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盔甲上的妖灵
次日，后山。
因为是时间管理大师，所以张肃把每天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对卡蒂的健康很在意，因而带她到后山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他也能进行练习。
张肃试了下，大获成功，还总结出来，想让卡蒂高兴需要三个条件皆备：
首先有一棵大树，这样卡蒂的爪子可以抓着树，维持平衡。
其次张肃要找一块石头垫脚，不然高度差有些不匹配。
最后他要及时回收，因为卡蒂一旦振作起来，挤压的力气堪比工业级的锻压机，就是那种用来回收废弃车辆的，足以把张肃整个人给吸住，怎么都下不来，如果被带着飞上天就更可怕。
缺一点都让体验大打折扣。
释放压力后，她余兴未平，就用爪子和尾巴给张肃清理出一片空地，方便他进行训练。
之后，卡蒂在天上漫无边际地翱翔，适度运动有助于她保持身心健康。
张肃则恢复元气，仔细呼吸，再度完成一次完整的气流循环。
他此时体内的气达到二十七重，距离人体上限还有大约十三重左右。
黑色野兽仿佛产生一种振荡场，辅助张肃将气流调谐到同等频率。
也急需被血海浸泡。
心无杂念，下一步的方案是在披甲状态下达成身心平衡。张肃默想着。
他将气慢慢引导至盔甲外层，每个动作都产生细微的共振波，这些共振波反过来放大了张肃的气劲输出。
“我讨厌那东西。”黑色野兽用力压紧张肃的肌腱与关节，阻止他抓住观世浮屠。
他不由得睁大双眼。
卡蒂飞下来，落在张肃面前，她对张肃的黑色盔甲龇牙咧嘴。
张肃把匣子打开，穿上黑色野兽盔甲，想要驯服心中的杀意。
“你觉得这会是怎么做出来的？”张肃问。
他耐心地站着，普莉希拉围着张肃转了一圈，让他展示那件锋利的黑色盔甲，它的外观就很可怕，足以让人感觉眼睛刺痛。
“你是什么东西？”卡蒂质问。
“嗷嗷……”卡蒂轻轻咬了一下张肃的头。
“基本没错。”普莉希拉点头，“我探测到了非常明显的灵魂痕迹，逝者的灵魂附在了这套盔甲上。”
“放心……”张肃用力摆了摆头，树起心防，很快恢复平静。
张肃先和她声明保密条款，在她确认之后，才跟她说起盔甲的情况。
“用你制作的至宝，就可以看到鬼魂的真面目了。”张肃驱动脖子上项坠的“明察”之力，赋予自己强化过的眼力！
真不错！
每次呼吸，他都从外部世界汲取力量，气流进入他的脏腑核心，旋即被转化为精纯气劲，然后向四肢百骸旋流，沿途激活细胞能量，使他的力气和生命力拔升到极高层级。
此时，黑色野兽表面散发出一层凝滞的能量，让张肃的气劲形成它的镀层，无形亦无法穿透，足以抵御一切形式的伤害。
“这和你无关。”盔甲中发出冷酷的女声，“专心做你的事情。”
“也许毁掉比较好，铸造魔女的亡灵尚未与盔甲的核心系统完全融合，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以免……”普莉希拉说。
“不太和谐，该怎么处理呢？”张肃沉吟。
张肃交涉无果，于是先调整状态，进行一连串流畅的训练动作，练习更加精准的打击，同时驱动自己体内的气劲，让它们放射出去，形成“缠铠”。
东美现在常驻在安心实业，对自己的工作很有成就感，普莉希拉则回到安心院，继续她的各项课题报告。
这就是……缠铠吗？张肃细细品味这微妙的感觉。
“我感觉很奇怪。”张肃按着黑色野兽的外壳。
“很有意思。”普莉希拉进行检查，对大量数据进行分析，“这是专为人类精英设计的新一代装甲，各方面材料测定结果都超出标准，如果公之于众的话，会刷新人们对目前科技的所有看法。但精神印记……”
气劲三变，第一层的絮流之气可以让气劲略微包裹身体部位，强化攻防；第二层的“缠铠”让气劲完全外放，形成护身甲胄，刀枪不入；第三层的“气胄”可将浩荡气劲化为气态的巨神兵，拔山超海，撼天动地。
话音未落，张肃手上的装甲匣就剧烈震动起来。
普莉希拉的表情既紧张又关切，她的心智较常人坚韧，慢慢适应。而盔甲释放的精神冲击也逐步消散。
“它正听着我们呢。”张肃沉思，“也许用灵视的方法能看到她。”
她像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一样。张肃心说。
卡蒂用尾巴卷起放在树下的观世浮屠，然后抛给张肃。
而那些幽灵般的存在也无法藏匿行迹！
在披甲的状态下行气，张肃感到气劲流转与他自身节奏同步。
“因为你无法驯服我，你永远无法真正掌握这件盔甲的所有力量。”黑色野兽发出女人的声音。
“我没事，这盔甲上可能有妖灵什么的。”他说。
普莉希拉很感兴趣。
他感到自己的肌肉被箍紧，尤其是头顶，深深的压力几乎要把他的耳朵压扁了。
杀戮的欲望？张肃感到一丝错愕，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
她的声音很专业，就像分析化合物一样分析超自然事件。张肃想了一会该怎么应对。
视线完全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屠杀和流血的画面，他闻到硝烟与腐尸的味道，耳朵中充斥着痛苦的尖叫。
张肃闭上眼睛冥想，所有气劲在内外两个层面上运动，刺激他的经络。
“啊……”普莉希拉一愣，似乎没想到张肃还在这，“……是，一切指标都符合定律，这件盔甲上确实留有灵魂痕迹。”
“这不重要。”黑色野兽往内挤压着张肃。
普莉希拉显得有些激动，而且着迷于全新的科技。
她的才华无疑出众，但行事作风也让人困惑。
“怎么样？”张肃提着装甲匣在旁边站了十几分钟。
“你为什么不让东美跳进去？”张肃问。
那件盔甲会唤起不必要的血气，即便自己抵抗，也仿佛只是把负面情感给压下去，压进了无边深远的潜意识之海。这是人类的心理防御机制使然，我们总是故意忘掉一些不喜欢的事。
“闹鬼？”张肃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些铸造魔女在极端的情况下会以身饲炉，不过不符合道德，所以相关资料都很隐秘，甚至会受到魔女同业者的抵制。铸造魔女在我们的历史上作出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件盔甲也许就是其中之一，也许有铸造魔女和它融为一体，它配合你吗？”普莉希拉缓缓道。
他拿起观世浮屠和装甲匣，对卡蒂点点头。
“没事吧。”普莉希拉走上前，稳住张肃的手臂，“许是我们说的话题把它给激怒了。”
“我得好好检查一下这件盔甲了。”张肃跟上卡蒂。
他高度集中注意力，专注调节身体的每块肌肉。
接下来的训练更深刻，需要结合身上的盔甲，但要防备若隐若现的杀戮气息。
他眉头一皱，感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波。
观世浮屠靠近，一股威能光环便散发出来，让黑色野兽得到弱化。
“它可以辟邪。”张肃用力把黑色野兽脱下，强制它不情愿地变回封印状态，回到黑色的金属装甲匣中。
气流仿佛一道明光，在张肃通彻的身心中畅通无阻，此时他睁开眼睛，只觉得世界都明亮万分。
装甲匣迅速开始颤动起来，那频率极快，近乎于某种不安。
月华苑三楼是普莉希拉的工坊，张肃给她专门配备的研究室。
她低下头，转过身子朝安心院爬去，沿途横冲直撞，清理出笔直的道路。
他伸手给卡蒂做按摩，用手有节奏地按卡蒂下巴上的鳞片，然后是脖子和龙角的底部，让卡蒂感觉很受用。
“把棍子给我。”张肃伸出手。
开眼！
世界沉入一片混沌的墨绿当中，灵视状态下的人与物都与常理不同。
“张肃！小心！”普莉希拉也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波动，她按着自己的额头，背靠墙壁。
直到气流隐隐围绕铠甲，形成新的防护层为止。
倘若有四十重气息在身，届时量变引起质变，自己的实力还会比现在暴涨数倍。张肃心想。但气的增长需要时间。
“它在怕什么？”普莉希拉怀疑。
现在他可以确认，盔甲内部确实寄宿着什么东西。
这副躯体千锤百炼，胜过金石与机械。他很满意。
开炉时救东美的时候，在他说话以前，盔甲就开始发出声音。
“它让伱感觉不舒服吗？”卡蒂很在乎张肃。
黑色野兽还算配合，它的内部有一层疏流网，允许张肃将气流传导至盔甲外层，让盔甲与他的身心无缝结合，成为他身体的延伸部分。
普莉希拉回到试验台上检查自己的扫描报告，然后又在终端机上查阅了许多报告。
藏匿在黑色野兽身上的灵魂痕迹，居然是……
一个半灵体的少女！
用力抱紧自己的身姿，站在装甲匣上，表情害羞至极。
“烦死了……别看我！”她用空灵的声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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