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顾之安已然跟顾风是同条战线,看一脸不知情的君洛离眼神尽是同情之意。还有他的视线在君洛离身上来回徘徊着,还不断发出奇怪的声响来。君洛离这才注意到他的神情。他带着坏坏的笑容瞅着君洛离,君洛离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舒坦。顾之安这是在抽风吗?笑得那么贱兮兮的,君洛离对他的印象更加坏了半分。
“君公子准备何时回君家?我好为你践行上一番。”顾风突然提及到君家,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顾之安会露出这样欠扁的贱样,他的幸灾乐祸是事出有因。顾风语气里已经带有逐客令了。君洛离心里难免有些意见了,可又不能在明面上提及到,免得恼怒正在乱吃飞醋的顾风。
“伯父这话说得啊离不是很明白。”君洛离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顾之安白了他一眼,竟然敢在顾风面前装傻充愣。“还望伯父能说开些。”
“爹爹是在说你什么时候滚蛋。”顾之安见顾风还未开口说明白,直接抢先一步说顾风的意思。
“之安,不得无礼。什么叫做爹爹让君公子滚蛋。明明就是君家来信让君公子回去。”顾风一本正经假借训斥顾之安来表明自己的意思。“爹爹可没有要赶君公子的意思。”
“是之安错了,之安不该听差爹爹的意思。还望君公子能够接受我的赔礼道歉。原谅我一时的错言。”顾之安顾风这一手唱双簧玩得可秒,君洛离嘴角不由得抽动着。
看样子这也是个女儿奴,情结比顾之安还要来得严重。比顾之安还要棘手的人物。
一旁的顾以安没有接任何的话,反而是静静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认真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君洛离无比哀怨瞅着一脸与我无关的顾以安。
“伯父这是要赶啊离走吗?啊离哪里没做好惹来伯父的不满。”君洛离低落的声音加上他配合的神情。看得顾之安直觉得手痒痒,这家伙要开始装可怜博同情,演戏的模样可真丑陋到不行,顾之安啧啧声着,君洛离听见他声音有些厌恶的斜眼看着他。他幼稚扮了个鬼脸给君洛离看,气得君洛离是牙直痒痒,顾之安这是欠揍吧。敢这样藐视自己。
跪在地上还未起来的分家之人在没有得到顾以安的首肯下,是不敢随意起身乱插话,就怕无端惹来一身腥。就怕顾以安会借些由头有意去找他们的茬。
“账目这事我便不再追究些什么,空缺的地方限你们七日内补齐。若是敷衍了事,那我也就只能请官府介入这丑事了。所谓家丑不外扬这个你们可懂。”顾以安点着自己的脸颊漫不经心说着,她顺手轻抚过自己看起来有些乱的裙摆。她越是不在意账本上作假的那些流程,他们越是心惊胆颤。
现在在顾以安的身后是有君家保驾护航。君家的少主竟然也身在此处,并且与她关系那般密切。他们不敢去想象多加了一个君家,分家的树敌该有多少个。江南张家,北方君家,帝都顾风大将军。靖州本家的家主这个名号就已经能让分家在人前行走艰难,他们不能暴露分家在背后的势力有多少。只能暗暗忍下顾以安的刁难,就等来日她失势后好好折磨上一番,偿还她犯下的那些罪证。
“多谢家主宽宏大量。”他们鞠躬诚心道谢着,还用衣袖擦擦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相处的真够要细心。
他们听见她这话也知自己身后是万丈深渊,不慎便能跌进去粉身碎骨。还是小心为妙,万一顾以安借这个事情来打压他们分家可就得不偿失了。明面上分家还是不要随意跟本家相争夺,落人口舌可就对不起他们此趟来得目的了。以往顾老爷子的纵容也让他们燃着的心消了大半。现在顾以安看起来是那么的好说话,可指不定往后会是种什么光景。他们能不能翻盘压她在下方,也要看日后顾家本家的走向。现在顾风平安归来,朝中的势力只会增不会减。顾风镇守楚西有功,帝王肯龙心大悦定会好生奖赏他的。现在若不忍气吞声,肯定会被顾风以一个罪名流放或者直接处置掉。
“你们走吧。”顾以安甩了甩袖子让他们麻溜点在自己面前消失,懒得再听见他们的声音以及看见他们的样子了。真心烦躁这些一无是处的人。“七日内没有做到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顾以安突然在他们身后语重心长喊了一句,惊得他们差点都没走稳路。一脸惊愕的神情,倒吸一口冷气将后背挺直慢慢走了。顾以安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
“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顾之安有些不能理解她的做法,这不是在放虎归山吗?给了他们时间逃脱。
“嗯哼,那你信我吗?”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用手轻轻拍自己的嘴巴打了个很不是淑女的哈欠。
昨夜没睡好,白日里才这样睡眼朦胧。她用手揉揉自己的双眼。
“又没睡好啊,怎尽做噩梦。”顾风关怀的手蹭蹭她的脸颊。“准备什么时候回金陵。”
“等过完年以后跟爹爹一同离开靖州这地。爹爹奔赴帝都,而我携之安回金陵,处理些堆压着的事务。老是麻烦长辈为晚辈处理事务也不好。我也应该去沾手自己要做的事情。“”顾以安现在这么解释着,可她心里却惦记着远在金陵的叶文珲。也不知叶爷爷在金陵是否安好。
她眼里带有着浓浓的忧愁,眉眼低垂下来,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气。她如樱花色的嘴唇轻轻合着,白嫩的小手揪着自己的裙摆。还没完全张开的容颜在这时更加美艳。平日里的一颦一笑漫天星辰在她面前都黯淡了光芒。
“爷爷先前留有手札,你可以钻研学习爷爷的治家之道。总有一天你会坐上那个尊贵的位置……”顾风说话的声音伴随着风声越来越低沉,凭借他灵活聪慧的头脑,自然能猜到顾以安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知道她怀揣着什么目的在顾家。
可至少现在她还是他的小闺女,他最大的福星。因为她,因为她自己有了名正言顺的嫡子,他的夫人也不会觉得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他了。顾风夫妇都很感恩顾以安的到来,是她带给他们一个专属的爱情结晶。所以他们才会加倍对她那么的上心,加倍的疼爱她。
“多谢爹爹教诲,以安一定会向着爹爹说得那般看齐。”顾以安的乐天让顾之安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啊顾要是知道她在神族经历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笑得开怀。她会不会恨不得一剑刺死自己。
顾之安嘴巴里泛着苦味。那种心脏就犹如在死水里浸湿过一番。跳跃的心更加难忍,顾之安的心不断抽痛着,他想起在神族中自己亲眼见过的那几幕,好疼。剜心挫骨的冲击让他眼前突然一黑,他的脸色惨白若纸。急火攻心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跟力气。啊顾你怎么离我离得那么遥远,我快抓不住你了。
顾以安听见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抬头一看便是顾之安倒在地上无意识,赶忙跳下椅子往他身边蹿去。将他翻过身来时,看到他嘴角溢满的鲜红血。
“爹爹。”她嘴巴一张一合的,都快听不清顾风的声音了。
被顾之安困着的魂突然被撕裂,发出嘶嘶的疼痛。没想到自己只剩下个魂体还那么的疼。他都不知自己已经离开肉身有多久了,用手指掰数着日子。却始终是数不起。九幽兽嘴里叼着几颗红艳艳的果子走进来。这个灵魂是神族之子留下来的,拘禁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也与自己相伴了许久。
“你怎么就醒了。”九幽兽将嘴里叼着的果子放在地上,果子被它轻脚踢到灵魂边上。
这灵魂先前沉睡了数月始终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它蹲在旁边守了数月,就怕不长眼的东西来叼走这个养物。直到近期感受到那位醒过来的的气息才出去召唤九幽之地的灵为她虔诚祈祷着,用灵去洗涤想要靠近她的那些罪恶。所有的灵都会伴着她一起成长,无尽之芽是不是也快修复回来了。那亲手栽种下的海棠树,日夜被细心浇灌着,在充满浓厚的灵气中生长着。绽放出美艳的花朵来,摇曳的身姿会在风中格外的迷人。花开朝夕间,落花也会成为养物,聚集的灵气会包裹着带着祝福的海棠树。那海棠花一直会开着,无论春夏秋冬,只要那人的存在,那花就不会凋谢成死物。可就是在那场浩劫中,海棠花也随着那位的陨落从而凋零尽所有的花瓣,不再长出新的枝丫,也不会盛开出美丽的花瓣,成为了陪她一同殉葬的死物。可海棠花不知她还未陨落,只是魂体受创陷入了沉睡。离开了无尽之芽,她的肉身就葬在九幽之地。她的魂魄也分散出去一缕变成了其他的人。所以当年弥熙将自己幽禁在这处,它就没有多加为难他,反而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有时候弥熙就像疯了一样坐在月色下抚琴祭奠着谁,他两眼空洞放肆笑着。周边气息都会变得悲怆,他的十指都被琴弦割出累累伤口还不停止下来,他的血在琴弦上肆意流着。身体上笼罩着的黑暗让九幽兽看不透,它不会轻易跟任何生灵搭话,就算是神族之子也一样。他们之间相处的平安无事。弥熙在九幽之地整整呆了万年,这万年里它冷眼旁观他的神情,他也是薄凉性子之人,可他睡梦中念着那个名字又是那么的似水柔情。白日里他会站在崖上眺望着远方的景色,双手交叉放在身后,脸上的疲累有些耐人寻味。他究竟是在躲着谁,听说他与神帝断绝父子关系,听说是为了一个妖女葬送尽自己的大好前程,送断那个位置的专属权。神帝会提拔其他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可他嗤之以鼻。
“九幽之地是个好地方。”他头一次与自己搭话时,脸上的悲伤九幽兽完全能感受到。他好像撕心裂肺哭过一场一样,眼眶都是红红的。声音都是颤抖着,呼吸都是没有重心。他好像能随时随地就能倒在自己面前一样。“这里怎么可能会是她最终的归宿呢。”他喃喃自语着,眼里的不快乐也牵扯着九幽兽的心,看到他的样子就像是看到当年自己心如死灰的那个模样。
“九幽之地从来不收任何死灵,你想要找寻的地方该是轮回之境。”九幽兽宽慰着失魂落魄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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