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高在上无视万物的五方君王它幼时与族人有幸见过一眼。他的样子就跟那时如出一辙。最主要是它刚刚闻到这被隔绝了的界域中有一种新奇的茶香。它联想到那个沸沸扬扬的传闻,五方君王酷爱饮茶,他所饮得那茶叶只有五方才有,且还不容易能寻到。传闻说五方君王的界域中或多或少都会出现那神秘的茶树,而他自己身上所带着的清香正是这一神秘茶香所致,以枝丫上最嫩的茶叶作为熏香,每日都会有专人去采集茶叶熏他的衣裳。但这个仅仅是个传闻,没人能证实这说法是真是假。
有人企图想从君王身边伺候的下人探听到真假,还没等实施便被丢出五方,禁止有外人随意再进入五方殿中。君洛离身上的茶香也就越来越神秘,它曾近距离闻过他身上那股茶香,而这个界域里正巧飘荡清淡的茶香正是那五方君王身上所散发着的。它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它低着头发出阵阵低嚎。
“他的身份真能让你惧怕至此。”狼王看着它这时极为不对劲的状态,难免会忧上片刻。狼王从未见过它失态以及惧怕到这种地步。
“他曾经是救过我跟我的族人。”这就是为什么它能有近距离闻到他身上茶香的原因了。
当年年幼的它在遭受战火折磨时,君洛离恰好途经过解救了它的族群,顺道打了一仗。闲时还抱着受伤的它耐心包扎过托付给他的属下照料了一段时间,那时他身边为伴的偶尔就有它。族长有心想让它跟从君王,却被君王给拒绝了。君王说它还太小经不起战争的洗礼,等它成长到一定境界再来五方寻自己。君王偶尔也会在夜间躺在草上听着静谧的声音,望着浩瀚无垠的空中出神。它便会偷偷摸摸跑到他附近陪着他一同看一整夜直至天明。
君王平息这边战争后没多久便离开了,别处的战争还等着他去平息。就在时间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时,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整个家族深陷在崩溃濒临灭绝的状况中。它的敌人带着坏人伏击了它们,家族中出现的死伤不断,反抗挣扎的族人最后没有好的结局,却残暴钉在木头上鞭打暴晒风干,最后成为白骨累累。情况越来越糟糕时族长让最后活着的一只狼护送它逃离这个地方,去寻君王当靠山别再报仇了,族人弥留之际都放不下年幼的它。
被护送逃离的它被不断追杀着,最后的一只狼因它也惨死在夜色中,家族中存活下来的就只剩下它一只幼崽了。它去五方寻他可他早就征战四方去了。那时候每个界位都乱糟糟的,动不动就是发生战争。有战争的地方就会有他的身影。它从五方里开始走上流浪之路最后不知为何会流浪到东陆,是好心的狼王捡到奄奄一息的它并且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不顾族群中强烈反对声接纳了外来的它,给了它一个全新可以依靠的家族,给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它不再惧怕孤独了。
“那他究竟是谁?”狼王心头一怔,它问得更加紧迫了。它想要知道一个最真实的答案,也许答案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个。
“五方君王。”它失落无力舔舔自己尖锐的爪子。“君主大人救过我。”它知自己的寿命快到了,在临走前还能圆了夙愿真的很是幸运。“臣服他是最正确的选择。”它给狼王提出一个很好的提议,但是一向高傲为身的狼王会不会采纳自己的提议它便无从得知了。想法不一做法便不一。
它会带着自己炽热的心臣服在他脚下。狼王听见它的解释,心里更加是震惊了。这个人身份真就是这样吗?
“五方君王。”狼王喉咙眼口水上下翻滚着,它口中所言的那个五方君王该不会是那个救先祖水火之中的君主大人吧。
狼王脑海里突然闪过每一代狼王都需要知道的祖训,狼王放下自身的骄傲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向君洛离跪拜着。跪在地上的狼王眼里还噙着泪水,其余的几只狼看着狼王下跪的举动表示很不能理解,也是很无措的望着狼王,想要狼王给它们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就是那个君主大人。”细听之下此刻狼王的声音都是颤抖,还夹杂着其他东西。
自打它们族群从别处迁徙到东陆时就一直传着一条族训,若是有幸能遇见那位大人就必须无条件的臣服奉那位大人为主。现在算是歪打正着撞见了,是时候要了结先祖的遗愿。所以狼王就这样诚心跪拜在地上,眼里闪着晶莹剔透的泪花。它总算是寻到那位大人了,不负先祖的期盼。
其余的狼听见狼王这样说心里自然有了自己的思量,难不成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真就是那位族中世代流传下来的大人?它们眼中带着质疑,似乎不太相信这件事会发生。也不太相信狼王的措辞。
君洛离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救过两个狼群。他压根就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过。牵着顾以安手的他直接将她拥入怀中,用温暖的体温暖她回温的身体,伸手慢条斯理捋好她凌乱的斗篷。真是个令人操心的小姑娘。她的手也伸出去拥抱住他的腰,两人好久没有像样的拥抱过了。她笑嘻嘻望着一脸慵懒的他。
“你想困它们多久。”带着宠溺的声音问着她。“还是说你想驯服它们为你做事,野狼的灵智也算得上一般。”
“野狼能给人产生视觉上的危险。”她将头埋在他胸膛前轻飘飘说着。“只是想一时等完事了再送它们回去。”
“你心地善良不代表将来其他人也会如你这般。”他略微叹了口气。
被圈养着的野狼断断不会失去野性,除非真的是达到那种地步了。野狼也许会被磨乖。
“我心地不善良啊。”她嘟着嘴巴轻语。“我比所有人都狠,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若是别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奉还给我。”她的凶气还不够看。在君洛离眼中她还只是个孩子。还是太过于稚嫩想得不够长远不够深。
顾之安赶来时都已气喘吁吁,手搭在君洛离的膝盖上,面色泛白。这鬼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顾之安看着互相拥抱着两人,心头猛然一酸,是被秀恩爱给刺激到了。连连翻了翻白眼鄙视君洛离老牛吃嫩草。
“话说这野狼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出来?”他一眼就能识破栏栅中还存在着另一个界域,应该是出自君洛离之手笔。他怎么就这么无聊还开辟另一个界域,就不怕引来天道吗?他对着君洛离说这话。
“看以安。”君洛离动了动嘴皮子,将这件事全权交由顾以安处理。
“少推卸责任。”他不满意嚷嚷着。“分明就是你关押着的,还说要看啊顾的意思。给你脸还不要脸,活了这么把年岁都不懂这个道理。妻奴就是妻奴”他撇了撇嘴巴埋汰不懂事的君洛离。
“就你懂。”君洛离轻笑着,眼眸黑白分明着眼里就只有盛满的温柔,一腔宠爱都是给了她。“野狼是以安养得决定权在她而不在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他只负责照顾她而不负责照顾这些碍眼的野狼。
看样子是以安想笑若了,觉得有毛的动物都是要养起来。
“它们为什么会跪下来?”歪着头的顾以安看到跪在地上的两只狼不解的问,难不成是在求自己放过它们吗?可自己也没有说要杀了它们,只是想要让它们替自己守会顾家罢了。
“因为你貌美。”君洛离调侃着脸红的她。“它们也被你的美貌所折服了。”
“扑哧。”顾以安被他的话逗得很不好意思。怎么可以这么乱说话呢。
“是渴望。”漠视君洛离打情骂俏的顾之安突然开口。“它们渴望能与你说上话。”
君洛离收回自己所布施下的界域,这几只狼这才回到了现在的世界。他除去了屏障狼王起身慢吞吞走向他,渴望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狼王的头卡在栏栅之间还在挣扎着。
“大人。”狼王开口了。顾以安瞪大眼睛,怎么现在的野狼都有这么高的灵智,会说人话来表达自己所想要的。
君洛离挥手破除掉困着狼王的栏栅,狼王没有改变自己的情绪缓缓向他跪拜下来。君洛离冷眼看着它的跪拜,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大人可愿意收我?”狼王这话一出,不仅是顾以安跟顾之安愣住了,就连关押在一起的那几只狼也愣住了。
狼王这是疯了吗?在没有实凿证据面前它们是不会相信它的片面之词,万一他不是呢,那狼族的骄傲就不复存在了。君洛离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狼王,心里也是在好奇,却没有在口头上所表达出来。
“收你?是收你为什么?”君洛离笑得很冷淡。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为何还要扒着他不放。“你所想的跟我不一样。”
“大人。我愿意跟随你。还求大人能收下小的。”狼王厚着脸皮问着。大人极有可能是忘了它们的存在。
“为奴为仆?”
“往后只要大人愿意让小的做什么,小的就绝对服从命令办事。”狼王敢打包票。“大人难道就忘了我的先祖。”狼王推出自己的先祖说事。“大人曾经救过我的先祖一命。”
“我平生所救下的生灵不计少数。你的先祖又是哪个。”君洛离没有自大,也没有夸奖自己的意思。反而是实话实说最为保险。
“大人都忘了。”狼王失魂落魄的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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