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珠珠低着头不敢吭声，她心里很清楚，老爸这是真的被气狠了，要动怒。
她要不去求秦双双，也许他生气真的会把自己丢出去。
徐爱华冷眼在一旁瞧着，感觉陈副师长摊上这么个女儿也是上辈子没干好事，造了孽。
好好的人不做，非得要去做鬼。
王大丽不同意陈世光的看法，为女儿争辩：“她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故意的，当着外人的面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不能。”陈世光回头瞪着王大丽，“徐爱华同志不是外人，她是受害者。你女儿无缘无故损坏了人家手里的货，害得她马上要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
王大丽！换成有人这么对你，你怎么办？能轻易饶了那人吗？”
那肯定不能，谁敢这么对她，保证将人拉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可轮到自己女儿头上，王大丽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当着徐爱华的面，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忍着。
陈世光回头盯着陈珠珠，继续数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陈珠珠！虽然你是我女儿，如果我是沈晨鸣，我也不会娶你。
你除了会唱歌以外还能干什么？这样的你配得上沈家人吗？瞧瞧秦双双来了部队这段日子都干了什么？
你想跟人一较高下就不能耍阴谋诡计，得光明正大跟人比试，你敢吗？不好好想着提升自己的能力，反而总是搞歪门邪道。
我陈世光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去家里拿钱，赔偿给徐爱华同志，再去给秦双双同志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别耽误了徐爱华同志拿下一批手工活。
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公事公办，我陈世光绝不包庇纵容子女胡作非为。”
徐爱华：“......”
心里好感动，陈副师长是个公平公正之人，没有利用职权偏向陈珠珠，也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她老爸有多爱她。
就算是爱，也许只是在没有犯事的情况下，犯了事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么样，陈珠珠承认了错误，肯出钱赔偿就好，找秦双双的事要不要她都无所谓。
她自己去求也不是不可以，陈珠珠去了，也许秦双双瞧了更生气。
不过这话她也只放在心里想想，陈珠珠能不能求得秦双双原谅那是她的事。
陈副师长让她去求秦双双，肯定是想让陈珠珠丢掉那一贯高高在上的骄傲。
“赔偿我认，道歉不可能。”陈珠珠梗着脖子，“那女人不配得到我的道歉。”
陈世光猛地站起来，举起手就要打下去，被王大丽死死抱住，他将人甩开，气愤地指着陈珠珠。
“你个孽障！上次让你道歉你不肯，要是你私底下找她道歉，会扯出那么多事？”
徐爱华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知道陈世光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回去问问她男人。
王大丽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男人的话她懂。上次女儿要是肯私底下找秦双双道歉，就不会被军部的人抓住不放。
这事顶多算是他们师部家属院了个军嫂闹了点矛盾的问题，秦双双也没机会当着军部的人把问题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
女儿更不会被降级降工资，男人的意思就一句话，秦双双不能随便招惹。
走到陈珠珠面前，王大丽劝她：“听你爸的话，去给人赔礼道歉，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说的。”
陈珠珠还要反抗，被她用力捏了一下手臂。
那意思很明显，不让她反驳。
连老妈都同意了，说明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上次她没去道歉，老爸代替她上台，结果被秦双双借题发挥说了一大通。
这次她要是不去，那女人不会放过她，撺掇服装厂真的报警怎么办？
服装厂的人似乎很信任那女人，要真把事情闹大，到时她吃不了兜着走。连损毁货物的事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被军部降级惩罚都没什么，要是把老爸牵连进去，那就糟糕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陈珠珠点头答应：“好！我去道歉，我现在就去，刚好要回去睡觉。”
说完，陈珠珠起身走了，徐爱华随后跟着。
她要去看看陈珠珠是不是真的有给秦双双道歉，这事关乎到她的活路，去看看也没什么。
陈珠珠没理会身后跟着的徐爱华，在她面前，怎么丢脸都不过分。实在是脸都快要被她打烂了，丢不丢的还有意义吗？
到家后，陈珠珠拿着一叠钱，带着徐爱华，两人一起走到秦双双家门口。
徐爱华抬手敲门：“妹子！在家吗？”
秦双双在里屋看试卷，李媛开的门，见到她们俩，很是意外。
“婶子！我们来找秦妹子，她在家吗？”徐爱华看见李媛，热情地问。
李媛点头：“在呢！进来坐吧！双双在屋里看书。”
陈珠珠脸上假笑着进屋，看见里屋出来的秦双双，面对她，表情复杂，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农村土妞。
她到底哪儿能耐？会唱歌？会英语？会给服装厂翻译合同？她不是农村出生的吗？为什么会的东西这么多？
“秦双双！我陈珠珠今天向你真诚地道歉，徐爱华的货是我损坏的，我愿意赔偿，希望你不要断了徐嫂子的手工活。”
眉头微微皱起，秦双双看向徐爱华，问她：“徐嫂子！协议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损毁货物按照两倍赔偿，你都跟陈珠珠同志说清楚了吗？这批货物是出国的丝绸，价格可不便宜，你有说明白吗？”
没等徐爱华说话，陈珠珠抢着回答：“她有跟我说，你就说损毁了两百条货，需要赔偿多少钱吧。”
秦双双没说话，去里屋拿出一份合作协议，指着货物原价那一条：“你自己看吧！”
陈珠珠拿过来，就着灯光一看，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睛瞪大，嘴巴张大，像是见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实在是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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