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贾琏:爵位的事,就不能帮衬一把?
前些日子,为了买扇子一事,贾琏还差点被爆打了一顿,若非他跑得快,估计今日还在榻上躺着。
不得不说,有了贾琮这个亲兄弟为榜样,如今的贾琏与原著中,动不动就被贾赦庭杖一顿的贾琏不一样些,他虽为兄长,却对贾琮有样学样,倒是省了一顿恶揍。
眼下,看着贾赦,贾琏心头一阵厌嫌。
牢门被打开之后,袁永康对贾琏道,“琏二爷,要说什么,还请尽快,要不是侯爷下了命令,是谁来,都不会令探监的。”
贾琏忙朝袁永康拱手道,“多谢,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贾琏极不情愿地走进了牢房,低着头,站在牢房中间,心头满是烦闷。
若非为了身家性命,贾琏岂会来这样的地方,他提着身上的披风,生怕沾了这里头的脏污。
而贾赦听到了袁永康的话,想起自己的儿子摄锦衣府事,这些人就不敢对自己如何,更加不敢用刑,心安定之后,胆子也一下子大了起来,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是不是那小兔崽子让你来接我出去的?”
贾琏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有椅子,他也不会在这样的地方落座,居高临下地道,“老太太很担心,还有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二老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来问问老爷。”
贾赦道,“问我作甚?是谁把我弄进来的,你去问谁去!小兔崽子,王八羔子,小娘养的蛆了心的混账东西,敢这样对老子,看老子出去后,不宰了他!”
贾琏不耐烦地听着,“老爷,你怎地会和那些东虏人弄到一起去,伱不知道这是通敌叛国之罪?”
贾赦还真不知道,他一向不能出外,外头的情况他一概不知,柳芳说是拉扯他一个挣钱的机会,他贪一万两银子,也就答应了。
说白了,贾赦并不知道阿济格二人乃是朝廷的逃犯,柳芳只告诉他们,阿济格二人乃是从辽东过来,给朝中大臣们送礼的,被贾琮抓住了,眼下要出城不易。
听说与贾琮作对,贾赦岂有不敢冒险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贾琮竟然敢把自己送进这诏狱里来。
“什么通敌叛国?不就是几个女真人吗?以往又不是没有女真人来京城。”
“可你知道,这些女真人曾经袭击二弟,被抓进诏狱,又逃了出去,乃是朝廷的逃犯。连我都知道,朝廷在辽东用兵,对抗的就是女真人,老爷此举,难道不是通敌卖国?”
贾赦早就心有不安,被贾琏这么一说之后,越发恼羞成怒,此时不得不思量后续,问道,“那王八羔子怎么说?”
“老爷,此事与二弟没什么关系了,下一辈已是出五服了,二弟已经过继到了敬老爷那边,还能如何?今日,要不是我去求他,我都进不来这里,也无法和老爷碰面。”
贾琏叹了一口气,“二老爷今日也是去找了好些老亲,谁也不敢沾染这事,老太太听说后也一病不起。老爷,若果真是通敌叛国的罪,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贾赦此时才是一阵害怕起来,他浑身哆嗦,“我,我也是被蒙骗的,我根本不知道柳芳是要把那些东虏运送出城,他们分明跟我说,李午好道,要出城去找你敬老爷学道,给了我一万两银子,让我从中间牵线搭桥。”
临危之下,贾赦脑子转得飞快,想出了这一辙来,贾琏听得此话,也拿不定主意,只面儿上说了几句孝子该说的话,便转身出了牢房。
他塞了些银两给袁永康和狱卒,也不说要好生关照一下其父的话,只说了几句感谢之言,便快步出了诏狱。
贾琮还在书房里忙碌,着手族里后生们的学业问题,他打算择地办学,贾平选了几处地址给他,供其参考,分说这些地方的好处,“还是西郊这一处好些,离延平门近,出城不到五里地,又是官道,米粮供应也近。”
贾琮看去,见是陈家庄这一块地,前面临河,侧面靠西山,正好夹在西山与京城中间,地段儿是好。
“这里可有良田售卖?”贾琮问道。
“前些日我去打听了,有一块五百多亩的山地,卖价还不便宜,半边山头,山上都是茂林,坡上也没有垦出来,无甚产出好卖。只临河这一片有一块旱地,却不能种稻。”
贾琮又去看另一个地点,在曲江池边上,贾琮看了一眼,那里到处是在东南面上,离芙蓉园也不甚远,出了启夏门,要走个十来里地方能到,中间隔了一道黄渠,须渡水,若补充物资就不甚方便了。
还有一处是在光化门外了,北面出城后要走个一二十里地,虽远离闹市,可离得也太远了一些。
如此一看,贾琮倒是觉着贾平的想法甚好,况这件事既是交给贾平去办,贾琮便不多做置喙,道,“平叔看着办,确定好地方之后,最好能在附近再置些田产,其产出专供书院,以长久之计。。”
“侯爷所言极是,这山林虽说价值稍微高了些,我再去找田主多磨一磨,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贾琮点头道,“此都是次要,关键还要能够寻一个好山长,寻到好山长后,还要寻几个得力有名望又有真才实学的先生,至少是举人功名以上,若能寻到此等人,厚俸也无妨。”
贾平听得这话,问道,“族中掌塾该如何?”
眼下族中的掌塾便是贾代儒,贾琮想起此人,眉头一皱,道,“不过一童生耳,自己都读不出功名来,如何与人传道受业解惑?”
因是祖宗长辈,贾琮倒也不好一直说下去,道,“先如此去办,后头的事,将来再说。”
贾平应声,正要出去,孔安来了,说是贾政与贾琏联袂而来,要见贾琮,贾平在一旁道,“侯爷,必是为隔壁大老爷之事前来,侯爷打算怎么办?”
贾平虽是宁国府管家,但对贾琮却是内心疼爱有加,他也是亲眼看到贾琮一路走过来,并一直陪伴在旁之人,生怕贾琮在这件事上处置不妥,宁国府受牵连不说,受朝中猜忌。
贾琮也知道贾平对自己的一片忠心,笑着道,“平叔不必担心,此时我早有谋算,如何对我都无碍。”
如若不然,他当初就不会将柳芳的车与贾赦的换一下,若阿济格二人在贾赦的车上,可想而知,眼下的荣国府会是怎生一副光景。
不过,若是那般,贾琮也难逃干系。
有个这样的亲爹,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味得到。
孔安将贾政二人带了进来,贾琮从书桌后面起身,陪贾政坐在椅子上,且坐了下首,他问贾琏道,“琏二哥从诏狱回来的?”
贾琏一脸失魂落魄,听闻贾琮问起,点点头,看向贾政。
“琮儿,适才你琏二哥跟我说了,说是老爷说,他根本不知道东虏二人是朝廷的要犯,柳爵爷说那二人是进京给朝中大臣送礼的,被你……哦不是,被锦衣卫盯上了,要寻个机会出城。”
贾琮倒是相信这番话,贾赦足不出户,外头的情况他或许真不知道,再加上,贾赦也是个无能之辈,身在局中,不知道打探消息,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花天酒地上,被人如此陷害,也很符合他的性子。
“那琏二哥怎么说?”贾琮问道。
“我只说,这是通敌卖国之罪。老爷就说,他根本不知道东虏二人之事,柳芳给他一万两银子,是为了让老爷引荐李午与敬老爷认识。”
贾琮心说,贾赦并没有蠢到家,居然还知道改口这般说,不过,明日三司官会不会信,那他就不知道了。
“老爷,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好东虏二人不是在大老爷的车里被查出来,否则,恐怕三族不保。眼下,大老爷虽有同谋之嫌,单看明日的会审,最终的结果也要看圣意,到了这一步,还请老爷宽心,也要让老太太多多保重。”
贾琮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不再说了,他要办贾赦,却必须要把握好尺度,一个不慎,就会牵连自己,眼下这般分寸正好。
贾琏却是很不甘心,问道,“二弟,最好的结果会是什么,最坏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贾琮自是知道贾琏的心思,他看着贾琏,心里头毫无心理负担地道,“琏二哥,不论如何,这爵位想要保住,已是不易了!”
贾琏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贾政也是如遭雷击,他眼中泛起了泪花,若是祖宗的爵位在他们手上丢了,将来,九泉之下,他如何有脸见先人呢?
“琮儿,你一向能为大,就不能想想办法?这爵位乃是祖宗留下来的!”
贾琮心说,这番话,你如何不去对贾赦说呢?
不过,这等谏言,与贾政说,也纯属浪费,他捏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里头澄亮的茶汤问道,“二老爷,大老爷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物了,岂不知道,这天下哪有如此好拿的钱财,一万两银子,送两个人出去,这两个人是什么底细,大老爷问都不问,就答应下来?”
贾政也是悲愤不已,却不得不为贾赦说话,道,“柳爵爷非比寻常人,乃是贾家的老亲了!”
贾琮毫不客气地道,“这样的老亲,却是要置贾门一府于死地,二老爷如今心头还无怨怼吗?”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纵是有怨怼,又能如何?”贾政神情凄凉,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多岁。
“我也别无他法,若是因了旁的事,我或可与皇上求情,但事关东虏,眼下正是辽东用兵之计,大老爷这番资助敌国之举,老爷让我如何开口?如何帮忙周旋?”
贾政也深知如此,他乃是方正君子,再多的求人的话,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贾琏则是气愤不已,心头对贾赦诅咒了一千遍,但也于事无补,问道,“那二人是你抓进去的,你若是向皇上求情的话,皇上也不会怀疑你通敌叛国之事上,你就帮忙说两句,又如何呢?”
贾琮心说,我为何要拿皇上对我的信任与恩宠来为你们说话呢?但这话,也只能在心头想起,说出来,便是走了下乘了。
他道,“琏二哥,若是今晚我不让你走一趟诏狱,你以为,明日大老爷会当堂供出什么话来?”
贾琏想起大老爷与他说的,一万两银子,原本是要送东虏二人出城的,若非他去与大老爷说话,明日当堂供出这样的话来,荣国公府会是什么下场?
贾琏虽依旧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贾琮还是在与他们方便,这也令他有些羞愧道,“我知道二弟还是在帮我们的!”
贾琮不置可否。
他实际上是在帮自己,荣国公府里头,他最恨之人,一是贾赦,二是贾母,至于王夫人之流,并不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罢了。
真正毁了他母亲的,是贾母母子二人。
这一次贾赦是不可能出来了,至于是流放还是充军,对贾赦这样的残破身体来说,都是与死无疑,而爵位一去,荣国府虽贾母的诰命会保住,但未来没有了希望,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人,总是要活在希望里,才能吃得下所有的苦,才能熬得下去。
而年轻一辈里头,没有了爵位,又无出色后辈,这样的荣国公府,还会被人放在眼里吗?
有句话叫“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是以,让贾琏如此失去爵位,他是万万不甘心的。
“二弟,爵位的事就不能帮衬一把?”
贾琏言外之意,老爹的事你可以不帮!
贾琮倒是很能体谅贾琏的心情,等了这么多年,让他遽然失去爵位,从此以后,不说尊荣了,就是生计都困难。
之前还能指望贾琮帮一把,眼下,贾琮说了这样的话,贾琏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琏二哥,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功名富贵自己取,眼下已是如此,与其想如何谋爵位,不如想如何建功立业,若琏二哥愿意在军中谋一职位,弟倒是可以帮衬一把!”
贾琏只气得晕倒,贾琮自己得了东府这边的爵位,竟说出这般话来,他本想顶两句,但眼下不是得罪贾琮的时机,只好忍下一口气来,看向贾政。
贾政却是被贾琮这番话说得眼睛一亮,他打量这少年,见其气质出众,周身一股气势如虹,少年侯爷,朝中举重轻重,而眼下的一切功业,虽说有祖宗基业打底,大半却都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顿时觉得贾琮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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