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禁锢（一更）
研究所被恐惧笼罩，皇帝亲自任命的几位资历较长的研究员，曾见过司谨严差点完全失控的模样。
为了避免之前的失误再次发生，这次他们已经做好了很充分的准备...
然而本还平静的司谨严却仿佛突然受到某种刺激，反常地挣脱禁锢并猛烈地击打玻璃仓壁。
物理的限制不能再困住司谨严。
就在剥离仓内的人鱼已经挣脱了尾上的桎梏时，另一让所有人震惊且恐惧的画面上演了。
司谨严身上覆盖鳞片的面积仅躯体一半，然而鳞片突然开始扩张生长，腰腹下处的鳞片往上蔓延，本是人类模样的上身，皮肤下流转的暗黑色纹路蜕变成坚硬的鳞片，鱼鳍也开始产生变化，鱼尾两侧锋利的半透明鳍生长成了更加锋利的形状...
一位资质较长的老研究员恐惧又激动地记录下了一幕。
自从见到司谨严后，他一生都痴迷于研究这样的生物，这样恐怖又充满力量、漂亮的生物。
他颤抖地拿着记录仪，镜头的最后一幕，怪物金色的瞳孔瞄准了他。
老研究员和画面内的怪物对视，颤栗蔓延全身，恐惧将他禁锢在原地，他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地与怪物对视，他看到——怪物的后背伸张出了一对巨大的半透明的“羽翼”，“羽翼”足有大半个身躯之长。
违背科学，违背生理，充斥着诡异、荒诞、惊悚...
这一幕，如若他还活着，将在每一个夜晚想起。
老研究员这才意识到，这样一种自带的“进化”能力的生物，他们在过去的研究里，仅仅只掌握了一星半点，他呼吸急促。
然而下一秒，已经突破玻璃仓的鱼尾卷上他的脖颈，像折断一棵枯枝般轻而易举地折下了他的头颅。
·
中弹后，池礼强撑着移动到一棵树干旁，背靠树身，放缓呼吸，聆听着身后的动静，然而血液的流失还是令他的意识越发模糊。
池礼呼吸逐渐平缓，心脏却跳动得越来越快，有些熟悉的被水球包裹的温暖...
直到他恍然想起上次在帝国沿海遭遇的事故，他也在意识模糊间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来不及思考为何会这样，意识被拉入了更深处...
他在一片迷雾中看到了有人朝他走来。
在看清来人的脸前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池礼醒来时，眼前白蒙蒙一片，意识恍惚还未回笼。
几秒后，他视野清晰，倏地对上一双金色的瞳孔。
司谨严此前金色的竖瞳被完整的金色瞳孔代替，眼里的所有情绪被遮盖，只剩下野兽般的危险的目光。
此时的司谨严陌生得令他心脏猛缩，池礼大声：“司谨严？！”
像真正变成了一头猛兽。
脖颈、脸颊靠近耳根处覆盖了银黑色的细碎的鳞片，黑色的短发变成了银黑色的长发，长满鳞片的双臂将池礼禁锢于池子边缘和司谨严的身体之间。
他们似乎身处某处洞穴中的温泉池水中。
池礼不知道司谨严是如何找到他，又是如何发现这处，池礼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司谨严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失控兽化的其中一个阶段。
池礼的心脏狂跳，他甚至不敢大幅度的挣扎，他的腿被鱼尾卷住，皮肤抵着坚硬的鳞片，稍有不慎就会挂出血痕，这远远超出了司谨严的上一次失控，
池礼又想起昏迷前射入胸腔的子弹，那处已不似之前那般疼痛，伤势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他讶异地摸上自己的后背，然而还没碰到伤处就被司谨严抓紧了手腕，司谨严眸子沉沉盯着他。
池礼眉头紧蹙，回以司谨严警惕的目光，他无法和司谨严沟通，也无法猜测司谨严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只能保持十成的警觉。
空气凝固般发窒。
垂在司谨严身侧的银黑色的发丝缓慢地向池礼移动，等到池礼意识到时，银黑色的发已经如触手般缠住了他的手腕。
柔弱无骨的触感不亚于初碰鱼尾时的悚然，这些发丝仿佛有意识，开始争先恐后缠住池礼的脖颈，蔓延向他嘴边。
亲眼见证这一幕，池礼又惊又惧，头皮发麻，然而司谨严仍是定定地看着他，如迎刃有余的猎食者。
当这些“头发”进一步如抽芽地藤条般蔓延入池礼的口腔时，池礼呼吸急促，心突突直跳，眼眶睁大。
“司谨严...”
他喃喃地喊着司谨严的名字，试图甩脱这些悚人的“头发”，然而这些声音很快也被淹没。
池礼被彻底束缚，就连视线也是，被遮挡，眼前漆黑一片。
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什么探入了他背部被子弹射中的伤口，细滑温热的如触手般的东西从毫米大小的伤口中钻进去，卷住了擦过心脏钉入血肉里的子弹。
如若没有眼前的遮挡，池礼会看见，怪物般的司谨严，唇正覆在他的伤口上。
怪物的口器探入了脆弱的伤口，取出了里面的子弹，鳞片制作而成的坚硬子弹被司谨严轻而易举地咬碎。
司谨严眼神阴沉地咬碎这颗子弹，池礼血肉的气息又让他的瞳孔立即兴奋地收缩着。
池礼不知道，司谨严心底代表欲望的猛兽，随着逐步兽化而彻底出现，眼前的司谨严会完全遵循本意，遵循心底尘封的、被司谨严一直压抑着的本能。
那些被封锁的记忆、潜意识，一直在寻找着一个人，当池礼出现时，潜意识兴奋地锁定池礼——在司谨严数次做出决定时，理性的天平都在一次次地偏向池礼。
片刻后，池礼感觉到那些“长发”往更深的地方探去，他甚至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绝望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享受着被无限放大官感。
刺痛、颤栗、难耐...
如堕入了无尽的深渊，蒸腾的雾气中逐渐只剩下模糊的动静、破碎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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