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铸造至暗之锋
莲雾小姐……真好啊。张肃不禁心动。
如果世道承平，自己能跟莲雾小姐安安心心地待在一块就好了，往后风雨无忧，一生平安。
心情一好，眼下这个花园也显得格外清幽可爱。
夏季已至，深紫的绣球花、幽蓝的蝴蝶鸢尾点缀草丛，山莓和嘉果熟垂枝头。
奇伟高大的松树屹立在花园各处，枝条下掩映着池塘、水井和山溪。
还记得刚把小蜂带来的时候，安心院的花园还是片杂草芜生的荒地，古井塞满淤泥，池塘更是干涸死寂。
可经过半年经营，这地方已成舒心之地，哪怕仅听溪水的涓涓细流也是一种舒缓的享受。
独处、沉思，然后张肃才能静观自己的灵魂，一方面负荷着残酷结局的重担，一方面又要甩开记忆的压力，继续前进。
“失礼了——”一个谨慎的声音传来。
刀胚被压得更扁，但没有断裂，比上一次品质要好得多！
东美咽了口唾沫，开始塑型。
这种东西没法战斗。
刀刃接触水面的瞬间，无数烟雾猛窜起来，滋滋作响，呛得东美咳嗽。
她满怀期待地靠近挂着“酒类”标签的货架，却看到那里被一扫而空，旁边的啤酒瓶、铝罐、洋酒和红酒的包装堆成小山。
在他手上，静静躺着黑曜石匕首、刀片、剑刃，还有大大小小的碎块，大的像至纯源石，小的像黑色合成玉。
魔力一旦受阻，就无法顺利在体内循环，东美得到释放，赶紧引导魔力穿过脖子，回到大脑当中。
“早上好。”张肃向她致意。
“人类防御计划的公职人员考试太难了。”东美一边打磨一边擦汗，“业务课可以，但时事政治写不了一点。”
这是人类方武器的上上之选，击杀恶魔后会不断变强。
“休息一下？”张肃问。
“不、不用。”东美满头大汗。
这种刀比太刀更短，适合步战使用。
铸造魔女的思绪与手艺能与最好的人类设计师相媲美，她很有信心，但是黑曜石刀刃……东美感觉它在拼命抗拒着铸造魔力。
“打好了！”东美浑身是汗，用发抖的手指将刀高举。
聪明的智商回到高地，看东西都更清晰。
张肃聚精会神看着。
铸刀已成。
《材料科学基础》、《工程材料与机械制造基础》、《金属材料及热处理》、热性能、脆性、相变、形变热处理、连续铸造、晶体结构……赐予力量吧！
东美把刀锋磨出完美的锋面，再制作一个同样用黑曜石打造的波纹刀柄，附带莲花型刀镡，将组件拼装在一起，严丝合缝。
张肃凝神观察，他相信东美会实现黑曜石材料的均化分布，避免刀刃不同部位性能差异过大。
“是，跟我来吧。”张肃想到那些黑曜石库存，恶魔的武器可以被重铸为人类的兵锋。
她皱起眉头，重新调整位置，试着再次锻压。
“你应该为人类防御计划供职才是。”张肃觉得东美的手艺已经很好。
东美睁大眼睛，张肃感觉她的气势都变化了！
她将所有黑曜石原料重新熔化，之后再次堆叠焊接，以铸造魔力冲压锻打。
张肃仔细凝视，深呼吸。
他引东美走向仓库，单手将沉重的库房门推开。
砰！
现在连张肃也能看到黑曜石刀刃上蔓延的细微裂缝了。
东美原先对这种材料仅是耳闻，而今亲得一见，只觉印象深刻。它们有什么故事？杀过多少人？
她抬起手，道道红光放出，像锁链一样嵌住这些黑曜石残块，犹如制作了个强磁约束场，它们自然悬浮，跟在东美身边。
“不是给我用的。”张肃摇摇头。他有观世浮屠了。
东美因贫穷而上不起其他铸造魔女开办的魔女教育院，读的是东溟国立专科学院，但东美一直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来到花园的池塘边，东美屏住呼吸，开始加热黑曜石。
他将箱子打开，里面除了黑曜石残片还有恶魔至宝，不过东美的水平不够，还不能重铸至宝，只有普莉希拉能行。
张肃抬头，看到是魔女囚犯东美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酒气，东美感觉口干舌燥。
她在东洲工业旗下的流水线做过工的，而今也是双手生茧、身材短小精悍，目光警惕，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
“没问题。”张肃打开东美的简易项圈。
“是。”东美期待地舔了舔嘴唇。
“……你说过可以让我做点东西什么的，现在我来了。”东美说，她的头发非常凌乱。
东美凝视这些黑曜石残迹。黑曜石是恶魔用来作战的兵器，它们天然能够容纳灵魂，用它吞噬的灵魂越多，黑曜石的质地就越纯粹透明，宛如无色琉璃……
“你想要制作什么？”东美问。
仓库原先就很大，张肃将它扩建，换上现代化的金属货架，高处还悬着牌子，就像巨型仓储式卖场一样，能把货品分门别类，清楚明白。
这是一把完美的退魔合金打刀，呈弧形，其边缘足够锋利，仿佛足以把空气砍出血液，剑锋上布满涟漪般的条纹和漩涡形纹路，使其近乎艺术品，一股无形的灵光环绕着刀锋蔓延，让它本身时隐时现。
“你好像胸有成竹。”张肃觉得东美很自信。
砰！
一声巨响过后，黑曜石刀胚表面顿时出现瑕疵与裂缝，碎片剧烈颤抖，宛如玻璃般易损。
东美想到有道题问“对抗恶魔的优势有哪些？”，有个选项是“人力资源极其廉价”，她现在也不知选还是不选。
砰！
张肃和东美的心都提了起来。
“我知道，有的是次级黑曜，有的是无暇黑曜。”东美仔细观察，试图调整。
她想在张肃面前证明自己，她是干活的，不是来吃白饭的。
“我是‘铸造’途径，我的手就是炉具和锻锤，只求把我的项圈解开。”东美苦笑。
一个小时下来，敲击声响起一千多次，的确是千锤百炼，火花四溅。
“给你，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前线搜刮回来的。”张肃将手掌摊开。
“平常不这样。”东美跟张肃解释，她的目光仍然落在手中焰红色的黑曜刀刃上。
“一把打刀。”张肃说。
砰！砰！
她满头大汗，反复锻打刀型，这声响并不刺耳，而像金属奏鸣的乐音。
“对你来说那种刀太小了。”东美笑道。
如果不选，她可能对计划不忠诚，但如果选了，这计划还忠诚个锤子。
“放心吧，一会我把垃圾清理出去，然后再补一些，你可以申请酒精补给。”张肃知道是卡蒂喝的，她深醉，随后熟睡，这么多酒足够让她沉睡好几天。
是什么人……什么东西喝光了安心院的酒？恐怕会死掉吧！东美大吃一惊。
她的铸造魔力渗入刀胚当中，进行毫厘微调，黑曜石微微震动，既强烈又稳定，其颜色和质地都发生细微变化。
他会把这把刀送给谁？东美很好奇。但没有问，还是铸刀重要。
她感觉很激动，魔力穿过她全身，流向等待锻造的黑曜石材料，她好久没体会到这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了。
东美在工厂里曾轻易地制造塑料、钢铁和橡胶制品，它们在她手中轻松地塑造成型，为东洲工业的扩张添砖加瓦。
“我们出去吧？”东美往外走，迫不及待想大显身手。
“虽然我还没有拿到我的变易水，但我也是工作1年就当上流水线班组长的哦，工价高时招进来的，老板也没开除我。”东美跃跃欲试。
紧接着，东美将铸造魔力幻化成一柄重锤，猛击在刀胚上。
倘若刀锋太薄，淬火时会变形成一块废铁，好在东美预留了刀的厚度，没有让它出现裂痕或变形，依旧坚韧。
“这些酒……”东美担忧地看向张肃。
随后，东美将它们聚合在一起，一边想象刀刃的细微弧度，一边操纵无形的铸造魔力，对刀胚重重锤击。
随着铸造魔女的工作，恶魔所使用的黑曜石武器会与魔力产生共鸣，蜕变为“退魔合金”。
东美继续释放自己的铸造魔力，把这些玻璃般的黑色石块浸泡在火红光耀当中。
它们得加热到2000℃以上才会融化，很快它们都被烧得通红，好像火山要从中迸发出来一样！
渐渐的，它们顺利融化，像漆黑的积雪，东美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肃带东美来到囤放恶魔物资的地方，整个黑箱散发出不祥的禁忌气息。
“伱需要工作室或者工具吗？”张肃问。
“这些材料质地不均，品级不一样。”张肃道。
所谓“变易水”，是铸造魔女用来融化原材料的特殊魔药，犹如铸造魔女的第二生命。东美还需通过许多考核才有机会从魔女对策局领取。
东美给它进行细心打磨，她的铸造魔力此时又变形为无与伦比的切磨机，将它磨得极其锋利。
她深呼吸，闭目回想自己此生所学。
等刀型大致出现，东美把它捅进池塘，给它降温。
“你还有魔力吗？”张肃问。
“还有一点，要做什么？”东美不明白，“已经够好了吧，不必再强化了？”
“我希望你将你的名字印上去，东美，这是你制作的刀。”张肃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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