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大破之丹
在徐庶看来，这江陵城虽然商贸繁华，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位置太过紧要。
从关羽的筑城思路上来看，倒是与他此前的高城深堑这个印象不谋而合。
只是没想到如今优渥的环境以及蜀中产出的商品，铸就了江陵繁华的商贸，完全出乎筑城者原本的预料。
已经完全超出负荷的的码头也让关羽头痛。
不过除此之外，徐庶倒是称得上大开眼界，最终也只能叹服如今江陵的民富兵强。
而在此之外，还有太多他也难以评判的东西。
比如江陵正在建造的新式弩炮车船，比如黄夫人提出的的以圆车带动铁铆环带，联结江陵公安两城的计划。
这些都让徐庶有大开眼界之感。
而再到更详细的水力坊的功能，匠造法的改进，依靠纸张带来的推进百姓识字，以及工学、医学之道。
这些简直让徐庶有目不暇接之感。
这间民宅简简单单，屋内肃静，只有一榻一案，以及书案上放着的一本书而已。
站在田垄上的刘备立马如同惊了的兔子一样跳回田里。
“元直，请吧。”
一个软软的声音打断了孔明的遐想。
孔明大惊，吐纳功法什么的还好说，这丹药咱还是算了吧。
“诸葛军师，玄德公可在此处？”
徐庶有点好奇，上前跪坐在几案前，捧起了这本书籍。
暂时收心的徐庶左看看右瞧瞧。
一时间徐庶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看云长，只见这位素来坚毅的将军目光深邃，抿着嘴唇目光悠远，仿佛在看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一般。
“诸葛军师莫不是盼我等速死不成？”
孔明继续悠悠道：“师溪水源出一井，观井而知命，故曰司命井。”
“众弟子亦疑惑，不断追问师溪，最终得到解答：不破而不立，立则必破，悲而破立乎。”
几个道士怒目而视，嚷嚷道：
于是当机立断往后退了数步。
成都的城西有一小片空地便是这支骑兵的演武场，每隔几天子龙便要在此演武一次。
西边岷江从山中奔腾而出，过都江堰之后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肆意撒欢。
阿斗欢呼一声，转瞬将这件事抛至脑后。
江陵城如今已经有爆满的趋势，甚至如今已经有人是居公安、务江陵的状态。
阿斗一边插秧一边思考，但反而觉得不对：
“既如此，吴家大娘应当厌恶父亲才是。”
而这间房屋附近……徐庶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从徐庶的面色上关羽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缘故。
“昔有隐道胡超，求道者师之，故名师溪。”
“怎么会？”孔明矢口否认：“道长们修为深厚，区区废丹有何危险？”
因此徐庶第一反应便是：
如今已经成都官市已有蔗糖售卖，但刘备对于阿斗管控极为严格，如蔗糖这相对奢侈之物，给的极少。
因此，吴氏女轻轻将这块蔗糖塞到阿斗嘴里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是去与前街的阿姐学结草环呢？还是去和临街的阿兄一起去钓虾呢？
但是背篓里一重，宣告着阿斗的幻想破灭。
成都之治，由此开始！
刘备赤脚站在田垄上意气风发。
阿斗面色大喜，孔明今天告诉他要将背篓中的秧苗插完才算今天的课业结束。
吴氏女抿嘴一笑，莲步轻摇就转了过去，根本没有给刘备拒绝或是逃跑的机会，掏出一方香帕给刘备擦汗：
虽不明就里，但百姓简单将其归结为刘备这个唯一的变量。
隐道！道士们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这倒是，孔明认可的点点头。
当下也不与道士们争辩，孔明摆了个闲散的姿势：
“道长们可听闻师溪真人？”
“非是惧怕人，而是怕麻烦。”
道士们骚动起来，这，这毫无疑问是道家真诀！
“我观亦有黄银丹丹方可献与玄德公延年益寿！”
孔明看着又莫名其妙开始笑的主公，选择手搭凉棚吓上一吓。
书封无名，但是掀开第一页后，徐庶的表情立马精彩了起来。
果然，吴氏女也不气馁，从襟带内翻出来一小块纸包，轻轻剥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块蔗糖。
黔首拍手叫好，豪姓心惊胆战。
“先生。”阿斗仰头，眼中写着不解：
道长们站在“修为深厚”这个台阶上进进退不得，于是最终只能冷哼一声。
“为何？”阿斗穷问不舍。
迷醉于甜味的阿斗毫不犹疑伸手指向了父亲的方位。
育苗，插秧，是这段时间的全部工作。
成都百姓只要爬上城墙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由分说从阿斗背篓中抢过一把秧苗，歪歪扭扭就是一路连插。
隔着门缝的孔明似乎看到有火光升起，随后便是浓烈的烟雾从房间内溢了出来。
因此徐庶心中便是后悔。
这时候孔明难以避免的再次想起来了后世：后辈们应该是有可以插秧的机器的吧？
只是不知要怎么运作，最近孔明闲暇时刻也在尝试着制作一个能辅助插秧的东西，但画来画去都觉得难题太多。
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都是初逢主公时便跟随云长将军左右的老卒。
早知汝有此绝世之才，那当初必定早早举荐于主公。
于是刘备打着哈哈从田间直起腰，一手秧苗一手泥巴，不伦不类的给吴氏女打了个招呼。
但这样没什么用。
阿斗沉默了下去，一边插秧一边冥思苦想。
敲敲脑袋遏制住愈发飘远的思绪，孔明慢悠悠返回了成都。
“那你不妨想想，为什么吴家大娘不厌恶汝父呢？”
勿说三顾茅庐，十顾亦当前往！
在他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成都平原。
回到府衙洗手更衣之后，孔明转道府后，正待打开门，便听到了里面“嗤嗤”声。
唯一遭罪的便是每个人的腰部了，每天弯着腰劳作，晚上时候都感觉要直不起来了。
孔明敲敲他脑袋道：
天府之土，名不虚传，一地足以活益州百万之众！
但这甘甜的味道又总是让阿斗念念不忘。
“因为汝父刚夺了吴氏的数千亩良田。”
不理会阿斗快哭出来的表情，孔明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
随后孔明继续缓缓讲述：
“主公，勿要发怔，我好像看到吴氏女过来了。”
于是今岁百姓们发现以往那些名门望姓，一个个变得都异常好说话。
“居然没炸了？”孔明暗道可惜。
“黄石山北出师溪水，东南一百一十里入海。”
于是只能道：“不知。”
孔明则是细细观察：虽然今天这炉废丹废的方向有点不太一样，但好似也有用处？
叫过侍卫，令他出去告知百姓是府衙的厨房又出幺蛾子了，避免惊慌。
“后来其有弟子得道越井，但观井而不得，遂求助师溪。”
回头看去，这是一个高挑的女子，生的极美而不柔弱，双眼活泼好动，看起来那个狂疾而死的夫君并没有让她自怨自艾。
如此直到下午农忙结束，阿斗依然想不明白。
看向另一边，主公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被吴氏女拉走了。
玄德公真是个好人吶！这些往日只晓得寻欢作乐的老爷们，居然也跟着玄德公学会知礼守礼了！
不过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辽东义骑如今犹在，不见成都铁骨豪强。
“父亲为何这般惧怕吴家大娘？”
正月之后便进入了农忙时节。
孔明抿了抿嘴，眼角余光瞅见远方的主公伏低身子，将自己掩盖在其他插秧人的后面。
孔明心下一笑，毕竟这几位道士皆为益州本地人，而师溪之名是在南阳时看的一篇杂记偶有记载。
趁着这机会道士诉苦：
“诸葛军师想要寻的废丹究竟有何作用？”
沉默寡言，忠心耿耿，敢为云长效死命的敢从亲兵！
“想不明白就勿要深究，玩儿去吧。”
而现在被父亲分担了一大部分，阿斗一时间都在幻想上午做完课业之后下午干什么呢？
……
只见她弯下腰，将蔗糖在阿斗眼前晃了晃，此举引得阿斗“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孔明重新弯腰插秧，一边解释道：
“师溪大笑，告诉弟子：金星七煞，破败五鬼;杀星应劫，斩妖杀魔。”
众道士彼此对视摇了摇头。
随即几个道士打扮的人从里撞开房门，连滚带爬逃到院子里，瘫躺在院内望天。
没错，孔明对于火药的描述就是废丹。
白日飞举！几个道士冥思苦想，最终似有所悟：
“军师是说，欲立则先破，故而废丹亦可成道？”
“玄德公不愧民之表率，插秧也是一把好手。”
“尔后，师溪转入室内，白日飞升。”
哭丧着脸看着孔明，但孔明不为所动：
“说是一背篓便是一背篓。”
刘备尴尬慌乱应对。
阿斗不服气：
“父亲插的秧丑极了，不如我插的直！”
孔明误我！
“我等可献上观内炼丹汞之法！”
点了点头，徐庶迈步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若是当时早些请孔明，如今境况会不会完全不同？
因此在跟随关羽游览公安县时，除了惊叹之外，徐庶便多多少少有点神不守舍。
因此最终关羽将徐庶引领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宅院附近。
随后便找了块干净石头，跟道士们一起等浓烟散尽。
孔明笑笑，随口道：
孔明含笑缓缓点头：这是你们说的，跟我没关系。
道士们欢呼一声冲入室内，他们现代动力满满。
一定要炼制出来这位诸葛军师所说的废丹。
不，应该叫大破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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