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沉在停车场等李家进许久,他没来。
时间来到九点一刻。
他极快闪过一丝不耐,将电话打到办事处的座机上,“李家进那个孬货来上班了没有?”
“你谁啊?敢直呼我们小李总的大名!”
那人扯着嗓门朝着电话里大喊,说话有些大舌头,估计昨天李家进那个场子,他也在。
“裴沉。”
“……”
好生熟悉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回想起来隐隐作痛,突然,后面被人拍了一脑瓜子,身后的人一身脂粉气混杂着烟酒臭味,故意做狠的姿态看上去倒是虚张声势像极了地痞流氓,“妈的,半句话你都讲不清,谁啊,大清早的,要是是岑氏那些孙子,直接把电话挂了!这场子我还真要找回来!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把入口堵了,谁来都没用!”
“他说他叫裴沉。”
“裴沉?裴……”李家进瞬间软了腿,鼻子里重重倒吸一口冷气又重重呼出,一股难闻的隔夜酒的味道瞬间弥散在周围,让人深深作恶,“小裴总啊,害,我这下属不太机灵,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见谅啊。”
啊呸,一个私生子,要不是有老裴总撑腰,无名无分的透明人能做到投资部的位置?呵,就现在这个和岑氏的合作,还不是靠女人拿到的,截胡了裴总的项目,还敢公然打电话来!谁给的脸呵。
“酒醒了没有?”
裴沉把玩着手上的新鲜玩意,应当是沈栀妤落在这里,一只碧绿色的耳珠子,他拿在手里细细看,停车场又暗,瞧的不细致,他打开顶灯用ipad拍了张照片给沈栀妤发了过去,“落在这里了,要给你送过来吗?”
这次终于有了回复:【等我回江城。】
又一次没了消息。
他无奈暗自吐气,捞起被他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又问了一遍:“想起来了没?”
李家进喝高了,根本不记得什么事情。他翻开所有电话记录,发现昨天他把电话挂了……怂人没有胆子,他心里打退堂,“您吩咐?”
“岑氏集团停车场B1。”裴沉冷了声,警告道:“洗干净再来,别脏了我的车。
说完,他将电话挂掉。
办事处离这边并不远,他只给李家进半个小时。
裴沉刚才开车进来,看过这里沿线的摄像头,他刚才说的地方比较隐秘,正好在摄像头的死角位置,他没多言,打开车门绕到后备箱,从里面挑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和一根棒球杆,掂了掂重量,又将棒球杆扔了回去。
他常常在‘夜色’过夜,车后备箱会放一些日常的衣服,他挑了件黑色冲锋衣,将西装脱下换上这件,又掀上后帽,带上黑色口罩,将自己捂严实。
时间刚刚好。
“妈的,老子来了没见人啊,裴沉那狗崽敢放他鸽子。”在周围看了一圈,他气愤拿起手机要给人打电话。
突然,“砰——”,他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杆,打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李家进常年浸淫在纸醉金迷中,身体亏空十分削瘦,身上没有多于的脂肪支撑缓冲,打得他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砰——”又是一记捶打,这次打在他的腿骨位置。
听说他派人将王工阴了一道,在回家的路上伏击,差点把人腿骨打折。
真是有种。
膝盖重重跌在地上,半月板都快要废了,李家进高喊:“祁延礼派你来的?妈的!”
“砰——”
他的头上又挨了一杆,鲜血直流,他被打的脑子震荡,往后一摸一手血,他双手双脚立马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喊,仿佛后面有恶鬼追。
裴沉变了音调,声音嘶哑老迈,透着无情的器械声:“让你玩我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本来裴沉只是寻了由头,免得这人将罪过推给岑氏的人。没想到他胆子屁大点,随便胡诌了句就全说了:“是小芳还是莉莉?大哥,她们都是自愿的,我知道她们有男朋友,可是她们甩都甩不掉啊,用钱打发才肯走,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被打怕了,感觉再挨一棍,他会直接交代这里,他迅速想要转过身,裴沉直接按住他的双手,将他死死踩在脚下,不给他回头看的机会。
“我不看我不看,大哥,我叫你爸,爷爷?祖宗!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裴沉趁他疯狂磕头,吓得屁滚尿流,立马拍了几张照片,趁机悄悄离开。
只剩下李家进怂的没变还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忽而,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是李家进的手机。
他浑身颤了颤,立马将双手都举了起来,声音颤颤巍巍都破了音,脑袋开了花,脸都被糊了一脸血让眼睛都睁不开,“祖宗,祖宗,我没动,我没动啊,你手下留情饶我一命,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身后没有回答,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叮铃铃——”
他等了多久,手机响了多久,周而复始,直到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艰难晦涩地咽了咽口水,试探性低声道:“祖宗,我转身了。”
“啪——”
他刚要回头,一道极强的光打了过来。
晃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他用双手拦住眼前的刺光,等适应了亮度后,这才慢慢将浑是血的手拿下,来人探出头来,语气恶劣又特别符合李家进对他的印象,“李家进,你是瘫了还是怎么,办事处离这里才多远,还没滚过来?”
裴沉烦躁地滴滴滴了几声喇叭,响彻了整个停车场,李家进瞬间回神,仿佛劫后余生,他瘫在地上屁滚尿流,他动了动脚,“保安呢!我要报警!”
裴沉没让他上车,而是直接给他叫了辆救护车,他可不想自己的车上被李家进弄得脏乱不堪。
“裴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送我去医院?!”
李家进模样吓人,因为表情狰狞,活脱脱像极了狗急跳墙的疯子。
裴沉看的乐呵,这口恶气,他早就想出了,前几年要不是李家进他爸一直找沈文建说好话,这条胳膊,这条腿,在那个时候就要被卸掉了。
不过今天他没下死手,好好养着还能恢复。
他浑不在意坐在车头,用着车头灯看他,那双眼睛很冷,又多了许多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对他的取笑,“你也有今天啊。怎么在上沪也能惹出这等事情啊。你又做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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