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与“老友”会面!弦一郎的不解
苇名城外,荒废寺院。
在贴满符纸的老旧寺庙中,盘坐着一个须发奇长,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破旧衣袍的独臂老者。
他背对着寺庙入口,手中拿着一把凿刀,沉默地雕刻着一尊尊小型木质佛雕。
哪怕是李游扛着狼进来,把狼放在角落,再给他盖上一张破草席,老者也没有反应。
直到李游毫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老者才转过了头,看了昏迷的狼一眼,用毫无起伏的苍老声音问:
“那是什么人?”
李游回答:“龙胤,卿子,的忍者。”
老者:“…!”
“…你知道龙胤?”
李游正在思考,如何用自己有限的词汇量跟老者解释,一个声音就从寺门处传来:
“我来帮您传话吧,李游大人。”
寺门处,撑着一把纸伞的英麻走了进来,向老者点了点头:“猩猩,许久不见了。”
老者自然就是佛雕师了,游戏里救下了昏迷的狼,并给了他忍义手的人。
他也是忍义手的上一任使用者,猩猩是他的旧名。跟只狼一样,失去了左手的他被一心称为“只猩”。
佛雕师微微颔首:“是英麻啊。”然后就不说话了,继续雕佛。
英麻打过了招呼,然后又看向李游。
“我也有些好奇,李游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似乎对龙胤知之甚多呢?”
李游早就发现英麻跟在后面了。准确地说,英麻从芦苇原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了,他知道,只是没管而已。
听到她的问题,李游笑道:“我是个民俗学者,对各地的传说都有所了解。”
英麻帮忙翻译了一下,一旁的老者脸上则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民俗学者?”
英麻随即补充:“…是对那些专门研究民间习俗和传说,知之甚广的求知之人的称呼。”
她再看向李游,道:“李游大人,民俗学者什么的,可跟您之前对一心大人所说的身份,有些出入啊。”
李游则说:“流浪商人,跟民俗学者,也不冲突啊。我走过许多地方经商,见闻也不少,所以对民俗这块也略知一二。”
“或者应该说,我就是因为对各地的传说都十分好奇,这才选择成为一名流浪商人,走遍各地的。”
英麻点了点头,她对李游并无敌意,只是非常普通地询问。而此刻,她也回答道:
“您说得确实有道理,是我唐突了,请见谅。”
然后,她也看向一旁的狼:
“那么,虽然不知您为何要救下素不相识的忍者,并且目标明确地把他带到这里来,但如果您不介意,就让我帮他看看伤势,如何?”
李游自然不会拦着,一旁的佛雕师更是全程只是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英麻为狼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秀眉微蹙:“如果从伤势来看的话,他早就应该死了,但是…”
佛雕师淡淡地接话:“…人还活得好好的,对吧?”
英麻点头:“我一直在后面看着,李游大人把他带到这里的一路上,就只给他用药水简单清理了伤口。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已经断气了才对。”
李游: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
明知死不了,那干嘛还要浪费药啊?
英麻在狼的脖子上按了按,接着说:“但是现在,他的生命力非常旺盛,除了失去了一只手臂,就跟毫发无伤一般。不过…不知为何,仍未醒来。”
佛雕师说:“…也许龙胤的起死回生,还需要一些时间吧。把他放在这里吧,我会照看他的。”
英麻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么,他就交给你了,猩猩。我就回去向一心大人复命了。”
她说着,又看向李游:“您也一起来吗?”
李游当然是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两人随即一同出发,一路回到了苇名城中。
不久后,一心居住的望楼中。
一心听完英麻的说明,眉头微微一挑:“噢?竟还有此事?”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李游:“不曾想到,你还有此身份。”
“既然你也知道龙胤的传说,那么回答我,你…是为龙胤而来的吗?”
在一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使是李游,也感受到了一股隐约的杀气在房间内盘旋。
不过李游只是平淡地说:“我对龙胤并没有兴趣。”
听了英麻的传话,一心独眼一眯:“噢?”
李游倒不是在撒谎。
如果问,他对死而复生的能力有没有兴趣,那必然是有,特别有。
但是一来,龙胤这种力量,有比较明显的副作用和弊端,所谓的复生,其实就是吸取其他人的生命力来填补自己。
二来,要获得龙胤之力,就必须要有龙胤卿子九郎的认可才行。李游不觉得,他会愿意把龙胤之力给自己这么一个外人。
第三,龙胤本身的设定、背景和细节,在游戏里都有太多没有讲明白了。
所以,李游现阶段对龙胤确实兴趣不大。
当然,说了这么多,如果最后系统告诉他,他可以无副作用地获得龙胤之力,那李游绝对立刻真香…
不过总之现在嘛,他是不会打龙胤的主意的。这对他在这个世界的安排也不利。
一心盯着李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嗯。看不出撒谎的迹象,你好像真的对龙胤不感兴趣。”
旋即,一心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有趣!这么多年来,但凡亲眼见证过龙胤这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奇迹之力者,就没有几个能不对它动心的。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定力,很好!”
“既如此,你到底有何目的,我且就不追问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说着,一心“砰”地一下,将一罐浊酒放在李游面前,道:
“那么,来喝上一杯吧!”
李游:“?”
虽然你选择信任我我很高兴,但这跟喝上一杯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就是自己想喝酒了吧!
一心豪迈地大笑着,而一旁的英麻虽然面带无奈,却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于是,李游又被一心拉着,喝了整整两罐酒,才得以脱身。
走之前,一心还约了李游,第二天一早继续聊。
李游答应了,他也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
深夜,李游暂居的客房中。
英麻站在门口,对李游道:“那么,今夜也确实有些长了,还请您好好休息,明日早晨,一心大人静候您的到来。”
李游轻轻点头,于是英麻关上了门。
而李游坐在坐垫上,开始思索自己给苇名续命的计划。
众所周知,只狼的剧情时间是在一天之内完成的。
准确点说,游戏开场狼与弦一郎的交手,也即是他刚才见证的那一幕,只能算是序章。
那之后,狼被佛雕师捡走,在废弃寺院昏睡了几天,方才醒来。
这之后,狼在一天时间内,从苇名城外杀入城内,击败弦一郎夺回卿子,再按照卿子的计划,跑遍苇名搜集材料上源之宫,最后击败樱龙达成结局。
内府的大规模入侵是在傍晚,而最后结局时,正是深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只狼的剧情时间确实很短…
现在嘛,距离狼苏醒应该还有好几天,给他的准备时间倒是有一点,不过也还嫌不够。
所以依旧得抓紧。
如今,一心那边已经初步搞好了关系,接下来就是弦一郎了。
正好,李游最早计划的“夜谈”,可以实施了。
李游照例来到窗边,就要往外钻。
不过这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李游:“嗯?”
打开门,外面是一个老侍女。她向着李游躬身一礼,说:“客人,叨扰了。弦一郎大人想请您一见,不知您是否方便呢?”
李游倒是微微一怔,不过想了想,就回答:“没问题。”
于是,侍女带着李游,来到了位于天守阁上层的苇名流道场。
在这里,卸下了盔甲,只穿着常服的苇名弦一郎,正背对入口盘坐着,擦拭着手中的武士刀。
侍女把李游领进来,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只留下李游和弦一郎两人。
哦,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袍,连面容和脑袋都遮盖起来,只留下一对眼睛的男人。
看见他时,李游不由得双眼微眯。
弦一郎放下武士刀,转过身来,对李游示意:“坐。”
李游倒也不介意,在弦一郎面前坐下。
弦一郎开口,直奔主题:“今日,我去探望祖父大人时,听他言道,城中来了一位行商,且他手中掌握着一些极为独特的火枪,威力惊人。”
李游恍然:原来弦一郎是听一心说了关于那些枪的事。
他倒也不瞒着,说:“就是本人。”
“所以,你难道是想跟我交易这些东西吗?”
随着他开口,一旁的白衣男也跟英麻一样,把他的话转述给了弦一郎。
弦一郎盯着他,说:“苇名正在面临内府的进攻,而且刚刚才打退了他们。在这种时候,他们竟然会放行商进入苇名,着实奇怪。”
李游笑了笑:“内府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们再怎么封锁,总不能把天上地下全部堵死吧?只要留有空隙,我就进得来。”
弦一郎眼中带着审视,说:“祖父大人似乎觉得你可以信任,但是我信不过你。我听说,就在今晚,你还突然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我可以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你跟内府并无瓜葛。不然的话,我就只能请你,跟着这位,到水牢里去暂住一段时间了。”
李游的目光随着弦一郎,再度落向那个白衣男子,而他微微颔首,似乎在对李游示意。
李游咧了咧嘴:“这位道顺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整天就会躲在地牢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实验,一身内外都是臭的。”
弦一郎、道顺:“!?”
弦一郎双眼微眯:“你竟然认识他…看来果然有问题!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名寄鹰众从房间的窗户跳了进来,围向李游。
弦一郎看着李游:“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很快我就能知道了。”
李游咧嘴一笑:“确实,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动手!”
三名寄鹰众一拥而上!
“砰——!!”
一声震撼人心的枪响,火光闪过之后,白衣男子道顺“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他看向自己的左腿,却发现半条左腿已经不翼而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弦一郎也露出惊愕之色:“这是…!?”
三名寄鹰众一时也被镇住了,不过他们反应很快,立刻又发动了攻击。只不过这次,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向李游扔出手上的回旋镖。
李游却不甚在意,他轻松地几下躲闪,避开了两把回旋镖,然后手中忽然浮现原始之枪,“铛”地一声,弹开了第三把。
弦一郎死死地盯着李游手里的短枪和手炮,说:“你…根本不是行商!”
李游表示很无辜,开口吐槽:“我怎么就不是行商了?就凭我没被捉住你就断定我不是行商?”
弦一郎压根没听懂李游在说什么。他沉着脸,再次拍了拍手,于是又有两名寄鹰众从窗外翻了进来,加入了对李游的围攻当中。
说实话,如果是在游戏里,那李游看见这个阵势,肯定是立刻跑路。
但是现在…
寄鹰众五人对视一眼,然后极有默契地同时扑上!
而李游,他却不慌不忙,一手摸出白框眼镜戴上,一手将一颗闪光弹扔在了脚下。
“嗡——”
包括弦一郎和地上的道顺在内,所有人都被忽然出现的强光晃花了眼。
离得最近的五名寄鹰众更惨,他们离闪光弹的爆炸位置太近,直接被震得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口吐白沫。
而李游拿着原始之枪,用枪柄轻描淡写给他们挨个补了刀,把他们全部打晕。
等弦一郎从闪光的影响中恢复过来,他的手下已经被李游垒在了房间一角,一二三四五依次朝上,整整齐齐。
而道顺也惨遭李游补刀,直接被踩断了另一条腿,活活疼晕了过去。
弦一郎:“…!”
他看向李游,神情已经满是戒备:“没想到,你竟然还掌握着这种异术。看来,再多的忍者围攻,对你而言也意义不大。”
“…那么,就让我亲自来领教!”
“喝——!”
弦一郎拔出武士刀,快步冲向李游!
李游也不含糊,举起原始之枪,架开了弦一郎的刀。
交手之时,李游同样感受到了那股无形之力,存在于弦一郎的刀上。
于是他也不硬拼,转为闪躲。
在经过这几次的摸索后,他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
看起来,那股无形之力,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武士、忍者们,都会修炼的一种独特力量。他们似乎能将这股力量灌注在武器之上,来让自己的刀发挥出远超常理的威力。
如果换个好理解的类比,可能就跟武侠小说里的“内力”、“劲力”,或者“气”之类的差不多。
“倒也有趣…”
但这股力量并不是无可破解的,不如说它的破绽非常多。
就比如以气对拼是一种选择,而以力破巧,也是一种选择。同时,这股力量也是有死角的。
不过眼下还用不上那些。
弦一郎挥刀连斩,刀刀致命,但李游却轻巧地游走在道场中,把弦一郎的攻击尽数闪避。
打到现在,弦一郎除了第一刀是被架开的,后续就再也没能摸到李游一下。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对面的敌人能够从最细微的动作看穿他的全部攻击,然后轻而易举地闪开。
恍惚间,他竟然有了一种自己在儿时学剑时,面对老师巴的感觉!
弦一郎:“…!!”
“这不…可能!”
李游轻笑:“没什么不可能的。”
对他来说,弦一郎的攻击可太熟悉了。
且不说弦一郎的抬手从不骗人,李游曾在碎片世界中,控制着弦一郎的身体,与狼刀刃相见数十次。
他通过那次的碎片世界,还学会了残缺的苇名剑法,甚至还看到了弦一郎的记忆碎片。
李游完全可以毫不谦虚地说,自己对弦一郎剑术的了解,一点都不比他本人少。看见弦一郎抬手迈步,他就知道下一招是什么。
而既然如此,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岂有躲不开弦一郎攻击的道理?
弦一郎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难以置信,最后口中不断怒喝着,向着李游疯狂连斩,却依旧被一一避开,只有最后蓄力一刀,逼得李游抬枪格挡了一下,但仍然被轻松弹开!
弦一郎踉跄两步,与李游错开。他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游,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游微微一笑:“你猜?”
弦一郎:“……”
不过李游也不故意卖关子,他侧头,看到了道场一侧,架子上放着的武士刀,于是抬手射出抓钩,直接把刀抓到了手里。
他拔出武士刀看了看,这把刀跟弦一郎常用的刀形制相对接近,于他而言也很顺手。
所以他双手握刀,略微调整呼吸之后,手中刀骤然一挥!
弦一郎瞬间瞪大了双眼!
道场中,李游挥舞起了手中刀。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挥斩,但李游随即加入了步法,他踏步,后退,挥刀,旋身,舞刀,再挥刀,一连串动作流畅无比,更是带着一种莫名的美感,让人目不转睛。
弦一郎已经彻底愣住了,直到李游结束挥刀,用非常标准的姿势将刀纳入鞘中后,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李游,难以置信地说:
“这是…”
一旁,另一个声音接上了话。
“巴之舞…!?”
弦一郎转头看去,这才发现,英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道场的入口,从她目瞪口呆的神情来看,应该是跟他一起,看完了李游的剑舞。
见李游收起了刀,她走进道场,问:“李游大人,您为什么…”
看见她出现,李游也有点没忍住想问,英麻,怎么哪儿有热闹都有你?
专业吃瓜群众是吧?
他今晚一开始,可只是想着说服弦一郎来着。
不过李游转念一想,这也没差,反正在他的计划里,最迟再过一天,也要跟一心摊牌的。
不然他怕一心提前挂了。
于是李游按照早就计划好的,先是一声轻叹,将武士刀放回架上,然后看向弦一郎和英麻,说:
“我也希望能给你们答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英麻:“?”
李游咳嗽一声:“有些事情很复杂,说了你们也不懂,所以不如不说。这个只能靠你们自己感受,其余的我只能说里面牵扯太多…”
弦一郎和英麻:“???”
英麻被绕晕了,弦一郎则是听不懂。
李游见好就收,最后总结道:“总而言之,我不是你们的敌人,相反,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只不过,我确实很难向你们解释其中的原因,所以一开始,我没有表露真实目的。不过我确实是个行商,也是民俗学者。
“刚才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取信你们。希望你们能相信,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助你们,守住苇名的。”
英麻和弦一郎对望一眼。两人在如何守护苇名这件事上虽有分歧,但整体立场还是一致的。
此刻听见李游这番话,都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英麻说:“…李游大人,从您之前的行动来看,我也愿意相信您并非心存恶意。不过关于您的事,我还是要让一心大人知晓。”
李游点头:“这是应该的,我明天也会跟他解释。”
英麻微微一礼:“既然如此,那您请随我来,我送您回房歇息。弦一郎大人,恕我冒昧,也请您早些睡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弦一郎此刻有些六神无主,听见英麻的话,也没反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于是英麻带着李游,回到了客房。
而弦一郎站在道场中,看了看李游方才用过的武士刀,心中更加不解。
“那姿态,的确是巴之舞没错,但是…”
他回忆了一下所看到的画面。
“但是…怎么感觉,那更像是我习惯的动作?”
苇名弦一郎,剑法方面师从女武者巴,学习的是巴流剑术,李游的剑法得自他的记忆,自然也是巴流,只是被系统分类为“苇名剑法”。
不过,巴毕竟是女武者,她虽然教导弦一郎剑术,但弦一郎自己使用时,也是有所调整的,与巴所用的并不完全相同。
永真的剑法学自一心本人的苇名流,对巴流不甚了解,所以才看不出区别。而对弦一郎而言,这点细节差异就很明显了。
不过注意到这一点,却只让弦一郎更加疑惑。
“李游…你到底,是什么人?”
窗外,月色无声洒下,映亮了弦一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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