,“这种小活哪用得上闫医生。”
闫三哪能不知道孙主任一行人想什么!
不就是怀疑他们要搞猫腻吗!
哼,至于吗?!他们压根就不屑!
“陈大丫的体温……36.2度。”
孙主任不信,劈手夺过温度计后,又伸手摸了陈大丫的额温。
“真的降温了……这怎么可能呢?”
自打西医崛起后,闫三从没感受如此扬眉吐气,他昂着头,表情淡淡,端着一副中医高人的模样。
“中医博大精深,你不懂是多么地正常。”
孙主任没搭理闫三小人得志,看向余妙音:“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一招半式,被你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刚好给退了烧。
但是,治标不治本,过两三个小时准又烧起来。”
余妙音笑得明媚,“孙主任说的是,我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不过——我能一次碰到死耗子,那我就有实力次次碰到死耗子!”
余哲看着余妙音又飒又美,撞了撞陈今弛的胳膊,“音音要不是我亲妹,我都快爱上她了!简直美爆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家的臭小子。”
陈今弛冷哼,便宜他,还能便宜谁!
他天天在余哲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余哲愣是半点没发觉。
余哲,他就是一个瞎子!
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捡了这个瞎子。
孙主任压下怒意,“小小年纪口气挺猖狂!可别光嘴皮子厉害,没半点手上功夫。请吧,病人和家属都等着呢,快点把病人治好,免得病人再受罪。”
余妙音嘴角都快咧到了嘴角,她是从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虐的。
“孙主任带着那么多的学生来跟我学习,我自然不能让你们空着脑袋回去。”
屈寡妇让出了床边的位置,闫三就将他随身带着的脉枕放在了陈大丫的手下,做好了这些,才弯腰恭敬地请余妙音把脉。
孙主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闫三可真是不要脸了。
这么殷勤地伺候一个小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这殷勤劲儿要是换成她的学生,好像挺爽……得让龚芝他们都学学。
余妙音看着闫三狗腿如故,会心笑了。
手把上了陈大丫的脉搏,余妙音的笑脸渐渐地凝固。
收回手后,又撩起了陈大丫的衣服,摁摁揉揉。
陈大丫被吵醒,看到余妙音,舔了舔干涸的唇,“余姨姨。”
余妙音柔声应了,“乖,伸出舌头给余姨姨看看……”
陈大丫一一照做。
余妙音又找屈寡妇了解病情。
如她猜测的一般,陈大丫去山上采菌子给冻着了,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她问陈家族人要了退烧药,但是依旧反复发烧。她怕唯一的女儿出事,就去了镇医院。
没想到一到镇医院,医生就让住院。
住了两天也不见好,医生就让转院。屈寡妇也不敢耽搁,带着大丫就来了县医院。
这之后的事情,余妙音自然清楚了。
余妙音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是需要陈大丫的用药记录。
孙主任还没有开口,章院长就让人去拿了。
“其实,你们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大丫因为着凉引起的发烧早已经痊愈了,流鼻涕咳嗽这些明显的症状早就消失了,但是你们先入为主一直当感冒治,这就直接造成了脾胃虚寒引起高烧不退。”
若是平时可能没那么严重。
平时,屈寡妇做的饭菜少油腥,但是大过年的屈寡妇肯定舍得,大鱼大肉地吃了两天,陈大丫成功地积了食。
积食也会引起发烧,再加上着凉,自然就会高烧不退。
西药用得多,脾胃损伤大。陈大丫本就积食,孙主任用药猛,自然就会反弹得厉害!
陈大丫没烧傻了,真的算是陈二狗在天有灵了。
“屈嫂子,你准备个恭桶,我给二丫扎两针,先解了这积食。”
闫三一听,忙将银针消了毒后递给余妙音。
余妙音在中脘落了针,配梁门、梁丘,足三里穴。
针落。
余妙音刚收回手,陈大丫的小脸就皱了起来,“妈,我想上厕所了。”
余妙音微笑地请孙主任出去,“请吧,孙主任!病人要上厕所就没什么好学的了。”
孙主任黑着脸出了病房,径直回了办公室。
她的脸都丢光了!
陈大丫这个厕所上得有些久,近乎半个小时后,病房门才开了,病房里污秽味冲人。
屈寡妇忙将恭桶去倒了,开了窗散味。
“音音,你们先等等再进去,屋里味儿重。我已经开了窗户散味了。”
闫三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进屋就去给陈大丫把脉。
陈大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连睁眼都困难。
可脉象上看却是平稳了许多!
余妙音问闫三借了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了闫三。“饭前吃药,前七日一日一次。体温没有再反弹就可以出院,出院后一日二次。”
闫三一一应了,郑重地接过药方。“我会亲自抓药亲自煎药,亲眼看着她喝药,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
余妙音自然知道闫三做事认真,“我自然是信你的。”
“谢谢师父!”
余哲:???他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陈今弛:!!!哪里来的不要脸的老东西!
翻脸吧,音音!不要客气!这种老东西太会上杆子爬的!
余妙音:“最迟后日,我就要回村里了,你挑个吉日。”
陈今弛:……!!!我的音音竟然宠这个老东西,比宠他还宠!
闫三欢喜地应了,“好的,师父!我一定将咱们的拜师宴整得风风光光!”
章文耀没想到,余妙音的天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
甚至于,竟然能让眼高于顶的闫三甘愿做她的徒弟。
余妙音看了一眼时间,她与鲁队长约好了,在医院里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让鲁队长等急了。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要是有情况,来招待所找我。”
闫三点头应了,亲自将余妙音送出病房。
走廊上。
孙主任的学生龚芝正领着二人迎面走来:“领导,我举报余妙音同志在我们医院无证行医,还拿出了假证。这事我们儿科所有医护,还有病人家属都能作证。
昨天是她自己承认没有证书,今早她就拿着证书来了。据我所知,这个月的资格证考试实在月中……”
医疗系统的工作人员点头,“确实,这个月的考试定在了16号。”
龚芝继续道:“所以啊,拿着假证行医那可就真的是罪过大了!要是无知的家属信了,这后悔不堪设想……”
“你有这样的敏锐意识是非常好的,无形中相当于救了不少家庭!那个余什么妙音人呢?还在病房里吗?”
余妙音站在原地,等着龚芝三人走近。
“我在这里。”
“我的行医资格证书也在这里。”
医疗系统的工作人员没想到这个骗子这么年轻。
他们二人是主管考试面试的,他们很确定这两年没见过余妙音,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因为修习中医的人少,而且很多都还是大学生。他们一毕业就有毕业证书。
所以,他们中医行医证书的大多都是民间的赤脚医生来补考证书的。
闫三护师父护得紧,没等工作人员开口,就行先将龚芝和她背后的孙主任给骂了一通。
“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师父将人治好了,没辙了就来阴招!技不如人就会耍心眼子!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翻几本医书也比这个强!”
龚芝被骂得一张脸涨得通红,但是她一口咬定了跟孙主任没关系,是她自己不愿意余妙音拿着假证继续骗人!
闫三:“就你们那点小算计,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你跳出来举报,举报成了倒能记上一功,举报不成孙主任肯定将你踢出去,你也只有沦为弃子!”
小小年纪不精研医术,耍这些小手段,对不起身上的这一身白大褂!
工作人员认识闫老,见闫老都称呼余妙音为师父,不自觉地态度都放软了。
“余妙音同志,能不能麻烦你把你的证书给我检查一下。”
“可以。”
工作人员将证书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又在龚芝的要求下,又检查了一遍。
“这个证书,是真的。”
但是钢戳却是今早敲的。
“余妙音通知,能不能麻烦你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情需要再确认一下。”
龚芝不答应,“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还是说你们是想包庇她!”
“包庇个屁!我们医药局做事情向来公道!”
卢娜扶着一个老者从楼梯口走过来,老者中气十足,“借一步说话是想给你们面子,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清楚。”
医药局第一把手卢老亲自上门,章文耀刚走又回来了。
鉴于龚芝是儿科的人,孙主任也被作为举报方请了出来。
儿科办公室里,站满了人。
卢老早年参加过战/争,伤退后分到了地方工作,行事依旧保留着军/人风格。
卢老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余妙音的行医资格证,目光停留在孙主任的身上。
“证书是真的,我今天早上特批的。”
“特批”二字,成功地让孙主任抬起了头。
“小余同志没什么可以说的,就是优秀!所以我给人免考资格,特批了证书。”
卢老顿了顿,“事实证明我没看错她,孙主任你们治不好的病,人家就是给治好了。”
卢老可不管孙主任什么表情,给余妙音澄清完后,就腆着脸让余妙音给他也看看。
余妙音无法,只能在儿科办公室里,给卢老把脉,卢老因为早年身体消耗得厉害,就算是老了日子好过了,身体也虚得紧。
余妙音开了温补的方子,“我刚看卢老您左脚有些坡,是早年受过伤?”
卢娜点头,“我爸早年左腿受过伤,每到变天就疼得厉害,特别是南风天疼得下不了地。”
余妙音按了按卢老受伤的左脚,卢老一声不吭,要不是他满头汗,余妙音都要以为自己是按错了地方。
“可能是当初医疗条件有限,康复后关节僵硬,软组织粘连从而引起疼痛,这都属于骨折后的后遗症。”
卢娜:“可是,我们拍了片,都显示左右足踝关节对应的。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该疼的还是疼。”
今天天气升温了不少,卢老的腿疾又该犯了。
“旧疾犯了就不要多用腿,应该好好休息。”
卢老摆摆手,“这点小毛病要不了命,就是难捱一点。因为我给你特批了行医证书,给你惹上麻烦,我应该走这一趟解释清楚。”
余妙音心下一暖,明明是卢老给她开了绿色通道,卢老却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大概就是老兵魅力吧。
“卢老回去又要遭一番罪,您老人家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您扎几针舒缓舒缓?”
卢老哪有不应的道理,让余妙音尽管扎。
余妙音捻了一根银针,“会有一些酸疼,如果不能忍受您就吱个声,我换个穴位扎。”
余妙音先在绝骨穴扎入,细细捻入,针尖磨搓着骨头……
“酸胀疼吗?”
卢老微笑,“还可以。”
余妙音原本打算卢老喊疼后就换一个穴位再扎,没想到卢老竟然不觉得酸胀疼。
那她只能又让闫三给她一根针,细细捻入昆仑穴,卢老依旧不觉得疼痛。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余妙音依旧走了九个穴位,卢老依旧一声不吭。
问,就是还可以。
余妙音累得额头冒汗,“既然能忍,就忍个一刻钟,效果最好。”
她算是看出来了卢老铁骨铮铮,不允许自己喊疼。就像是整个人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就这样,儿科所有人陪着卢老站了一刻钟。
余妙音拔针后,卢老一直抓着椅子把手的手终于松了。
“换一身衣服,这样湿哒哒的出去准得生病。”
余妙音拍了拍卢娜的肩膀,“我有急事,我这回真得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余妙音走后,卢老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又借了章文耀的军大衣穿。
一番折腾下来,儿科的医护们全都干站着陪着。
“章院长,我觉得你们医院很有必要提高一下科室主任的个人素养。国家培养一个医生不容易,作为前辈应该关心爱护年轻的医生,让其好好发展成为我们国家的医疗系统的中坚力量!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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