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闪躲些什么?是被我说中了还是你接近她原本就是有目的。”九阳子面色一沉,冷冷看着假装镇定实则都在惊慌的叶文珲。
“我没有。”叶文珲惊呼着。“易容丹的来历恕难奉告。”叶文珲想往边上走去与他的肩膀有了一些间距。叶文珲想逃离这地却被九阳子接下去的话打乱了分寸。
“这世间能炼出纯粹的易容丹只有九重山,但是你这易容丹怕也维持不了多久。靠腐蚀血肉的易容丹也是种致命毒药吧,你用香料去遮掩你身上血腥味,却不觉得这只是一种欲盖弥彰吗?你身体早已出卖了你自己,你现在看看你自己手掌心是否已经泛黑,手心上的所谓命线是不是已经被侵蚀了大半。”九阳子冷冷叙述着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来自魔域的丹药不就是这样吗?”曾被魔君在十万年前驱逐出魔界,躲起来不知在何处另起一支为害祸心。
“我都不知道你在乱说些什么?”叶文珲否认了他所说的那些话,说话气息都紊乱了些。“什么魔域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
“知不知道你心里最为清楚,按照这种情况下去,半年内命丧黄泉的将会是你。届时回天乏术。”九阳子眼中闪过精光好心提醒着叶文珲别犯混,别去包庇那祸害。“你难道都不知道易容丹也可以寄居着蛊虫。魔域炼制的丹药哪能那么好赚的道理。等你命丧黄泉之路时那蛊虫便会再度寻找新的宿主,一次又一次的吸食人的精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重复去做相同的一件事。”
“抱歉。”叶文珲听完他的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让九阳子心里很不爽。
弊端都给他掰扯清楚了,怎么还死鸭子嘴硬脑子是拎不清吧。难不成魔域真的如他命一般重要,值得他豁出命还要继续隐瞒。
“那你想过顾以安没有?”顾以安是叶文珲余生中最后的软肋,当年是那位将幼时的她托付给自己。他的使命就是护她安生。“当年你明明已经逝世了,现在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你觉得她能接受你第二次抛弃她?还是你觉得你对她而言并不那么的重要。你别忘了顾以安是什么人,他的爹娘又是什么人。”九阳子用话不断激将已经动摇的叶文珲,叶文珲用力咬着牙齿,太阳穴边上的青筋暴起,让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别露了破绽。
“看来你对她也不过只是尔尔。”九阳子嗤笑着他对她的忠心。“以九重山的身份地位,你觉得还护不得你?”九阳子抬出九重山来,叶文珲晃眼了。
“九重山怎么可能为了我这等人去白费力气。”叶文珲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只是个累赘罢了。”
“顾以安身上背负着天下苍生大任,你觉得你死了她就能逃出去?还是说你知道她到底是何许人。东陆这等地方偏僻到这种境界。竟然还会有不少暗地里的勾结。是轻慢了东陆这个地方,还是说每个人都藏得够深。”
“东陆的来历想必九重山之人比我这等小人物更加清楚吧,被抛弃的东陆在瞬息万变的岁月里衍生成什么样子你们不是该有一定的觉悟吗?水深混沌不清不是你们一直很想要的结果吗?”叶文珲笑得开怀,却带着浓重的悲怆。“既然有了苗头又有什么好追问的。越问心头越乱。”
“苗头不是该被掐断吗?”九阳子看了他一眼,心中对东陆这个地方有了重新的评价。这里的水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原以为深浅可以一探,现在却觉得所有人都在骗局之中立着,被迷雾所困扰着心。九阳子越发觉得这次任务只会越来越沉重,顾以安你在这局中究竟是处在哪种位置。
冥界,神界,魔界,五方。都在这里守着你。九阳子卜算不到她未来的命格会是怎么样子的。她的命格仿佛不存在在这天地大同各种界位之中。羽化怕也是一种蒙蔽视线的法子,还是他道行太过于浅显通过卦象完全推算不出来。九阳子面色沉寂下来。
“于你有何坏处?”
“对你有好处。你就不敢赌上一把吗?”九阳子抛下这句话飘飘然离开了,他现在拿叶文珲的本心以及本性当做赌注。赌他是不是真的就那样执迷不悟
顾以安气喘吁吁靠在君洛离身上,可把给她累死了。君洛离轻轻擦去她额边流下的汗,这种天色她居然还流冷汗。
钟辞听从九阳子的话,乖乖的拿出小板凳坐在药鼎前等药材煮好。被药鼎煮过的药材更加透更加精粹着。九阳子带着一脸不悦的表情回来了,九阳子搅拌了下药材回房呼呼大睡起来了,这年头真心烦。
“安身立命,在这动荡不安的格局中怎么可能及时抽身。”叶文珲幽幽说着,眼睛都忍不住被放空。
顾之安跟着钟辞一起守着那药汁,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出现。药鼎也吸收着各种药材的精华将其汇总为一体,沉淀成精华中的精华来给他的主人来享用。因为这是给顾以安用的,顾之安更加小心谨慎。他怕极一转眼不留心就会失去顾以安的踪迹。
待到半夜时九阳子也睡饱了精气十足的起身出来看药汁煮得是怎么样种情况了。钟辞连连打着哈欠,顾之安却精神状态极好。九阳子踱步出来看药鼎火候够了收回药鼎下面的淬火,使用灵力让药汁自动涌进木桶里。
“去叫以安过来。”九阳子指使着昏昏欲睡的钟辞去,钟辞冷不丁被顾之安给推醒了。
下意识揉揉眼睛一脸懵逼望着两人,刚刚他好像听到些什么了?
“去叫你师妹过来。”九阳子增加语气钟辞这才回神过来连声答应就去找顾以安。
半睡半醒中的顾以安被君洛离给牵过来了,还在梦呓当中的她被放进盛满药汁的木桶里,君洛离用灵力包裹住顾以安的心脉,药汁浸湿她的衣裳。君洛离早已通知梦魇给她编制一个好梦,让她经历洗髓伐骨时不会这么的痛苦。渗进她的血肉里,冲击她整个身子。
九阳子召唤出淬火不断催热木桶里的药汁,燃烧起的雾气萦绕着她。药鼎也飞回顾以安脖颈上乖乖的陪着顾以安洗髓伐骨,将以前顾以安封印起来的力量过渡回给她,顾以安的魂体从肉体里漂浮出来沐浴在药气里,吸收着药汁里散发出来的精华。
九幽兽一直在九幽之地不断放声嚎着,一直不停止自己的声音。震得所有界位都有所耳闻。所有界位的大能为之一震,沉睡了那么万年的九幽兽是不是抽风了,一个劲的瞎叫唤。以前九幽兽可是高冷的要命谁都不爱搭理的。现在活动这么频繁是不是感知到要出什么大事了。
顾以安的魂体在呼唤着远在九幽之地的九幽兽,九幽兽热血沸腾着不住在兴奋。
魂归故里。顾以安的魂离开了魂体以后浮在星辰中,星辰围绕着她的魂旋转,将她的魂包裹在这万千象形中,将神秘的力量给予她,助她修补回破碎的魂。凝聚散落在这万千界位中的碎魂。所有的记忆涌入她的魂。君洛离还没有意识到顾以安的魂已经离开了肉身。
顾以安身体内镇压着的心魔蠢蠢欲动着,想要冲破牢笼一切的束缚,却发现始终破不开那古老的符咒。那古老的符咒像是种魔咒眷顾着顾以安的身体,心魔想逃出来也逃不出来,却只能被困死在顾以安的身体内。帝傲天你真就这么狠心,囚禁了我那么多年还不愿意放过我。心魔在顾以安的身体内撕心裂肺吼着。她的不甘心她的怒气汹涌而至,摧残尽她对他所有的眷念,她好恨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狠。
帝傲天一点也不狠,明明当年她就该魂飞魄散被打入轮回之境永远没得生息。是他的那所谓一念之间留下了她,瞒着众人将她封印在顾以安的身体里,顾以安的身份以及藏着的秘密就连帝傲天也不知道。顾以安的确是帝傲天的女儿,可他女儿的魂是缺半,是一个非常不完整的魂魄。当年他夫人拼死生下的顾以安魂极为脆弱,若不是有人给帝傲天另一个魂体怕她早就已经消弥在这世间了,帝傲天欠着那人人情,至于顾以安被安插着的魂体究竟承载的是谁,就连帝傲天对这个来历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只是那位作风太过于隐匿了,帝傲天至今无法参破那位留下的那段话。
日月星辰间交替瞬息万变,沧海桑田一瞬间就能改变一夕间。多少痕迹可以被光华所抹去。顾以安的魂被星辰所蕴着,星辰散发出神秘的力量足以让她恢复到先前的一半。顾以安的魂睁开眼看到自己处在星辰间,她现在回归故里了,叔叔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了。倾儿很快就能回来了。
正在天河宫里借酒浇愁的君王心却隐隐作痛起来,他都忘了自己的心已经死寂了不少光年,他躲着那些人,躲着那些俗事。天下苍生算得上是什么,他的倾儿就是因为这些俗事才被消失了,孤寂的君王越是回忆心里越是难忍。是他自作自受将自己困在过去,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卜算出倾儿现在的下落在何处。君王的酒越是烈心中的痛越是浓上几分。
他也想安生过活,只要有人将倾儿完完整整的还给他,他就愿意从画地为牢的境地里跳出来,他就愿意伸出手去掌管那些与他无关的事情。君王笑得漠然,就连骨血里也是透着冷。没有任何阳光能透进他孤冷的心里了。君王看着杯沿两眼出神直发呆,透着月光的天河宫又冷上几分了。宫殿冷,可他的心随着倾儿的离去已经消弥在这天河宫里。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他驱赶了照顾他的宫女,只留下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一个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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