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修建小动物场
“站住!”李弈心徒步狂奔,试图追上那辆卡车。
后面半挂的低平板上放着两辆焦黑、受损的车辆残骸,像两块过焦的矿石,明显就是藤川组之战的线索。
见卡车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弈心深呼吸,气息在肌肉中流转,激发细胞中的最深能量,感到流水般的气息淌过肌肉。
这股气息在身体里涌动,紧接着爆发出来,她身体微顿,更好地蓄能,随后向前奋力一跃,竟刹那间腾空而起八九米高,飞跳至卡车顶上!
“啥啊!”卡车司机听到车顶一声闷响,吓了一跳。
李弈心匆匆回头,顾不上双脚和膝盖的痛感,随后再跳到卡车拉着的金属平板上,检查那些残骸。
没有爪击或者尾扫的痕迹,也没有龙息带来的典型烧蚀。
李弈心的目光飞快识别细微伤痕,心神流转。
奇怪,它们是被炸坏的,是枪、榴弹或者地雷,车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凹坑,被金属碎片打穿。
难道卡蒂没有变成龙?只是用地雷伏击了他们?
张肃开车把她载到野外,去给她洗洗。虽然收容所里也有洗浴设施,但野兽途径的魔女,最应该在郊野中生活。
张肃身材高大,肌肉雄健,神情刚正,那份神力也叫她叹为观止,那么多材料起码三百斤,扛着却不像费劲的样子。
“破位很难吧,材料准备不齐也没关系。”卡蒂将头倚在张肃的膝盖上,随意地在地上翻身,似乎在享受平静时光。
卡蒂习惯了张肃的存在,现在显得格外平静。不过仍然有些凶巴巴的。
“她们都是好孩子,来帮忙的。事不宜迟,希望能在日落前搞定。”张肃去仓库搬运建筑材料。
和安心院的围墙相比,她更钟爱大自然的莽荒气息。
小林木春大讲养动物的好处,因为镇长自家就有个很大的动物养殖场,而且现在就有不少多余的动物可以卖给张肃。
张肃扫了一眼李弈心,她身材苗条,大概高1.65米,皮肤偏白,穿着便于快速行动的迷彩裤、战术外套和黑背心,说话声音既清晰又直接,雷厉风行,看上去就像是干这行的料。
对卡蒂来说,更是会变形成真正的巨龙,双翼遮天蔽日,龙火毁天灭地,远胜现在的残翼魔龙。
“你的锁链已经被解开,现在应该可以重新感受野外的气息了。”张肃说。
卡蒂趴在侧车门上,紧盯窗外的风景,。
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转头看到张肃两肩各扛着一大堆板材与建筑零件从仓库走了出来。
卡蒂身上的侵蚀被消湮了,但除非彻底给她抹除记忆,否则战争残像还是会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
和平。
“……我会努力解决一切的,所以我会想办法,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在世上好好活下去。”张肃取出卡蒂的锁链,“对了,以后如果有外人来,还是把锁环系好,交给你。”
来到溪流旁,她懒得动弹,故而张肃用力把卡蒂抱下去。
她一声不吭,目光淡漠,仿佛已能屏蔽痛觉。
荒野很安静,也没有人来烦扰,只有张肃和卡蒂在一条溪流旁边。
材料需要的“原生血液”就是与卡蒂兽形对应的血液,即龙血。
“你能?……”卡蒂先是迟疑,片刻后又释然,“我也希望破位。”
她闭上眼睛,久久不愿睁开。希望就这样被背着走,一直、一直……
张肃很快地列了个清单,还需要买150米长的铁丝围栏,3个镀锌钢制牲畜水槽,4个容积500升的钢罐,用来储存不同饲料,此外还有基本的木工用具、农具,铲子、手推车、手套,饲料和产卵箱等。
“我们得确保动物能在西墙根下有足够广阔的活动范围,这块空地很大,有足够的杂菜和野草。那边设计符合各种动物体型的窝棚、栅栏、动物圈和休息处等,确保它们各安其所。”张肃规划着。
“你这是在做什么?”李弈心走上前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张肃。
“我会想办法准备的。”张肃说。
根据张肃的经验,钱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收容碎片主要用来营建“特种牢房”,也就是关押各种各样的魔女。她们实力各异,只有消耗收容碎片才能达成较好的收容效果。
她迟钝地走进水中。溪水淌过卡蒂未愈的伤口,它们都是最严重、最刻骨的。
卡蒂仔细看着张肃,虽然她察觉不到什么细微之处,但能感到张肃有些悲伤。
“叽几!”它们吱吱喳喳,等着被放出去散步。有些鸡徒劳地啄着推车的金属板,像绝望的矿工。
她脏兮兮的,大概也有好几个月没洗,此时溪水淙淙流淌,冲走污泥和气味。
“如你所见,正在工作。我的名字是张肃,我们可以等忙完之后再聊。”张肃道。
“慢慢来……”张肃用消毒液、绷带和医用敷料包扎卡蒂破损的伤口,应能在几天到半个月内完全愈合,恢复全盛。
等小林木春开车同李弈心一道抵达时,看到的便是热火朝天、准备劳动的场面。
他在办公室打电话和小林木春镇长聊了一阵。
“我们回家吧。”张肃把卡蒂背回去。
“你们好呀,雀雀儿先生?”缘织隔着栏杆伸手。
“我知道怎么帮伱破位。”张肃压低声音。
她走路很慢,仿佛思绪也变得涣散。
她现在还是完全体魔女,很快就能进入“破位”。一旦完成首次破位,卡蒂的力量就会大幅强化。
“本来已从战场上退下来,你可以不必战斗了,但以后还有很多很讨厌、很麻烦的敌人,迫使我们去战斗。”张肃摇摇头,倍感无奈。
“嗯。”卡蒂将锁链戴好,她是看门的龙。
现在能不能尽快提升实力,避免最坏的结局呢?
纵使不能击退所有恶魔,至少也得保存安心院。
卡蒂汲取了荒野的气息后,仿佛更加自在。
张肃跟小林木春打了招呼,之后是李弈心。
溪水静流,卡蒂那无瞳的怪异双眼半眯着,说不清是因为痛苦还是疲惫。
“……”卡蒂背对张肃,头部、胸膛、脖子有一系列伤口,蹲下去,似乎在等待张肃看顾这些伤痕,她自己无法舐及。
小林木春镇长将装有鸡笼的推车送了过来,缘织眺望着那些鸟儿。
张肃前世就给卡蒂完成过一次破位仪式。
张肃不愿回忆卡蒂的死相,不想回忆其他人的殆亡,以及安心院陨落的恐怖景象。那种亲眼看着万物支离破碎的感觉,实在太无力了。
“我喜欢这里……”她仿佛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放归野外。
野兽途径的破位魔女,能够晋升为“巨兽”,随意一击便可碾碎战车,一次暴走就可以湮灭城市。
“……刚刚埋葬了她们,回去还没睡下,听到敲门声,打开后看到她们无头的尸体在门外排队……”卡蒂神情茫然地絮语。
体内的气息消逝,她的身体疼得跟着火了一样。
[记忆“野兽途径”破位仪式:
秘典-对野兽来说,不必使用任何典籍,因兽类从不谙熟文字
环境-绝对的野外,亦即说是,半径50公里内不存文明造物
供奉-百年野兽的脊骨、原生血液、巨大猎物的灵魂
仪式-用细白树枝点燃野兽的脊骨,使野兽的气息盈满四周;完成一次对巨大猎物的狩猎,随后饮下原生鲜血]
卡蒂的破位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因为无需研读秘典,少了智力挑战。
她抬头看到镇长小林木春跑来。
那时张肃将卡蒂带到北极圈的一个岛屿上进行仪式,猎杀目标是条青年海龙,冒着严寒搏杀一天一夜才最终取胜,那头海龙有卡蒂需要的龙血,也符合狩猎巨大野兽的要求,顺利完成破位。
“咕呃……!”李弈心吓了一跳。
他想要增筑一个小动物农场。
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安宁的一段时光,也是他格外珍惜的。
张肃去清点了下,安心院的仓库里有些建筑材料,以前魔女对策局的人留下的,拢共还剩24块松木板、10根钢管、15袋水泥跟几百块红砖。
对于小动物农场,张肃让无所事事的孩子们来参加劳动实践。
确保伤势全都清洁,张肃把卡蒂带回岸上换药。
张肃主要想买鸡,主要前世也是以养鸡为主,经验十足,以后每天直接煮土鸡蛋给她们补充营养,多的直接炖鸡汤。
只能感叹,人世竟有如此不要命的人!
张肃默默聆听,这些都是真事。
人类没有天生魔力,想要得到同等的超凡特性就必须付出额外代价。
“哎哟,这是何苦!姑娘你不疼吗?”小林木春叫道,他看到对方竟直接跳上卡车,之后又从移动的车上跳下。
[记忆“李弈心”:直属魔女对策局的新晋调查员,刚正不阿,犹如捍卫人类利益的铁拳,严厉追查任何出卖人类利益的可疑人员。2年后出任高级参谋人员,执掌一方]
她的升迁速度很快,这是张肃对她印象最深的一点。
如果能得到更多“气”的补给就好了,李弈心不禁暗道。
谈妥之后,张肃从小林木春那买了30只鸡。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支出,筹建养鸡场一共花了25000円。
溪流蜿蜒流淌,十分湍急,像一面流体镜,天空与树木在它荡漾的水纹中映出破碎图像。
他好像毫不担心被调查。李弈心沉思。门口的卡蒂也没什么异样,戴着锁链,无所事事、昏昏欲睡,优点是挺干净的,不像通常的野兽魔女那样不修边幅。
“你是不是怕我死了?”卡蒂问,她联想到张肃好像知道事情未来走向,“还是说,我以后会死吗?”
卡蒂睡至正午。
等创痕与污渍清理完毕,她便一下爬开,蜷缩在水滨。
根据他的规划,需要在收容所西墙空地开辟,因为离厨房比较近,动物养好了直接厨房里杀。
卡蒂抬头遥望无边碧空,随后闭上眼睛体验荒野之息。
细白树枝、百年野兽的脊骨,是通过给爱蒂丝卖命得到的。
“我没事,只是想验证一些想法。”李弈心其实感觉很疼,但她已经过了掉眼泪的年纪。
返回安心院后,张肃又回到规划中。
考虑到仪式的复杂和困难程度,破位魔女少之又少,然而回报也是巨大。只有完成破位,才算是有了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基础。
“多有打扰,得罪了!”她转身飞快地从车上跳下,落至道旁草丛当中,利落地翻滚,随后又跑回御前町。
“我帮你吧。”张肃用手掬起水流。
她闭上眼,让张肃完成所有工作。
嗯?这家伙怎么来了?张肃扫了她一眼。
“你好,张肃,我是魔女对策局的李弈心,这是我的证件。”李弈心一边出示证件,一边看了眼四周,“怎么都是些小孩子。”
除了养鸡,以后还可以养一两头奶牛,增加新鲜奶源供应。
但那也是张肃劳心劳力工作了4年才得到的秘密,远远跟不上世界大势崩坏的速度。
卡蒂坐在水中,跟张肃讲起她梦见的鬼影。
“好像取回了部分力量。”卡蒂伸展自己的手臂,“但还需要继续狩猎才能恢复全盛。甚至寻找破位的秘密。”
对方已消灭了证据,难道只能去安心院调查线索?
……
来的路上李弈心仔细调查,确实看到一些规模超出人力的破坏痕迹,原先以为是卡蒂干的,现在看来,也许是张肃一拳砸出来的?
看到他勤于重建安心院,李弈心对张肃的疑心没有初来时那么强了。
“你也来帮忙吗?”张肃将肩头的建筑材料卸下去。
“我小时候在老家也干过。”李弈心拿起只锤子,“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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