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亮也反应过来,认认真真盯着柳梦茹。
不敢置信道:“你是飞鹰将军?”
“飞鹰将军已死,民女只是赵先生的妻子。”
柳梦茹纠正道。
还是徐天华会来事,一脚把齐亮踹开,气愤道:“什么飞鹰将军,本官只是认错人了而已。”
真能认错吗?
齐亮满心疑惑。
刚刚那架势,分明就是在拜见飞鹰将军啊。
他是县吏,也是行伍出身。
只不过并非飞鹰军的一员。
一直羡慕飞鹰军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战绩,也想加入飞鹰军。
可惜没有门路。
退伍后就被安排在云安县当县吏。
奈何只是区区一个八品,被县令,县丞等等上官欺压的不成样子。
若非世道不好,他早就辞官回家种地了。
如今竟见到了真正的飞鹰将军。
而她又是赵先生的妻子。
有飞鹰将军在,拿下黑风寨倒也能说得过去。
甚至赵平之前的所作所为,也都是飞鹰将军的授意。
否则的话,单凭一个二流子,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云安县神仙般的存在呢?
比县令的呼声都高。
想通这些,齐亮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对自己的未来也期待起来。
跟着飞鹰将军,说不定他也有被重用的一天。
“徐酒官,别愣着了,赶快里面请,宴席已经摆好,就等你入席呢。”
赵平拉着发愣的徐天华,把他请到了里面。
路上给他介绍了柳梦茹,文卉等人。
徐天华也把齐亮介绍给他。
赵平这才打量了一番齐亮,但并没有表态,只是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齐亮看的清清楚楚。
暗道一声完了,被赵先生嫌弃,他在飞鹰将军耳边吹一吹枕边风,自己的前途就会一片黑暗。
急忙解释道:“赵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县吏当的不合格?”
“嗯?”
赵平愣了一下。
自己什么都没说啊,你脑补个什么劲?
不过还是趁机反问道:“莫非你觉得自己当个合格吗?”
“身为县吏,却让云安县存在三波土匪为非作歹,祸害乡里,我若是县令,早就砍了你的脑袋。”
“赵先生,这个真不怪我。”
齐亮苦涩道:“我虽是县吏,可只是一个八品的芝麻小官,要听从县令安排。”
“他把我手底下的官兵都抽调走了,我就算想剿匪,也是有心无力啊。”
徐天华也帮他说了一些好话。
赵平这才释然。
跟一个县吏较真没意思,而且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能当上县吏,肯定有点东西。
赵平打算考验他一番,问道:“这么说你应该很恨县令了?”
“我……”
齐亮不敢言语了。
这怎么回答?
恨,肯定是恨之入骨。
可真这么回答的话,传到县令耳朵里面,自己这个县吏恐怕要被诛三族吧。
不恨,齐亮又说不出口。
赵平又继续道:“若是有个机会能让你惩治县令,你敢吗?”
“你要办县令?”
齐亮反问道。
赵平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的看着他。
“我敢。”
齐亮豪气道:“为了飞鹰将军,下官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说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柳梦茹一眼。
砰!
徐天华上去就是一脚,把齐亮踹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早就告诉过你,本官那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飞鹰将军。”
“而且飞鹰将军已死,你要铭记这点。”
“是,是,下官说错话了。”
齐亮急忙改口,“县令借助职位之便,从来不把我们这些下人看在眼中,又极力的欺压百姓,中饱私囊,下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倘若有机会为民除害,下官绝对义不容辞。”
“好。”
赵平赞叹道:“既如此,你就回去吧。”
“收集黄丰年的犯罪证据,不日我们就要讨伐他,你若敢出面作证,就能继续当你的县吏。”
“倘若通风报信,自己掂量着吧。”
“下官明白。”
齐亮眼睛亮了。
赵平这是在给他机会啊。
飞鹰将军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许了。
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拿下黄丰年,跟飞鹰将军站在同一条战线呢。
至于通风报信,齐亮连想都没有想过。
辞别之后,他撒脚如飞的跑走,饭都没吃。
“这县吏,真是个急性子啊。”
赵平望着他逃窜的背影,忍不住苦笑道。
“赵先生,你真打算对黄丰年出手?”
徐天华担忧道。
“嗯。”
赵平点点头说:“你知道为何土匪会被安民费提升到五成吗?”
“为什么啊?”
“就是因为他黄丰年。”
赵平愤恨道:“陛下下令取消云安县今年的赋税,黄丰年觉得捞不到银子,就联合土匪,把安民费提升到五成。”
“一成半归土匪所有,另外三成半,全部都要落到他黄丰年的口袋。”
“眼下不除掉这个祸害,等他离开云安县,再想除掉他就难了。”
“竟有此事?”
徐天华也被震惊住了。
国家征税,也才要两成,他黄丰年竟然敢要三成半,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千真万确。”
赵平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徐天华。
“这是黄丰年写给左志刚的信件,不但黑风寨收到了,另外两拨土匪也都收到了相同的信件。”
徐天华担忧道:“即便有了证据,那黄丰年也是堂堂七品县令,想要把他绳之以法,必须有吏部的免职文书,然后再由刑部主审,证据确凿,方能定罪。”
“如此就会拖延很长时间,恐怕夜长梦多。”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砍了就是。”
赵平笑道:“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杀了他,把证据递交到上面,难道上面还会怪罪与你吗?”
“我肯定不怕。”
徐天华无所谓道:“别说砍了区区一个县令的脑袋,就算是砍了彭越的脑袋,我徐天华也能安然回京。”
这话有几分是吹牛逼,赵平不得而知。
但却认可了徐天华这个人。
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京官,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却能在西坪村跟百姓打成一片。
如今得知黄丰年的为人,甚至不惜得罪一些朝堂重臣,也敢砍他的脑袋。
够兄弟。
赵平十分欣慰。
周围的土匪也都兴奋不已。
当土匪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见到官兵绕道而行。
如今却要筹划砍了县令的脑袋。
单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尤其温启,摩挲着腰间别着的鬼头刀,跃跃欲试,似乎县令就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砍脑袋。
同时心中也更加期待。
跟着赵先生,为家人报仇的机会就不会太远了。
师爷阮文迪脸上也挂上了期待的神色。
砍县令的脑袋?
那不是造反吗?
造反好。
反了这个狗皇帝,他死后也有脸去见廖家的家主了。
就连柳梦茹,也深深看着自己的男人。
为他着迷。
砍县令的脑袋,看似在为西坪村的老百姓着想。
可往深处想一想,赵平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激起朝堂的震动呢?
一旦朝堂震动,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就会坐不住,纷纷浮出水面,到那个时候,六年前的真相也就有迹可循了。
相公在为她做打算啊。
如此男人,哪个女子不爱呢?
左志刚得知徐天华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也不再嫌弃他面对土匪闻风而逃的小丑形象,反而频频敬酒,把徐天华美的直冒鼻涕泡。
当那么多年品酒官,第一次跟土匪头目坐在一起喝酒。
倒是有种天下太平,与民同乐之感。
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下面的人却不同了。
先前李虎一人力挑土匪无大当家,让土匪们在镖师面前抬不起头。
可看到官兵见到土匪闻风而逃的场景,他们又觉得自己行了。
喝了二两酒,难免有些上头,说了一些嘲讽的话。
官兵平日里高高在上,哪能听得进去这个。
当场就发作了。
两方人手从开始的动口,到动手,最后形成混战,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等赵平和徐天华他们得到消息,外面的桌子板凳已经被打翻了不知凡几。
镖师们纷纷叫好,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砍两个西瓜,摆几盆瓜子,往凳子上一坐,妥妥吃瓜群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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