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
拿着手机的叶轻语点开顾晨的头像，上次主动给他发的消息还是关于学校里的事，不然顾晨根本不回。
现在想用朋友的名义给他发个消息，却不知道怎么说，打了几个字又很快删掉。
再想想又觉得跟他之间没必要这样。
自己的名次这次肯定是全滨海市前几名里的，跟顾晨八校联考的分数也没差得特别远，除非他这次排在全省前列才能报考更好的大学甩开自己！
但这个目标放在高考应该不是很好达到。
这时。
高三二班的班群里突然弹出来很多消息。
最上面老师刚刚发布的那条最为显眼：
——热烈欢庆我校顾晨同学高考729分，荣获省状元。
而高考后都不怎么活跃的班群在这条消息发出后，炸出了一大堆人：
“我靠！”
“我一个大专有生之年居然能跟全省第一一个班！！”
“差一分七百三？我以后大学考试要上香，不拜孔子不拜牛顿，就拿着顾晨的照片拜！”
“顾班长，救救要上高四的孩子吧！你毕业了，高三的学习笔记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咱顾班长学习上是天才好吧？你见他哪节课记过笔记？”
“……”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班群更炸了！
妈的这就是全省第一的实力吗？简直天理难容啊！！
高三二班平常只有布置作业才会出来发消息的任课老师这时候全都带头庆祝，红包一个接着一个地发。
二十多岁的新时代语文老师洛希发的最多。
同时还在想着要不要给顾晨单独编辑消息祝福一下。
以前考得好已经很厉害了，这次高考顾晨又给冲了个语文全省第一。
一系列连锁反应就来了，教育局好几个只能在报纸上看到的老教师为这事还特地到学校来请她这个年轻老师去省里讲座，还有别的学校想挖她过去，开的授课价格都更高……
这一切殊荣大半都得算在顾晨身上。
以后见人还能炫耀，她这个老师是跟着考了全省第一的顾晨一起出名的。
全省第一的消息发到群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此时，肖凯正蹲在坑上，一手拿着厕纸另一只手扣手机，只因最近有点便秘，面红耳赤正在使劲，同时注意着消息情况。
刚刚还在群里吐槽自己高考发挥失误没考好的情况，企图收获一波同情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确实，哪怕因为常常跟顾晨作对导致他在班里人缘特别烂，但这种事每次都有没考好的同班同学会站出来相互鼓励。
可当班主任带头把顾晨全省第一的庆贺消息发出来时。
群里才烘托好的萧瑟氛围转瞬被欢天喜地的祝福和羡慕掩盖。
这一幕给肖凯的感觉犹如在他追悼会上放“好运来”。
气的他本来通红的面孔变得黑紫，一用力，困扰已久的便秘还是堵着，瞬间弄得他像要从中间裂开一样。
在得知顾晨全省第一的那刻。
本来还笑着的叶轻语精致的俏脸有些委屈，眼中顾盼生辉的景致化为不知所措的呆愣。
“妈，你看这个……”
“顾晨是全省第一！？”
陶洁秋接过手机看到这样一条信息惊诧出声：“有点想不到啊！我记得他去年的成绩，五个多月从年级中上冲到全省第一……顾晨这孩子一个月前还在抽时间做短视频吧？这样的天才几十年还是第一个！”
这样的天之骄子肯定要被和爱因斯坦牛顿一起被挂在滨海一中走廊的墙上，保守得挂二十多年。
“……妈，我现在怎么办？”叶轻语眼睛里隐隐积攒起了晶亮的泪花，“他考得这么好，肯定会去清北的……我的成绩够不上，就不能跟他上同一所大学了。”
“这个也说不定，万一小晨不想去那么远呢？你的成绩报省内和省边的学校……”陶洁秋宽慰的声音也小了些。
本来以为叶轻语与他最多也就相差几十分，没想到差了那么多，陶洁秋明白，清北中任何一所学校叶轻语的分数都沾不上边。
清大北大，两个全国排名第一第二的梦中情校，无数学子向往却无法触及的天堂。
顾晨考这么好，肯定会想报考这两个学校……甚至都不用考虑能不能成功被清大北大录取。
有这个成绩，反而还是他选这两个学校。
“小语，顾晨考得好其实是值得高兴的事……只是这样的话对你来说，妈也没办法帮你了。”
“……嗯。”
叶轻语闷闷点头，眼中原本满满憧憬的神色相比原来更黯淡了几分。
用凉水洗了把脸后。
她先是在门后面揉了揉眼眶才重新带着笑容走出来，“妈，不用担心我，我要……先去休息，顺便考虑一下学校和以后的事。”
走进卧室关上门。
背靠在墙上时，看看手机里编辑好却不敢发出去的消息，委屈的眼泪还是落下来。
好想问问顾晨到底要去哪所学校。
高考前两个月，知道顾晨不再搭理自己就突飞猛进的名次，那时候只想着能赶上他的分数不至于被甩太远……再到后来的倍加努力，只想跟上他的脚步，去同一所大学。
可。
顾晨的进步比自己快太多，想上同一所大学的愿望大概率不可能了。
其实，顾晨上高一就老是围在她身边，问要不要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
从未想过那时被自己毫不留情面拒绝甚至讽刺过的目标，这时竟是这么盼望着它能实现。
“我怎么可以这么笨？怎么就这么错过了能跟他一起四年的机会……”
红着眼眶在本子上画了一只大大的绿毛乌龟，熟稔地在龟壳上写下“顾晨”两个大字，赌气似的重重画上圆圈。
叶轻语托着鼓起来的香腮，美眸呆滞地对着桌面的水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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