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不安果真得到了应验。
宴席接近尾声时,突然有人跑进来说长宁侯出事了,说他私设兵器坊,意欲制造兵器谋反被发现,现在禁军已经前往长宁侯府。
酒儿听到这个消息,身子顿时如堕冰窟,握着茶杯的手发颤。
她下意识地往刚才陆老夫人的座位看去,她因为累了让宋橘扶她去后面休息了。
酒儿不相信陆槿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李正裳和梁樊他们设的计谋,他们为了掩盖当年的真相,开始对他们下手了。
陆槿现在护着她,他们无法对她直接动手,所以他们会最先除掉他,用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法了——谋反。
陆槿功绩本来就高,虽然受皇上器重可同时也被皇上忌惮,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让皇上猜忌。
一旁的陆苓跳了起来,指着那人大骂:“不可能,我哥哥怎么可能谋反。你竟然敢在这里造谣,我要让人撕烂你的嘴。”
李瑶冷哼一声:“禁军都已经出动了,你还说他造谣,是与不是你自己回去看了不就知道,在这里对着奴才横什么。”
陆苓瞪她一眼往陆老夫人休息的院子跑去。
剩下的人互看一眼,脸上各有深意,有的开始议论起来,酒儿面色苍白,什么也听不进去,让樱落扶着她离开。
李瑶看她一眼,跟了上去,走到无人处时,她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雨灵公主这是去哪?还有这脸色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惨白?是听到长宁侯出事,心急如焚了?”李瑶一脸嘲讽。
宋橘上前一步,将剑横在前面:“让开。”
李瑶看向酒儿:“怎么,还想杀人灭口,怕我将你与长宁侯的龌龊事说出去?”
酒儿拉住宋橘,扯起嘴角:“难道李小姐没有说出去?可是说出去了有谁相信?”
李瑶被她堵得哑口:“你......别得意。”
酒儿睨她一眼,理了理宽袖:“李小姐多虑了,我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要回去休息。
李瑶冷哼一声:“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们的事我全知道,那日在月楼我全都看见了,你跟长宁侯厮混,后来只不过是用宋橘去遮掩,想掩盖你们的丑事。育王哥哥他们是不信,可你跟长宁侯的苟且之事就是真的。”
酒儿想尽快摆脱她,于是道:“李小姐知道了又如何,我与长宁侯厮混又如何,那也是长宁侯愿意,倾心于我。”
李瑶:“什么倾心,是你不知廉耻,勾引的长宁侯。”
酒儿:“可长宁侯上钩了,不适吗?也没费多少功夫,我倒是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大京长宁侯如此好拿捏。”
李瑶见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猖狂模样,气得大骂:“你不要脸。”
酒儿抚了抚脸上画上去的疤痕:“我这张脸即使这样,还不是照样让长宁侯拜倒在石榴裙下,也让育王倾心于我。”
李瑶:“育王哥哥才不是真的倾心于你,他看中的不过是你惜山国公主的身份。”
酒儿:“那也好啊,这身份可不是谁都能有。”
李瑶气极,又突然笑起来:“哼,你别得意地太早,你勾引上长宁侯又怎样,如今长宁侯自身都难保,这些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害的。”
李瑶这话像是知道什么,酒儿拧眉,问:“你什么意思?”
李瑶:“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长宁侯的事,那就随我来,只能你一个人来。”
酒儿看樱落一眼,对她摇了摇头,然后跟着李瑶离开。
李瑶带她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走进院中的一处屋子,一踏入屋子酒儿就发现了不对劲。
屋中燃了浓郁的香,酒儿忍不住皱眉,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入袖口,然后抬手假意拂了下鼻子,将一颗药喂入口中。
等李瑶回头看她时,她已经将药服下。
“李小姐是知道侯爷什么事情?为何说侯爷今日遇难是我害的?”酒儿问。
李瑶冷笑:“因为你是个灾星,只要跟你有关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酒儿:“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长宁侯在遇到你之前可是大京的英雄,可遇到你之后却成了反臣贼子,”李瑶走进她,“而且难道你没发现自己身子发软,头晕目眩?”
酒儿脸色顿时难看,身子果然往后退了退,然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李瑶大笑起来,弯腰俯视她:“今天你逃不了了。你水性杨花,凭着惜山公主的身份就觉得有恃无恐,育王哥哥是看中你的身份,可是如果你成了一个残花败柳,就算你的身份再矜贵,也不会有人看得起。”
“你……你要做什么?”酒儿有气无力地问。
李瑶:“我要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因为上次月楼的事,育王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理会她,李瑶心中郁闷,那天她的确是看到惜山公主和长宁侯在一起苟且,本来已经抓到他们的把柄了,却不想被他们逃脱,还让育王小看了她,觉得她无理取闹。
后来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和荣贵妃,他们也都是不信,让她不要乱传。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只有淩王对她的话有些兴趣,但他也嘱咐她不要随意传言,因此她心中很是气恼。
今日,她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惜山雨灵公主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身。
她得意地笑着,起身要离开,可突然手腕被抓住,酒儿袖子一挥,她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瞬间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酒儿站起身看着软倒在地上的李瑶,拍拍手。
是她先对她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她本就在找机会试探淩王的事情,今日倒是机会自己找上门了。
她将李瑶扶到床上,将她的衣服脱了,然后赶紧出去找樱落,想让她将淩王引来,可外面没有樱落的身影。
她往外院寻去,可没有走出多远,突然觉得双腿发软,头一阵晕眩。
她赶紧扶住走廊上的柱子,晃了晃脑袋。
是刚才的香,那香并没有自己闻出来的那样简单,自己竟然还是中了它的毒。
那香到底是从何而来,李瑶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香,还有樱落呢?
她抬眼环顾四周,眼前的实物越来越模糊。
她赶紧扣住经脉,打算趁还有最后点意识,强撑着身子冲出去,可才迈出一步,身子就无力地往地上倒去。
这时,却有一双手将她搀扶住。
“公主,你还好吧?”
酒儿寻声抬头看去,是育王俞承燹,他竟然会如此巧地出现在这里。
陆槿说他跟东乌有关,也只有东乌能有如此厉害的迷药,能让自己一丝也没有察觉,所以李瑶在那屋中焚的香与他有关?他早就等在了这里,等着自己落入他的圈套?
育王一脸担忧,将酒儿半圈在怀中:“公主,你好像不舒服,我扶你去休息。”
“我没事,多谢育王。”酒儿用力推他。
她必须赶紧离开,找到樱落。
可是育王抱着她不放,握住她的手:“怎么回事?身上怎么时冷时热?我先扶你去躺着,然后命人传太医。”
“不……不要……”
酒儿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把胳膊从育王手里抽出来,可是根本抽不出来。
育王不顾她的反抗,抱起她,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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