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鱼
池礼疼得几乎快昏过去，等那群人走后，池礼好一阵子才缓过神。
不能再等了，池礼想，此刻轻微的呼吸带来的疼痛都能令人生不如死。
起初池礼还想拖延足够的时间，希望能等到司谨严来救他，他也少些暴露身份的危险。
但现在来看，难保在司谨严赶来之前，他已经因为被过度抽取信息素成了残废。
好在今晚没人再过来，池礼估摸着这时已经凌晨了，仓库换了另外两个人在守着池礼，其余的人应该在附近休息。
池礼假装睡觉，身后却悄悄用藏起来的小铁片割着手腕上的绳索，此刻不得不庆幸，这些人并没有用什么高科技束缚着他的手腕。
手腕被解开后，池礼又假装翻了个身将脚腕上的绳索割断。
这两个人不如来时的男人警惕，听见动静，看了池礼一眼后又闭上了眼。
仓库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离池礼最近的那名男人，正靠在木箱旁小憩，睁眼时只看见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喉咙里只来得及传出一阵惊恐轻微的哧声，已经被锋利的铁片扎入气管，男人双目瞪大，转瞬失去光泽，彻底没了动静。
另一个男人察觉不对劲时，试图捡起地上的枪支，然而池礼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池礼用最快的速度将人放倒，并以同样的方法解决了男人，整个过程利落且安静。
池礼在两人身上摸索，满意地找到一个小型通讯器。
他正准备离开仓库，仓库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来换班的寸头男发现仓库男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个没有呼吸的队友。
寸头男骂了一声。
池礼躲在不远处的一处集装箱后面，屏住呼吸，听着寸头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估摸着男人已经离开，池礼正打算探出头，常年处于危险边缘的神经忽然紧绷，池礼瞳孔一颤，立即躬身朝右边滚去，下一秒一连串子弹已经将他身后的铁墙射出了凹陷。
寸头男拿着枪，笑容恶劣：“抓到你了。”
池礼拿出方才从两个男人身边捡到的枪支。
动静太大，等池礼逃出仓库时，已经把另外几个人吸引过来了。
池礼不得不先将通讯器塞进口袋里，拿着枪一边攻击一边往旁边的树林里跑去。
联邦政府。
司谨严开完会，才注意到池礼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池礼经常给他发信息，往往配着很多图片和字，但这次司谨严只收到一条没头没尾的信息，池礼发了一个地址，定位于西城区旁边的一条十字路口。
司谨严眉头一紧，立即回了一通电话过去，无人接听，接连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
司谨严立即让人查看了半个小时以前十字路口的情况。
果然，池礼出事了。
十字路口周围拉着警戒线，警察正在调查案件。
警戒线包围的中心，是一辆被打得不成样的汽车，副驾驶里还躺着一具尸体。
司谨严走到汽车旁，拉开车门，他闻到了池礼的信息素，很浅淡的，血腥的。
车内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驾驶位上还有池礼的血。
司谨严一一看着，眼眸逐渐转红，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暴躁的信息素涌出来，暴怒的情绪让此时的司谨严忽略了某些细节。
紧跟着他过来的邱锐敏锐地察觉到司谨严的不对劲，赶紧给陆玖打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陆久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想我了？”
邱锐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出现了裂痕，忽略陆久的话，“元帅出事了。”
帝国的沿海岸。
池礼失血过头，已经有些头脑发晕，好在在司谨严家里的几个月，还没有使他彻底退化，但是杀死了那几个人后，池礼此刻的状态也不太好。
他靠在一块大石头旁，有了喘息的机会，扯下裤腿的布料止住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才打开通讯器，朦胧的月光反射在通讯器漆黑的屏幕上，却在屏幕上映射出了两个人影！
池礼呼吸一窒，正要掏枪躲避时，一块石头狠狠砸上了后脑。
池礼身形不稳，往前晃了晃，勉强支撑住身形往旁边滚去，视线也被渗出来的血模糊了。
身后的男人满脸是血，他被池礼打废了一条胳膊，池礼当时急于逃跑并没有发现男人还活着。
男人双目赤红，早已经将雇主命令抛在脑后，雇主说可以随便折磨、断手断脚都行，但要留池礼最后一口气。雇主不仅给了他们错误的信息！——一个普通的omega怎么会有这种身手，怎么能杀死五个雇佣兵。他要杀了眼前的这个人，为他死去的兄弟报仇。
体力透支过度，池礼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了，就算察觉到危险，也没能及时避开。
胳膊又中了一枪，通讯器亮了亮，从池礼手中滑落。
池礼身体一晃，终于倒在地上，男人往他的腿上又开了一枪。
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在他视线正前方停下，踩着池礼的手腕，蹲下身：“你要为他们的死付出代价。”
池礼呼吸困难，心脏却反常地跳动得越来越快，有力地撞击着胸腔，甚至能听到一下又一下的沉闷的声音。
池礼耳边忽然寂静下来，他像被一个充盈着空气的水球包裹着，水球隔绝了世界的一切声音，他视野逐渐从泥泞的小路、湿润的丛林、男人的黑色靴子变成空白模糊的一片，如置身于一片迷雾中。
渐渐的，他似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池礼意识模糊，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远离了那片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礼在一片茫雾中，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逐渐清晰，来人还发出了奇怪的质疑：“王族的子嗣？在呼唤...”
声音很小，池礼却听得清清楚楚，池礼感到诧异，意识却越来越混沌，拉着他陷入深渊。
当人身鱼尾的男人出现在池礼视野里时，池礼彻底晕了过去。
但池礼还是看到了，人身鱼尾，怪物行走于迷雾中，就像游于水中一般自然，蓝色的鱼尾被迷雾笼罩，但他还是看见了，那是一条漂亮却诡异的蓝色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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