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仙灵大蛇看上去对这个弱小的新寄主，没什么太大的兴致。
言语间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指点了秦如是几句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但秦如是却像是不知道感悟到了什么，晶眸中熠熠顿悟的神采，对着虚空中的雾气恭敬道：“多谢老祖指点。”
只有她知道，这位“老祖宗”看着不太上心，但该指点的其实已经指点了。
饭喂在了嘴边，她现在的境界，能消化的也只有这些。
季寻看着大蛇消失，同时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大蛇没有敌意，但那种阶位的压迫感却实实在在。
何况他现在看到任何事物，大脑都会不自觉地推演。
而推演大白蛇这种凝聚了宇宙高位法则的祖灵仙家，让他大脑都有种宕机的感觉。
说不说“不可名状”，但至少也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而远处，全程没资格插话的阿拉贡，已经惊呆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出这样的结果。
原本都是已经抱着必死的觉悟，来履行和季寻的约定。
面对南大陆那些高手，他想不到任何胜算。
却不想，变故来得如此突兀。
季寻的那位伙伴竟然得到了一个祖灵仙家的认可？
一个六阶卡师，怎么办到让那种阶位的仙家认可的？
虽然窃神者白家的传承在南大陆的断代，但五十二职业序列其实很多都有共通之处。阿拉贡可是“英雄弗雷德里克”家族的传人，他也见识过这个世界巅峰的风景。
就是因为眼界比一般人高太多，他才更想不明白，这能契约是怎么成功的？
六阶能领悟那种霸道的领域，确实天赋绝佳。
但这却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种级别的仙家，七、八阶的卡师都不见得能入它眼。
一个六阶就成了？
阿拉贡知道这背后必然牵扯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也很识趣地没有深究的意思。
危机结束了。
沼泽上一片冻土，寒风凛冽。
季寻可没忘记阿拉贡的仗义增援，朝着那大蛤蟆道：“阿拉贡，多谢了！”
大蛤蟆却摇摇头，还略显歉意道：“我没帮上什么忙的。”
在他看来，不仅仅没帮上忙，还差点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害了季寻两人。
不过季寻可没觉得没帮上就没有恩惠了。
他们能活下来，看上去全是因为大蛇的原因。
但实际对世界了解之后，他知道得到一个“果”，和当时一切环境都有关系。
其中必然也有受到【英雄】气运影响的一部分。
两人也不算陌生了，秉性也相互了解。
季寻也没多客套。
这时，阿拉贡却从伸出了它那猩红大舌头，卷出了一张卡牌，道：“这个【钥匙】还给你。”
季寻看着黏糊糊的卡牌，又看了蛤蟆一眼。
这【加米尔的万能密匙】本身就是一件稀有遗物，也算物归原主。
阿拉贡难掩歉意道，说道：“原本是想和你一起先去和爱丽丝小姐会合的，再谈谈联盟事宜。但看来计划有变我身上还有神圣教廷留下手段，后续麻烦肯定不少我和你待在一起很危险所以，我这段时间打算尽可能避远一点，等解决掉身体内的隐患，再来找伱汇合.”
季寻听着眼底浮起一抹理解的神情。
阿拉贡的身份很特别，艾雷尔帝国高层不会轻易放过他也是意料之中。
季寻也没故作客套，直接道：“好！多保重。”
“嗯！”
阿拉贡点点头。
两人商量了一些碰头约定之后，那巨大的蛤蟆就一蹦一跳去了沼泽深处。
人走了，就剩下了季寻和秦如是两人。
没有外人，季寻也用不着客气，开始收拾起战利品来。
这里可是有两个六阶和那个七阶「黑寡妇」海瑟的尸体。
七阶以上的超凡知识哪怕是在南大陆也是稀有资源。
季寻对这些战利品可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之前战斗的动静不小，而且最后那空间门把重伤的索恩救走了，艾雷尔帝国的高层必然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瘟疫沼泽四周还有不少南大陆的冒险者。
两人没敢在战场多留。
收拾了尸体上的东西，他们把现场战斗痕迹处理了一下之后，便飞速消失在了沼泽里。
不多时，
沼泽深处。
一处幽闭密林中。
秦如是正在闭目冥想疗伤。
她的伤势很重，现在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
何况之前刚成功契约了自己第一个仙家，她也有很多需要感悟的东西。
窃神者序列独特之处，不仅仅是仙家可以帮忙战斗，更重要的就是修行辅助。
白家的修行秘法，对外人来说从来都是不外传的“秘密”。
但秦如是却不避讳，给季寻说了不少。
知晓真相后，也让季寻羡慕不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契约者和伴生仙家相互之间的修行感悟，是可以相互辅助理解的。
这不仅仅是老师教授学生那种言传身教的指点。
而是一种大捷径。
就像是靠近火炉，哪怕是火炉什么都不说，你都能感受到它是温暖。
能量是可以流动的！
这种体悟是无数卡师梦寐以求的捷径。
特别是虚无缥缈的宇宙法则理解相关的修行，这种捷径会让契约主修行事半功倍。
那条大蛇仙家虽然看着爱答不理，但毕竟契约存在了。
它对于法则理解会时刻反哺寄主。
也就是说，秦如是如今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哪怕是巨人不刻意指点什么，她能看到的风景，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秦如是得到这个大机缘，季寻也挺开心。
毕竟两人是朋友。
正等她理解了那些超阶领域的超凡知识，季寻也可以多一个获取途径。
而且，朋友的大腿，也是自己的大腿。
季寻从来都觉得，秦如是的腿，挺好看的。
此时此刻，季寻也没去想后面的事情。
他正专心致志地翻看着战利品。
之前收获的几枚的储物戒指里，有太多太多填补认知空白东西。
两个六阶。
一个【神偷】序列，一个【兽行者】序列。
季寻对这两个职业序列都不陌生。
六阶职业者在南大陆也属于高阶卡师了，他们手里有着大量宝贵的职业典籍和秘法。
这可是没有断代，还发展了三千年卡师传承。
季寻找到了太多之前听都没听过的咒术、武技和超凡知识。
他看得非常入迷。
最重要的收获，还是「黑寡妇」海瑟的储物戒！
瘟疫医生的七阶职业血腥卡牌【巫毒大师】也爆出来了，不过只是黄金品质。
还有几件遗物和一些咒术卡牌，价值也不菲。
不过季寻兴趣不大。
他更在意的是，那些价值不可估量的典籍。
“果然是「不死咒」吗”
季寻看着从海瑟储物戒里找到的那册《瘟疫医生不死秘典》的秘法修行秘籍，眸光中神采奕奕。
他这才确认了，海瑟之前用秘法，就是五十二魔神秘法之一的不死咒！
只是这秘典中记录的秘法明显不是原版。
残缺了很多。
看着像是简化了的版本。
但即便如此，几千年的完善，也让海瑟那一脉的瘟疫医生得到了一种非常强的治愈秘法。
季寻仔细阅读了这本秘籍。
因为他就有修行这门治愈系魔神秘术，所以能很容易理解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
他自己的「不死咒」秘法是直接来自那半块原初铜板。
秘法也是自己理解领悟的，多有局限。
这一对比，季寻才发现了自己的诸多不足。
虽然同等阶四阶能掌握的程度，那《瘟疫医生不死秘典》绝对达不到季寻现在的治愈能力。
但好的是，对寿命消耗也小了太多。
那编纂出秘典的南大陆卡师们，钻研出了一些独特的修行窍门。
这对季寻来说，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捷径”。
秘典上那一个个文字，都是需要无数代人去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才能得到的经验总结。
换作他一个人自己摸索，可能几百年，几千年都想不到这么周全。
而且最重要的是。
季寻这个境界困惑的东西，在高了三个大阶位的「黑寡妇」海瑟眼里，就不是什么困惑。
他在这秘典里，解惑了自己之前遇到的太多问题。
不仅仅完善了自己目前修炼不死咒的一些短板，而且他也知道了自己未来在不死咒上要走的路。
这秘典的价值对他来说，价值不可估量。
季寻就这样沉浸在了翻阅战利品的工作中。
海瑟的储物戒里不仅仅是不死咒，还有大量瘟疫医生相关的典籍。
像是什么《毒疫与治愈之光》、《炼金术士的瘟疫笔记》、《凯恩斯巫毒咒术大全》、《黑暗年代的鸭嘴医生传说》、《巫毒宝典：死神的馈赠与生命的契约》.
术士系的卡师能进阶到高阶，基本都是某个领域的研究大师。
海瑟也不例外。
她在诅咒、毒素、瘟疫和治愈相关领域的造诣非常高。
储物戒指里放着她的研究成果和各种参考文献，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她一脉的独门秘典。
这是外面拿钱都买不到超凡知识。
季寻看着大开眼界。
这些知识让他感觉如获至宝。
鲸吞般吸收着。
他沉浸在了那种高效的学习状态中，哪怕是有影子帮忙学习，也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一晃数日。
这一日。
季寻身边的影子正唰唰地翻阅着各种典籍，而他自己眼前正放着一张萦绕着精神力域场的羊皮卷轴。
这是一张特殊的羊皮纸。
上面的内容也不是普通墨水书写，而是一种能承载精神力附着的炼金墨水。
这让人阅读了，不仅仅是“看”到了文字，而且能体会文字中书写者想表达的一些“意”。
上面的文字也玄奥难懂。
不是塔伦古语，也不是恶魔语，而是“简化龙语”。
季寻看了几天，已经大致能读懂这种艾雷尔帝国贵族阶层专用语。
而这一张羊皮卷他已经琢磨了几个小时了。
没舍得放手。
因为这卷轴上，写的是一些关于“神威领悟”的秘法。
“这样看来，想迈入七阶很难啊如果不是有很浓郁的龙裔血脉，能自带龙威辅助进阶，想领悟‘神威’再进阶，按照人口概率来说，东荒出一个老头子也就差不多了.”
季寻越看，眉头越是紧皱，嘴里时而自言自语。
海瑟可是货真价实的七阶。
按照她留下的修行笔记来看，南大陆的也有无数天资卓越之辈，都尝试过自己领悟神威进阶。
可事实很残酷。
能进阶七阶的卡师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天资。
而能靠着自身领悟神威的人，更是那万中无一中的凤毛麟角。
具体多难，海瑟也描述不出来。
但季寻从的修行笔记中看到，她尝试过非常多的努力，耗费了将近十年光阴，但最终都失败了。
最后是选择了提升自身龙裔血脉纯度，靠着龙威才迈过七阶门槛。
南大陆的绝大部分顶阶卡师，也都是走的这条路。
“难道我也要像老头子一样，在这个门槛上困个几十年？”
季寻看着也颇为头疼。
之前没比较，还不知道如何。
现在一看海瑟这修行笔记，他才知道宫武是真的厉害。
南大陆还有很多辅助感悟神威的秘法和特殊药剂，能成的人都少之又少，那老头却靠着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还真成了.
谁都知道自己领悟神威，未来上限会更高。
但那不是一条有努力，就必然有结果的路。
季寻从修行笔记的字里行间，只看到了“玄学”二字。
南大陆不是没有天骄。
很多有傲气的天才都选择了闭死关苦修。
但结果是，枯坐几十年，能成者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人都是白白荒废了几十年，依旧没能迈入最后一步。
怎么看，“运气”“玄学”的成分都比努力更大。
季寻看着嘟囔道：“难办啊”
他想着，以后或许要专心找找和神威相关的修行秘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寻的自言自语惊扰到了，这时，已经几天没睁眼的秦如是突然开口了：“怎么了？”
季寻举起了手里的羊皮卷说道：“这个。关于神威修行的。”
他想着秦如是也正好在七阶的门槛上，便把羊皮卷递了过去，翻译了上面的龙语内容，又耸耸肩道：“按照这个说法，想领悟神威很难的”
“确实很难。”
看着羊皮卷上的文字，秦如是眸光中神华微敛，也露出了一抹正色。
她在这个境界上困的时间也不短了。
当然比季寻更能体会那个门槛的难度。
但她想到了什么，道：“不过之前在掘金码头的时候，宫武前辈给我们几个传奇指点了一下，现在倒是有一些眉目了。”
秦如是说到这里，看了季寻一眼，像是有意指点，又说道：“如果着重‘战意’的修行，会更容易一些。”
“.”
季寻当然知道。
宫武很早之前就给他说过了这“过来人的经验”。
可是“意”的修行，没有什么口诀功法，只有一次次磨砺中成长。
这方法哪怕是说了，也和没说区别不大。
至少对季寻来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在某些需要拼命的时候，多了一个心安理得的安抚说辞。
“嗯”
秦如是迟疑了片刻，像是想说什么。
但某些东西境界不到，她说了，季寻也理解不了。
她看了一眼季寻微微下瘪的嘴角，明白这家伙纠结的是什么。
明明一个四阶，却像是看到了他人生走必然会遇到的瓶颈。
越是天赋绝佳的人，越是有一种自负。
季寻是她见过之最。
偏执、疯狂，绝对的自负。
秦如是笃定，如果他未来真走到这一步，那么他一定不会是退一步走捷径，而是会和“神威”死磕到底。
所以，才会为难。
这种执念会成为动力，但困而不解，就反会成为阻碍。
季寻显然是意识不到自己“偏执”的。
他虽然嘴上说着为难，但心中却很坦然。
七阶还太遥远。
他反而好奇地看了秦如是一眼，问道：“秦姨，你现在有把握进七阶了？”
秦如是想了想，这才严谨地说了一句，“嗯之前是没什么把握一定能靠自己领悟‘神威’进阶。按照宫武前辈的说法，我还差点历练和机缘。但现在嘛.”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那位老祖契约成了我的伴生仙家，之前不明白的，现在也通达了。或许，问题不大了。”
这几天他明显是有很大收获的。
季寻听着也为她一喜：“哦？”
他眉头一挑，开玩的语气笑道：“那以后就得秦姨多关照了。”
他这话也完全不见外。
厚着脸皮就表达了自己“傍富婆”“抱大腿”的想法。
秦如是欣然一笑，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开玩笑。
但她罕见地没谦虚，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你如果真到了那个瓶颈，说起来，我还真能帮你一些忙。”
季寻听着一喜：“啊？”
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还真行？
秦如是话刚出口，又像是咽在了嘴里，只道：“如果你能在六阶领悟‘领域’的话，再说吧。”
“嗯？”
季寻总觉得她话没说完。
“这”
秦如是看着季寻那明显是追问的表情，眉头微蹙。
想着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好回避的。
她沉吟了一瞬，这才缓缓说道：“我虽然不能在你领悟神威上帮忙。不过如果哪天你触碰到了‘领域’的门槛，我我倒是有一些秘法，能帮你顺利领悟。至少，我的‘天神下凡’，你大概率能理解.”
季寻眨了眨眼，略显惊喜地猜道：“白家的窃神秘法？”
他想到了之前秦如是说的契约伴生仙家辅助修行的好处。
听着像是类似的方法。
“算是吧。”
秦如是没有多说下去的意思。
她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瞥了季寻一眼，那眼底一瞬而逝的眸光仿佛藏着什么话。
“好。”
季寻笑笑，也没追问。
既然秦如是这样说了，一定是可以的。
“领域”也是一个大门槛。
按照阿拉贡他们的说法，“领域”通常是七阶卡师才能领悟的法则掌控力。
东大陆是因为比较特殊，在六阶上困死了三千年。所以很多困死在六阶前辈领悟摸索出了一些朝前经验，创造了“传奇”这个特殊的半步七阶境。
季寻现在掌握了【天灾·地鸣】这门神通，未来一定是可以比别人更容易触碰“领域”的。
再有秦如是的“天神下凡”.
想着很不错啊。
大概是过年酒喝多了，感觉卡文更严重了.最近几章内容有点慢，抱歉了各位。如果看得不太顺心，就养几章，我会尽快恢复状态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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