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微然眼中突然出现了不满的情绪来,而凤芫眼中却没有出现半点疏远,北微然现在就连半句都回答不上来凤芫的话,现在的她好似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冲动之下一转身跳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忽然间在凤芫毫无预料的情况之下,北微然蹲下身来捂住自己的双眼,表现出来一副又哭又笑得样子来。顾以安完全是看不明白,然姑姑这是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刚刚情绪还那样,现在情绪却多变完全不可把控。天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超越过心中所能承载的事情来。
“啊然。”凤芫轻启口,掌心却贴在她的脑袋之上。“何必要深究那么多的过往,就与我留在五方相伴,往后俗世都与你我无关。五方里只有个啊然,再无北微然。”
“啊……”北微然突然低吼着,流露出来的情绪是崩溃着,凤芫心疼万分将她抱在怀中。“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本被冷霆笑封在北微然身上的封印在今晚却不小心被北微然自己给破开了,前尘往事统统涌入她的脑海之中,随着封印破开她看到了很多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场景。她整个人都随着封印的破开而崩溃了,她死死抓着抱着自己的凤芫,凤芫温柔安抚着现在如小兽般受伤的北微然。她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置身在记忆之中,她眼中的泪水越流越多,她的心被刺得也就越来越疼,凤芫半弯着腰哼唱起婆婆在她难过流泪时那小曲,随着她的哼唱北微然逐渐安静下来,靠在凤芫怀中竟然睡着了,此刻凤芫眼中只剩下疼惜,对于北微然她还是如以前一般。
“舅母。然姑姑她……”顾以安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凤芫脸上明明是那般的疲惫却要佯装出来轻松的样子。
“夜深了,天也凉了。我们回去吧。”
凤芫将北微然抱了起来,顾以安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便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带着异样的眼神往凤芫身上瞟去。
睡着了的北微然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境之中她看到了很多东西,看到了很多画面。她所经历的那几世之中都有一个身影在默默的陪伴着她成长与死亡,都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她从未知道过。看着看着眼泪又悄然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滴湿了枕头却不知。看着风看着雨看着日出日落,看着雨后的彩虹,看着晴空万里,她的心绪却很复杂,身处在外的感受很苦涩,原来冷霆笑为她已经做了那么的事情,可她从未从他口中听到半分,原来一直坚守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一直是他。梦中一直在追逐的那个人是冷霆笑,她有看到冷霆笑的喜怒哀乐,看到他眼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爱意与温柔,可这一切都是过往的记忆。北微然有些懊悔为何自己那么迟才知道这些被封印起来的记忆。冷霆笑为何要封印起她的记忆,要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件事情,那种决心是常人难以坚持下来的。
隔天当北微然抿嘴出现在凤芫面前时,她的眼中尽是悲凉。凤芫像以往一样摸了摸她的脸颊,以前她做错事情时,凤芫都会摸摸她的脸颊表示自己不会生气的,现在还是一样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北微然身体突然颤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对自己面带笑意的凤芫。
“啊芫。”北微然只觉得自己喉咙很难受,心密密麻麻被扎得疼。她一头栽进凤芫敞开的怀抱之中,紧紧抱着凤芫,眼泪又从眼眶之中飘出来,好似有什么珍宝失而复得一样。“跌跌撞撞你还在原地等我。”她说这话时,声音还带着哽咽,不难听出是真的在难过。
“在原地等你的人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凤芫淡淡笑着,嘴角还勾勒起弧度来。“那你可曾认清自己心中那人到底是谁,有些东西莫强求,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更加清楚。”凤芫话里带话,北微然却倔强咬着下唇不肯做出任何的回答来,可在凤芫眼中她就是一个在闹脾气闹别扭的孩子。“你可知道他的心意一直是你,缘定之人从未变过。”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是我缘定之人。”北微然别扭的发出很小的声音反驳着。“是他对不起我,是在赎罪才会对我那么的好,是他冤枉了我。”
一切起因结果北微然统统都记起来了,她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冷霆笑是为了赎罪才会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无非就是想要求得她的原谅。
“这场罪孽被搭上的性命跟代价可不少。”凤芫意味深长的说着。眼神却已经不再停留在北微然的身上了,反倒是怪异的逗留在别处去了。
醒来的顾以安准备要去找下大舅舅,关心关心大舅舅现在的身体如何。君洛离早就带着楚若言出去处理事情去了,顾以安心里也是郁闷,早起的君洛离竟然没有叫醒自己。在房中的张逸早已摆好棋局,等着顾以安过来好与自己对弈一把。张逸脸色虽然还是如之前那般的惨白,但是身体已经好转过来很多了。他脑海里闪过一些往事嘴角却不禁往上扬。顾以安蹦蹦跳跳来到张逸所居住之处,见门是轻掩着的,从房门传出淡淡的檀香来,极有礼貌的在门上敲敲了,想要提醒张逸有人来看他了。
“大舅舅可醒着吗?”顾以安透过门缝也没有看到些什么,于是多嘴的问了这么一句。“若是大舅舅已经醒来,以安便进去要打搅大舅舅的清静了。”
“进来吧。”张逸的声音虽然虚弱,还是顾以安还是听见了。“记得把门关上,外面已经开始转凉了。”张逸有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顾以安却记挂在心上了,大舅舅还是那么的温柔,懂得会关心人。
顾以安脸上露出笑意来,推开掩着的门慢慢走进来,就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时,有一枚黑棋直接冲着她的脑门迅速而来。顾以安下意识的闪躲开那黑棋,那黑棋没有攻击到目标便落在地上了,顾以安很无语弯下腰顺势捡起地上那枚黑棋,大舅舅这又是在试探她的反应力吗?
“果然没有从前那般灵敏。”张逸的话语之中透着对顾以安的嫌弃,顾以安很无奈的摊了摊手,毕竟很少有人攻击她,她又不是在高度防备着,没成想大舅舅大白天给她来了这么一手,还真是令她无从防备。“是被保护久了失了防备,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将我当做对手来看待。”张逸挑着眉头看着向着自己慢慢走来的顾以安,顾以安出落的是越发好看,亭亭玉立的模样让他想要远在记忆深处的那人,红梅之下那身影,张逸突然换了一种古怪的笑意来。
“大舅舅这是想到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吗?”顾以安乖巧的靠近张逸,生怕张逸又会在哪里布置下陷阱来捉弄她。“还是大舅舅越来越清闲,越来越喜欢捉弄以安了。”顾以安自嘲着。“看样子以安还没有彻底得到大舅舅的真传,这才会落了一个笑话给大舅舅看。”
“下棋还是听故事。”
张逸给了两个选择,可贪心的顾以安两个都想要,她坐在张逸的对面,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像是个偷食了的小狐狸。她一只手端起已经温热着的茶杯,一只手却拿起白棋来。直接落了一个字。
“先行后听。”顾以安饮了一口茶水说着。“还是大舅舅这边的茶水好喝。”
“先行后听可没有这个道理在。”张逸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在何处,他可不想要满足这个狡猾的小狐狸。“在没有决定之前你为何要抢先一步落白棋。”
“黑棋大舅舅已经入手了,以安又怎么好夺人所爱。更何况大舅舅都已经择了黑棋。”顾以安故意装傻露出傻兮兮的笑意望着语气平淡如常的张逸。“难道以安是说错了什么话吗?惹得大舅舅见以安不开心了?”
“并没有。”张逸摇了摇头。“只是你越发的古灵精怪了,他能受得你这种脾气吗?”张逸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那舅母能受得住大舅舅古怪的性情吗?”顾以安笑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多事的问了这么一句,换来的结果肯定是被张逸重重给敲了敲脑门。“大舅舅这是公报私仇。”
“以安,大舅舅现在教你一句话那便是,不该说的别多说,不然会挨揍的。”张逸难得有好心情调侃起顾以安,顾以安却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不赞同他的话。
“大舅舅此言差矣,什么叫做该说,什么叫做不该说?还请大舅舅指点愚笨的以安一番。”顾以安故意这般贬低自己,惹来张逸又是一个敲脑门。
“装傻充愣你可有一手。”
张逸嘴角溢出笑容来,身上却穿着白色的衣裳,手却执着黑棋,好一副偏偏书生郎俊俏的模样。房中不仅是点燃着檀香,凤芫出去前特意烧了银丝炭用来暖房间。张逸身体温度很低,凤芫怕他闻不惯银丝炭燃烧的味道,特意还点上不令人反感的檀香。
“舅母想得真够周到,现在八月十五还未到,大舅舅竟就这般的怕冷,恐怕有些说不过去。”顾以安朝着张逸挤眉弄眼着,说着凤芫的关心。
“就你话最多。”张逸也落下一子,等着顾以安落子。“现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多久?”
“没几天了。以安想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回东陆与娘亲爹爹团聚。”顾以安想起远在东陆的顾风夫妇,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之安现在过得如何。”突然张逸拿着黑棋的手放了下来,黑棋却被他很不小心拿落在地上。
“挺好的。”顾以安很直接回答着张逸的话,并没有多想张逸此刻突然冒出来的关心是意为何。“之安现在留在帝都宫中,有玲珑阁的人守着呢,大舅舅莫要担心那么多。”顾以安眯起双眼,表示顾之安现在很安全,她也很信任玲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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