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双为了体现自己的善良心软,担忧道:“二哥,傲雪毕竟是沈家的骨肉,若是真的流落街头,总归是不好……”
陈美玉看着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很是满意,心中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她搂着沈无双说道:“还是双儿温柔乖巧是我的好女儿,不像那个沈傲雪,全部继承了她那个养母的德行,放心吧,你二哥有分寸,等她混不下去了自然会回来求我们的。”
沈如澜点头说道:“没错,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惩治她一番,要让她知道想在京城立足没有沈家的帮助,简直是做梦!等她灰头土脸回来时,就会乖乖听我们的话,再也不敢放肆了!”
这个沈傲雪本就是尘埃中的蝼蚁,以为讨好老祖宗就能踩在他们头上吗?
痴心妄想!
他一定要将她狠狠踩在泥里,把她身上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亲手粉碎,然后继续变回刚到沈家时那个谨小慎微、懦弱卑怯的可怜虫!
——
济世仓。
沈傲雪带着老祖宗走进大门,入眼是一片空旷。
“这……这怎么回事?”老祖宗满是疑惑,担心道,“小雪,是不是沈如澜派人把你店里的东西抢走了?你跟祖母说清楚,千万别怕,要是他真敢这么欺负你,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沈傲雪会心一笑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语气不急不缓地解释:“祖母,我看这几日没什么阳光,屋子里湿气太重,担心下大雨会潮了粮食,所以就把东西都搬到了二楼保存。”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先前说沈如澜为了针对你故意压低粮食价格,是不是真的?”
“嗯,他的确这么做了,不过没关系,我扛得住,而且我也没打算一开业就赚钱,这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与长远,他如此破坏行业规矩,怕是很快就要被反噬。”
“你说的没错,这商场如战场,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亏,所以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看来鸿昌撑不了多久了……唉。”
老祖宗重重的叹气,眼底带着一抹惋惜。
“怎么了祖母?”沈傲雪担心地问,顺便扶着她朝后院走去。
两人来到阁楼处坐下,丫鬟们奉茶后便退了出去。
老祖宗这才继续开口:“雪丫头你有所不知,当年我赚到第一桶金便开了鸿昌粮铺,那时我还在想,粮食人人都需要,是个稳妥的行当,可是刚开业不久便遇到了旱灾,大片的农田颗粒无收。”
沈傲雪听着来了兴致,满眼好奇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站在了道德与利益的边缘左右徘徊,一边是受苦受难忍饥挨饿的贫民百姓,一边是豪门贵族不惜代价高价征收粮食的钱财,我的人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老祖宗提起年轻时的旧事,眼底闪烁着流光,仿佛整个人都回到了从前。
“祖母,我知道您选了什么。”
“什么?”老祖宗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自然选择了开仓放粮,救苦救难。”
“你为何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祖母仁慈,一定见不得世间疾苦。”
老祖宗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沈傲雪有些意外,“那您高价把粮食卖了?”
“也没有。”
“这……那祖母您到底是怎么做的?”
老祖宗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性经不住考验,善良固然重要,可锋芒却必不可少。天灾降临,无数人为了生存下去是没有底线的,你若是没有守住底线,便会被人踩在脚下蹂躏。”
闻言,沈傲雪眼底闪过迷茫可心里却悄然升起警惕。
“小雪,这粮食自然可以用来救人,但你首先要保证自己不会饿死,以后无论到什么境地都要先学会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一时心软而毁了后路。”
老祖宗的话让她陷入沉思,也坚定了内心的主意。
她点点头:“放心吧祖母,我会谨记您的教诲。”
“那就好。”老祖宗欣慰地摸了摸她的手,叹息道,“唉,你父亲像极了你祖母,外表温文尔雅,实则藏着野心,骨子里薄情寡义,你母亲是个心软耳根子更软的人,眼皮子浅的只能看到面前的东西,至于你的兄长们,虽对你没有什么歹毒的心思,可都是些刚愎自用的大男人,不会与你感同身受。”
“现在我还活着,尚且还能护你一二,可若是祖母有一天不在了,他们还这么欺负可怎么办呢?那个沈无双看起来单纯无害,实则一直在中间挑拨,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见老祖宗烦心,沈傲雪忙劝慰:“祖母放心,我一定让您长命百岁,护着我一生一世。”
“你这丫头,真是的。”
祖孙二人笑着靠在一起,难得温馨时刻却有人来打扰。
“姑娘,外面有人求见,说是镇北王府的人。”春桃站在门口通传。
沈傲雪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心情略微复杂。
难不成厉司寒是想跟她退婚?
反正都是迟早的事,现在不解决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她抓紧老祖宗的手说道:“祖母,我看您最近脸色不好需要针灸推拿调养几日,所以您最近就住在济世仓吧,我已经命人收拾好房间了。”
“好,祖母都听你的。”
“春桃、夏荷,快扶祖母回房间休息,把我之前调的熏香点上,好好照顾祖母,我很快回来。”
“是。”
安排好一切,沈傲雪便带着怀玉出发。
……
马车停在镇北王府门前,内侍便主动上前行礼,恭恭敬敬地引着沈傲雪往里走。
这一次镇北王并未在院子里。
听内侍说,近来天气阴沉潮湿,厉司寒身子越发虚脱,严重时常有咳血,所以便整日歇在烘着暖炉的屋子里。
韬光阁。
雕花的房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袭来,熏得人有些难以呼吸。
沈傲雪从小便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应当很习惯这气息,可她还是蹙眉,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只因为这房内的气味实在难闻,不用尝就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苦涩,不敢想象厉司寒每日是怎么一碗一碗喝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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