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南星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苏扶雅叹了口气,脸上写满自责。
“南星是为了帮警方破案才受伤的,怎么算添麻烦?”湛雪没好气地怼回去,“再说,她现在已经是我们傅家的儿媳了,你一没生她二没养她,一口一个‘你家’南星,让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她亲妈呢。”
苏扶雅知道湛雪不喜欢她,却没能想到她能当着孩子们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顿时十分尴尬。
她扯了扯嘴角,“阿雪,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虽然不是南星的亲生母亲,但我一直待她视如己出,当年她走丢的时候,我难过的三天都没吃下饭……”
听到苏扶雅又拿这事给自己脸上贴金,湛雪一阵反胃,嘲讽道:“要是没记错,当年她是跟你出门的时候走丢的吧,你要是那么在乎她,能把她弄丢吗?”
“我……”
苏扶雅话没说完,傅彧升便抬腕看了眼时间,道:“阿雪,咱们该走了。”
湛雪知道傅彧升是不想让她跟苏扶雅浪费口舌,只冷冷道:“南星刚醒,需要休息,你们别进去太长时间,我会让人盯着的。”
说完,便随傅彧升离开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扶雅捏紧拳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旁边的司颜也气坏了。
“湛阿姨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人盯着?我们是贼吗,还需要人盯着?”
苏扶雅咬紧后槽牙,道:“肯定是那死丫头又在她面前说咱们的坏话了。”
之前湛雪虽然跟她不亲近,但表面关系好歹还维护着。
哪像现在,光天化日直接给她甩脸子?
“贱人。”司颜小声嘀咕,“她都已经和傅三少订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咱们又不欠她的。”
现在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她南星命好?
不仅是司家千金,还嫁给了傅轻宴。
连祁家和霍家都争着认她当干女儿。
只不过她好像忘了,这些都是她让给她的。
毕竟当初要不是她悔婚,就没有南星什么事了。
“满足?她怎么可能满足?”苏扶雅轻嗤,“原本她也是司家千金,结果在道观生活了十几年,估计心里恨死咱们了,正想着怎么报复回来呢。”
“那是她自己命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妈,姐,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啊?”司昊见两人唠叨个没完,摸了摸肚子,“我都饿了。”
苏扶雅嘴角一抽,“你不是吃过午饭了吗,怎么又饿了?”
“他嫌午饭太清淡,就吃了几口,能不饿吗。”司颜翻了个白眼,越看司昊越觉得不顺眼。
以前她只觉得司昊傻乎乎的,是个合格的工具人。
自从司昊献祭了她的寿命,她就发现这小子不仅自私,还恶毒!
“好了好了,先干正事。”苏扶雅蹙眉,“一会儿进去态度都好一点,你们的命还在她手里攥着呢。”
这两天她仔细想了想。
那丫头吃软不吃硬,逼她去求地藏仙肯定不行。
那就只能用迂回的方式。
苏扶雅觉得,只要她好处给到位了,南星不至于跟司颜和司昊过不去。
三人来到病房的时候,南星正坐在病床上闭目调息。
傅轻宴则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戴着耳机远程旁听会议。
看到三人,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阿宴,我们是来看南星的。”苏扶雅先发制人,“你司叔叔听说南星住院急坏了,特意让我们过来看看。”
这么一说,就显得他们是司常林叫过来的。
连轰出去的理由都没有。
傅轻宴摘下耳机,表情茫然道:“你说什么?刚才没听见。”
空气微微凝固。
苏扶雅和司颜的脸色都有点难看。
唯独司昊没听出好赖话,大声重复:“我妈说,爸爸听说南星姐姐住院了很着急,让我们过来看看。”
傅轻宴眸色微沉。
正这时,病床上的南星睁开双眼,看向三人。
“如果你们是为了地藏仙的事来找我,那还是回去吧。”
苏扶雅表情一僵。
似乎没想到南星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她用两秒时间整理好情绪,笑着道:“我们就是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你别误会。”
南星自然不会相信苏扶雅说的话。
但这件事不解决,三人肯定会继续死缠烂打。
想着,南星对傅轻宴道:“傅三少,你先出去吧。”
傅轻宴犹豫片刻,撂下一句“有事叫我”便离开房间。
见傅轻宴走了,苏扶雅稍稍松了口气。
她将两个孩子推到南星面前,好声好气道:“上次的事多亏你帮忙,颜颜和昊昊为了感谢你,特意带了东西过来。”
南星这才注意到,两人手上拎着好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只不过,司颜的表情管理明显不太好。
说是来看她,脸却臭得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万似的。
倒是司昊还记得苏扶雅交代的话,九十度鞠躬道:“南星姐姐,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了!”
司颜嘴角一抽,白眼差点儿翻到天上去。
但碍于苏扶雅在场,只得跟着道:“谢谢你,祝你早日康复。”
苏扶雅满意地笑笑,“你身子弱,这些补品一定要记得吃啊。”
南星懒得拆穿三人的嘴脸,淡淡道:“谢谢。”
“对了,这个是你爸爸让我给你的。”苏扶雅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黑色烫金信封,“下个月京城有一场拍卖会,里面会展出一些和玄门相关的藏品,这是门票,你可能会用得上。”
南星微微挑眉。
她还以为苏扶雅会蠢到用金钱贿赂她。
没想到,还是动了些心思的。
见南星没有马上拒绝,苏扶雅就知道她应该是对门票感兴趣,递出去的手稍稍往回一收,“不过,你爸爸也让我给你带句话……”
很好。
终于切入正题了。
南星靠在床头,狭长无波的双眸看向苏扶雅,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他说,谢谢你为颜颜和昊昊做的一切,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十年也抹掉……”
“没别的办法了。”南星打断苏扶雅,“献祭寿命是司昊自己提出来的,仙家不必为此承担责任。”
“……”
虽然早知道南星会这么说。
但听到这个答案,苏扶雅还是无法接受。
是。
主意是司昊想的。
但他只是口不择言啊!
担心这一趟又要跑空,苏扶雅也顾不得长辈的颜面了。
她咬咬牙,一鼓作气地将信封塞到南星手里,用力握住她的手。
“南星,算阿姨求你了,求你帮帮他们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阿姨都可以给你……”
说着又看向司颜司昊,“颜颜,昊昊,还不快求南星帮忙?”
司昊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苏扶雅一声令下,司昊立马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南星姐姐,求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去庙里乱拜了!”
“你能不能让地藏仙把那十年还给我?我长大肯定行善积德,做个好人。”
“南星姐姐,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眼看司昊就要磕下去,苏扶雅表情一僵。
她是让司昊演得像一点,但没让他演得这么卖力啊!
南星又不是他祖宗,磕头像话吗?
正想着,司颜已经将司昊从地上拽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给人下跪吗?”
司昊甩开司颜的手,“可是我想活命啊!”
十年对司颜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但对他来说,十年可以多玩很多游戏,多吃很多好吃的。
司颜被司昊气得够呛,强忍着才没扇上去。
看着姐弟俩互相不对付的样子,南星算是明白仙家为什么不愿意帮忙了。
她不动声色推开苏扶雅的手,“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实在不满意,可以去求地藏仙,让它把司昊的那十年再加到司颜身上,说不定它会同意。”
司颜本来就很烦躁。
听到南星这么说,怒火一下子转移到她身上,气急败坏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们吧?你要是不想帮就直说,不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什么地藏仙不愿意,糊弄谁呢?”
司昊见司颜又要发火,连忙拽司颜袖子,“姐……”
司颜甩开他,“我们来看你,是给你面子,那十年的寿命你不愿意帮我们求回来就算了,我们还不稀罕呢!”
司颜说完,又看向苏扶雅,“妈,你也别跟她废话了,她压根儿就不想帮我们,这是在看咱们笑话呢。”
苏扶雅脸色难看,小声提醒:“颜颜,你怎么答应我的?”
她在外面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见到南星之后表现得卑微点,别吹胡子瞪眼的。
现在倒好,才进来没几分钟,司颜就又绷不住了。
司颜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苏扶雅的话。
特别是看到南星那张淡定的脸,更觉得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赌气的厉害。
“你们愿意求就求她吧,别带上我,我还不至于为了多活十年连脸都不要了。”
她今天答应跟苏扶雅过来就是个错误。
毕竟南星要是真有心帮他们,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见这次又要无功而返,苏扶雅也没心情再伪装。
她捏紧手里的信封,一改温柔的态度,带着威胁的口吻问:“南星,你真的不打算帮我们是吗?”
这丫头或许对钱不感兴趣。
但拍卖会的门票可是有价无市。
“我说了,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了。”南星道,“如果我不打算帮忙,一开始就不会上山去找地藏仙,更不会把司昊的魂找回来。”
“谁知道司昊丢魂是不是真的?”司颜反驳,“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你在自导自演啊。”
南星被司颜的逗笑了。
她看向司颜那张气到发涨的脸,淡淡道:“既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免得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又急得跳脚。”
“还有。”
“你的姻缘线一团乱,后半辈子不会好过,到时候会不会主动寻死还不一定。”
“你……”司颜瞠目结舌,差点儿被南星气晕过去,“南星,你又诅咒我!”
见南星出口中伤司颜,苏扶雅再也忍不下去,咬牙切齿道:
“昊昊和颜颜虽然不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但好歹都是司家人,骨子里和你流着一样的血。”
“你现在把他们当成外人,那等你以后你有需要他们的时候,希望也能像现在这么清高!”
南星冷笑一声,“他们不给我惹麻烦就是万幸了。”
苏扶雅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显然,苏扶雅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好,这可是你说的。”苏扶雅点点头,扬起手中的信封,当着南星的面撕成碎片,“既然你不稀罕司家的东西,那这门票你也别要了,免得脏了你的手。”
话音刚落,傅轻宴便推开门走进来。
方才几人的对话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他还真不知道苏扶雅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傅轻宴看一眼躺在垃圾箱里被撕碎的信封,微微挑眉,“这是荣宝拍卖会的门票?”
苏扶雅一愣,没想到傅轻宴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进来,顿时有些尴尬,“阿宴,我们正跟南星说正事呢……”
“你所谓的正事,就是用一张拍卖会门票威胁她为你的儿子和女儿办事?”
傅轻宴走到苏扶雅面前。
因为身高的差异,只是站在那里就很有压迫感。
“不是的,阿宴,你误会了……”
“司太太有所不知,傅氏集团是这场拍卖会的赞助商,门票被你撕了不要紧,公司里有的是。”
“……”
苏扶雅听到这话,脸都变成了酱色。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逼南星就范的,可不是为了丢人现眼的。
与此同时,司颜的心思全部跑到了傅轻宴身上。
自打傅轻宴生病,他们就成了陌路人。
但是现在,看到男人大病初愈的样子,司颜不禁想起曾经和他有婚约在身的人是自己。
一时间,心中又酸又涩。
想着,她委屈地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向傅轻宴抱怨,“傅三少,南星刚才诅咒我,说我会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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