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nigma
司谨严走后，尧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盯着门口司谨严离去的方向，眼里的慌张逐渐被阴沉代替。
方才。
司谨严的双眸与尧狄印象里那双诡谲可怖的兽瞳重合，司谨严步步紧逼，一尺之远时，尧狄脑中甚至闪过司谨严是不是想杀了他的念头。
陆久即时意识到了司谨严的失控，快跑过去摁住了司谨严的肩膀，大声喊着司谨严的名字：“司谨严！？”
“司谨严！！”
司谨严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尧狄不知道司谨严想做什么，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些。
在陆久的呵斥下，司谨严的瞳眸中浅淡的金色和黑色短暂交替了一瞬，最后眸子又归于了平静的黑色。
司谨严垂下了眼眸。
陆久焦急，五指张开伸向司谨严眼前，试图让司谨严注意到自己：“司谨严？能听到我说话吗？”
司谨严抬起眼，平静道：“听到了。”
他又扶开了陆久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陆久显然不放心，作为司谨严的主治医生，他再清楚不过司谨严失控的状态：“那你刚才怎么回事？”
司谨严并未回答，他顿在半空的手顺势落在了尧狄的肩上，手掌心下的肌肉条件反射的绷紧了。
见司谨严的眸子又恢复了平常，尧狄还有些警惕，但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窘态毕现，他稍微挺直了腰板，试图端起一个皇帝该有的尊严：“司谨严，你想做什么？”
司谨严眉头微皱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低沉道：“以前你做什么我不会管你，我不是你，我对你在乎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司谨严不在乎权利和地位，也不想再和尧狄玩幼稚的政治游戏。
司谨严缓缓道：“但你别来插手我的事，不要碰我的东西，不要再有下次。”
说话时，一股无形的信息素威压以司谨严为中心四散开，司谨严没有克制的意思，甚至故意释放着，气氛愈发凝重。
alpha释放信息素威压意味着挑衅与压制，会激起alpha之间的好斗性。
但是尧帝，连同一旁的陆久，身为alpha的他们却无动于衷，准确来说是难以动弹。
陆久知道司谨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当初，研究司谨严身体的时候，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特别之处，司谨严并不属于alpha、beta、omega中的任何一种性别，他是独属于这三种性别之外的。
他不惧怕alpha的信息素、不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不会被alpha挑衅，也对易感期omega的信息素毫无反应，他就像beta一样能忽视所有信息素，然而他的功能正常甚至比顶级alpha还要优越。
他还能释放一种极为特别的信息素威压，当时，所有的研究员都受到了这股信息素的影响，为这种信息素而感到恐惧，除非刻意抵抗，靠近司谨严的人皆四肢发软，同时僵硬得难以动弹。
研究员在查阅稀有病例和古籍的过程中，发现国外曾也有过类似的例子，这类人有着相似的特点，不会受到alpha、beta、omega的影响，却往往凌驾于这三者之上。
这类人被划入了一个新的研究类别，统称为enigma。
司谨严放下这些话就走了，陆久担心司谨严的状态，紧跟着也退下了。
尧狄盯着司谨严离去的方向，牙关紧咬，紧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在木质的办公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司谨严后来说的话，池礼也模糊听了个大概。
沉默的那段时间，门外的池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司谨严身后紧跟着陆久。
陆久执意要给司谨严做个检查，司谨严拒绝了，陆久明白无法逼迫司谨严，只好退一步道：“那到时候我来找你。”
司谨严径直带着池礼离开了晚宴，留着身后的一群人窸窣讨论。
回去后，司谨严对今晚的事只字未提，池礼也没什么好问的，乖乖跟着司谨严。
几天后，网络的舆论被别的的新闻新的热度压过去，再过了一段时间，几乎没人再提起当初那件事。
府邸内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和以前不同的是，池礼有了出行自由权，他试探地告诉了司谨严自己想出门的想法，司谨严说了句让他注意安全就批准了。
这倒是为池礼打omega伪造剂和汇报情况提供了便利，这期间，池礼又去老城区打过一次omega伪造剂，然而打后的没几天，池礼又进入和上次同样严重的易感期。
与上次的状态相似，池礼的易感期来得猛烈且持久，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经过这次，池礼得出结论，许是受到了司谨严的影响，让起初稳定的药剂产生了一定的副作用。
好在这个副作用能被塞糖过去，司谨严让陆久又给池礼做了一次检查，检查结果与上次无异。
几个月后的这天，池礼汇报了一些情况，刚离开老城区，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他是一个人出门的，没有带任何保镖。
池礼直觉这应该不是司谨严的人。
片刻后，池礼发现不止一个人跟着他，在回司谨严府邸的路上，那些人估计早有埋伏，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们有什么目的尚且不明，池礼一边装作没发现他们的身影，联系司谨严，一边让司机换一条路，试图甩掉那些人。
通往司谨严府邸的路本就人烟稀少，傍晚时分，路上更是僻静，就在此时，有三辆车毫不掩饰地朝着池礼所在的车逼近。
透过窗户，池礼看到最近的一辆车里已经有枪口瞄准了他，然而池礼身边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
彼时，司机也发现了不对劲：“小兄弟，你看那些车是不是...”
司机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已经穿透了窗户射进了后车厢。
司机惊恐地骂了一声，车子一个急刹，池礼立马道：“别停！”
这颗子弹池礼早有预料，顺利躲开，子弹射进了旁边的坐垫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和烧焦味。
紧接着又射过来一颗子弹，那些人身手不一般，第一颗躲过是侥幸，第二颗再躲过可不是幸运就能说得过去的。
池礼险险避开后，车垫里又多了个烧焦的枪眼子。
那些人许是察觉到什么，枪口再瞄准池礼时，比前两次慢了些。
池礼咬咬牙，左右衡量了片刻，落在这些人手里，未知与风险更大。
思忖了两秒，池礼拎起司机的衣领，迅速道：“你趴在椅子下，报警，我来甩开他们。”
司机只是个开车的普通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已经哆哆嗦嗦地被池礼扔去了一边。
等池礼驾驶着车子拐了个急转弯，司机猛地撞在了门上，才回过神似的，看向镇定驾驶的池礼，声音颤抖慌乱：“怎、怎么回事啊？怎么办...”
池礼观察着那几辆车，车越逼越近，池礼后牙槽咬紧，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报警！”
一辆车忽然不要命地朝驾驶位的池礼撞过来，逼近时，窗口被降下来，一排子弹直直地扫向池礼。
池礼连忙匍匐身躯躲开，两颗子弹，一颗擦过池礼的脸，一颗擦过池礼的肩膀，池礼的脸上立即留下了一道血痕，血顺着池礼的脸颊流下。
前几颗子弹池礼还不能确定，但此刻池礼瞳孔一颤，确定了这些人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池礼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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