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被沈宝璋质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沈钏瑾为什么要去接近俞姨娘,还不是因为他这个一家之主看重妾室,让沈钏瑾生出错觉,以为只要跟俞氏关系亲近,便能引起他这个父亲的注意。
要说错,错得最多的就是沈国公。
“你放肆!”沈国公恼羞成怒,扬起手想打沈宝璋。
谢氏立刻挡在女儿的面前,“除了动手,国公爷就没有别的能做吗?”
“你,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的儿子跟女儿都教成什么样子了。”沈国公骂道。
“明日是你纳妾的好日子,钏哥儿的事等过了明日再说。”谢氏看了他一眼。
都要纳妾的人了,居然还去青楼。
沈国公看出谢氏眼里的嫌弃,忍不住辩驳,“我去青楼只是去应酬,并没有……”
“孩子都还在这里,国公爷不必再提这件事了。”谢氏低声说。
“那你好好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输了五万两,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沈国公拂袖离开。
谢氏沉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低头看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沈钏瑾。
“把二少爷扶去西厢房,再给他煮醒酒茶,灌到他清醒为止。”谢氏说。
“我来吧。”沈惟谨上前去把沈钏瑾背了起来,“母亲,您别气坏身子,等钏哥儿醒来,我会好好说他的。”
沈宝璋扶着谢氏坐了下去,“娘亲……”
谢氏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摆了摆手,“你先带钏哥儿回去吧。”
沈惟谨给沈宝璋使了个眼色,这才背着弟弟到西厢房。
“娘亲,赌坊的人是怎么说的?”沈宝璋小声问。
谢氏拿出一叠借据,“今天赌坊的人送来的,全都是你二哥亲手画押的借据。”
沈宝璋拿过借据仔细地查看,一共十张借据,都是万顺赌坊借钱给沈钏瑾的字据,沈钏瑾亲自画押的。
一张五千两。
“两个月输这么多,要么就是二哥蠢得无可救药,要么就是有人设局要害他。”沈宝璋说。
谢氏抬头看向她,“阿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二哥去赌博?”
“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不对劲。”沈宝璋说,“没有想到二哥会输这么多银子。”
“本来想劝二哥收手的,没想到赌坊的人已经找上门了。”
“娘亲,对不起,没有提前跟您说。”
谢氏握住沈宝璋的手,“这事怎么能怪你,你也是想帮你二哥。”
沈惟谨大步走进来,神色有些凝重,“母亲。”
“你弟弟怎么样?”谢氏问。
“睡过去了,一会儿醒酒茶煮好了再灌他喝下。”沈惟谨说。
他还想把沈钏瑾狠狠揍一顿。
“大哥,我怀疑是有人设局坑了二哥。”沈宝璋说,“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不过,二哥身边的人,要你出马去清一清了。”
沈惟谨刚才就一直在脑海里将沈钏瑾身边所有人都筛选一遍,已经把两个可疑的筛选出来了。
“把二哥教坏了,对谁有好处呢?”沈宝璋看着手里的字据,和沈惟谨交换了个眼神。
她其实不清楚前世沈钏瑾是不是也发生同样的事。
那时候她还没有来到上京,也不怎么关心沈家其他人的事。
但后来沈钏瑾的确是废物,自私,愚蠢,莽撞,冲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否则也不会被沈静音利用。
“对谁有好处不知道,但肯定会影响你大哥的前程。”谢氏冷声说。
至少对谢氏嫡出一脉都是影响极大的。
“春风楼的花魁……”谢氏忍着恶心,“想办法给她赎身,将她送出上京。”
这个人一日在上京,别人见了都会想起今日沈国公去春风楼跟儿子看上同一个花魁的事。
沈家跟谢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正说着话,丫环来禀话,二少爷喝了醒酒茶,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吵着要来见谢氏。
“去把他带过来。”谢氏叹息一声。
她亲生的儿子,就算犯下弥天大罪,那还是她的孩子,她难道还能不管他吗?
沈钏瑾已经眼神清明过来了,也想起来自己今天干了什么事。
他既害怕又紧张,要不是喝醉了,他肯定不敢再春风楼跟自己父亲闹起来的。
所有人肯定都在看他们父子笑话了。
完蛋了。
父亲肯定会打死他的。
“哭什么,你在赌桌上怎么不害怕。”沈宝璋没好气地问。
沈钏瑾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都是你,你要是不回来,家里哪会那么多事,静姐儿她也不会被你连累……”
“你别满嘴放屁,我回来跟你学坏有什么关系,是我逼你去青楼的,还是我押着你去赌坊的?”沈宝璋冷笑嘲讽。
“我连累静姐儿什么了,我是娘亲的女儿,本来就该生活在这个家里。”
沈钏瑾站起来要冲过去打沈宝璋,被沈惟谨一拳打了过去,“清醒点没有。”
“五万两的欠债,你还没想好要怎么还,你还想打妹妹?”沈惟谨严厉地看着他,失望地摇头,“阿宝才是我们的嫡亲妹妹,她自小就在外面吃苦,你没想过要好好补偿她,却把所有的不好都推到她的身上,你不觉得羞耻吗?”
沈钏瑾嘴角流出血丝,他低着头,大口喘气。
他一开始去赌博,只是好奇,后来赢了不少,他拿着赢来的银子去买首饰送给俞姨娘和静姐儿,她们都很开心。
赢了,就想继续。
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始输了,越输越多。
“谁跟你赌的?”沈宝璋问,“这两个月来,跟你赌的都是同一个人吗?”
沈钏瑾回想了一下,“是,是又怎样?”
沈宝璋冷笑,“你的蠢脑子当然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阿宝,他是你的二哥。”说话还是别太直白了。
“明日我会去赌坊,让你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输的。”沈宝璋说。
沈惟谨皱眉,“阿宝,赌坊鱼龙混杂……”
“没关系,别人不会知道我是谁。”沈宝璋笑着道。
“还有一件事。”沈宝璋来到沈钏瑾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胭脂铺,是谁卖给你的?”
沈钏瑾愣住,“你怎么知道……”
“那胭脂铺至少值一千两,你只花了五百两就盘下来,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沈宝璋问。
谢氏和沈惟谨都诧异,“什么胭脂铺?”
“卖皂膏的胭脂铺。”沈宝璋淡声说。
两人脸色一变,目光惊疑地看向沈钏瑾。
这些日子,沈惟谨一直在查皂膏是出自谁的手,没有想到胭脂铺落在沈钏瑾的手里。
“你们什么意思,我买个胭脂铺怎么了,我只是看中铺面,以后我会做别的生意。”沈钏瑾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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