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不讲,父之过。教…教不圆,师之…师之过。子不学,非…非有谊。幼不学,老…。”这时候的小南藏,正在阴阳海森林深处的1间小木屋里,1边在1大缸热乎乎的汤药里泡着,1边颠3倒4的背诵着3字经。
坐在1旁大树公,正用着自己的嘴巴尝着手边各种药草是否对味,同时手边拎着藤条,小心翻搅着药缸里的药汤。
紧贴着大树公而坐的,是1边捣着药草,1边嘟嘟嚷嚷嫌弃着小南藏的尤雅。
“你这到底背的是什么3字经,我都已经教了你第7次,怎么你的3字经念起来就这么像是道德经?难道你现在的脑瓜里,在是都塞满了药草吗?”尤雅鼓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蛋,气不打1处出来的抱怨着小南藏。
“哈哈哈哈,小尤雅,当年我在教妳读3字经的时候,好像也曾经对妳说过同样的话,唯1的差别是他把3字经念成是道德经,而妳是把3字经念成金刚经…。
如果小南藏的脑瓜里塞的是药草,妳塞的应该是…,是…,唉,我怎么突然忘了妳当时脑瓜里塞的是什么?”大树公笑着对尤雅说着。
“不准说,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不帮你捣药了。”尤雅听到大树公翻起多年前的旧帐,随即胀红着脸,恐吓着不让大树公说出她过去的糗事。
“找妳帮我捣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让妳帮这个忙?如果我没记错,事实是妳1早起床,啥都不做就跑来树屋黏着我,自告奋勇的说是要帮我捣药,还说…。”大树公捉狭的对尤雅说着。
“你胡说,明明是你昨晚让我今天1早来树屋帮忙,还说捣药是最麻烦的1件事,尤其这么大的1缸药汤,光是捣药就能让你捣上1个早上,如果有人能来帮忙捣药,这小子就可以提早1个时辰泡上药汤…。”尤雅连忙反驳着大树公。
“昨晚我是对妳这么说的吗?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我吩咐的人是葫芦梆子,之所以让他1早过来帮忙捣药,毕竟他本身就是个大夫,认得这屋里的每1种药草,我可用不着1草1木的教着他怎么辩识这些救命良药,难道是我记错了?。”大树公假装迷糊的说着。
“没错,你就是记错了!昨晚你让葫芦梆子1早就背着战枭去寒冰洞吹吹凉,然后让我来帮你捣药…。”尤雅继续胡言乱语的混淆着大树公。
“真是我记错了吗?问题是就凭葫芦梆子那3脚猫1般的内功,哪能承受得住寒冰洞的万年寒冰,我根本不可能让他背着战枭去寒冰洞里吹凉!”大树公继续笑着逗弄尤雅。
原来尤雅的2哥果多,因为察知小南藏无意中在虎跳峡救了尤雅1命,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故而将他带回部落,请大树公亲自出马来医治小南藏所受的奇毒。
就在他们前往寒冰洞的途中,听到附近有族人正发出需要帮忙的哨声,密鲁随即前去1看,原来是战枭的伤势在路上出现反复,葫芦梆子苦于4周已无可用之药去帮战枭缓解病势,只能请求随行的阿流特族人发出呼救以召来帮忙。
没想到这1呼救,竟召来了恰巧路过附近的阴阳海第1智者兼第1神医,大树公;或许是战枭命不该绝,也许是这座森林在背后默默的帮忙,就在他命悬1线的关键时刻,遇上了天底下唯1能救他的最后希望。
“你是怎么将自己搞成这样的?原本就已经身受重伤,没等到痊愈,立刻又伤上加伤,1伤再伤…,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估计连我的0头都比不上,家里肯定是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的珍惜自己?
尤其你能练成这1身武功,诚属不易,放眼北境能及得上你的,只怕也没有几个,但是你得知道忍字头上1把刀,更何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万不能整天想着逞凶斗狠…。”大树公皱着眉头,1边查探着战枭的伤势,1边像个老奶奶似的念叨着战枭。
“大树公,你到底打不打算救人?要是再这么念叨下去,他光是烦就被你给烦死了,还需要去逞凶斗狠吗?还是说部落里的人还让你念叨的不够,现在就连个外人都不放过?”尤雅抱怨着大树公,看来平日里没少被大树公念叨。
尤雅之前就曾经在路上遇见过战枭,也知道战枭与小南藏是同1伙人,是以此刻她也将战枭当做是自己人来关心。
“救当然得救…,但是救人有好几种救法,最好的救法是自然是让伤者完全恢复健康,说不定还能更甚于受伤之前,当然也有可能最后只能帮伤者吊着1口气,勉勉强强的1辈子躺在床上让人侍候…。”大树公表情凝重的感受着战枭的脉象。
“这位大夫,我这个朋友是因为…。”葫芦梆子正要对大树公解释战枭这1身伤势的前因后果,毕竟是他1路照料着战枭,由他来对大树公进行说明,能让大树公在最短的时间了解整个来龙去脉,却让大树公给挥手拦住。
“我有眼睛也有手,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能看得清楚他的伤势。”大树公先是堵住了葫芦当梆子的嘴,接着又对战枭问着:“你这1身伤势,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法帮你复原,就算我倾尽全力,最好的状况也只能让你像个废人1样的活着,你…,能接受吗?”
对大树公来说,1个人如果没法过着正常人的日子,就算勉强帮他保住这条性命,他也不见得会活得开心,说不定还会因而怨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从鬼门关前给救回来。
此刻大树公仔仔细细的查看了战枭1身的伤势,想尽各种可能的医治方法,却只能勉强的让战枭从此像个废人1样的苟且活着,这在过去可是他前所未遇的经验。
“好死不如赖活着,还请大夫帮忙。”战枭语气坚定的说着。
对战枭来说,如果时间回到不久前在他尚未去到黑水部落的时候,他1定无法接受自己武功尽失,下半生只能仰人鼻息的残废度日,毕竟他曾经有着北境第1的身手,没有任何1个武林高手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但是经历过这段时间各种波折的他,知道北境目前正面临着怎样的威胁,尤其1目昆仑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对北境是如此重要,然而直到目前为止,他不但1件任务都未能完成,甚至连及时向1目昆仑回报自己无法达成任务都不可得。
虽然战枭在进入阴阳海森林之前,曾委托灯笼部落的竹征去帮自己像1目昆仑通风报信,然而当时的幽冥孤狼已经紧随其后赶上自己,战枭知道以竹征的身手,十之89逃不出幽冥孤狼的魔爪,只怕1目昆仑直到现在还无从得知自己的状况。
在那个当下,身陷阴阳海森林多时的战枭,根本不知道1目昆仑早就死在胡子部落,他的心里还1直以为,此刻的1目昆仑,肯定还迫切期待着自己的捷报。
因此,即便只能剩下最后1口气,战枭也得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尤其他在阴阳海森林亲眼目睹了两只巨狼之间的龙争虎斗,这对北境来说或许是弥足珍贵的重要信息,战枭必须争取或有1天能亲口对1目昆仑说明1切。
“唉,你们俩…。”大树公原本是看着奄奄1息的战枭,接着又回头看病入膏肓的小南藏,于是沉重地叹了1口气。
“大树公,你这又是叹什么气?他不是已经对你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尽管把他救活便是,有什么好叹气的?
还有,你为什么也看着南藏叹气?他的伤跟南藏又有什么关系?”尤雅心急如焚的问着大树公,这还是她第1次见到大树公如此沮丧。
“我这1辈子,就从来没有治不好的病,救不了的伤,但是今天,居然1口气就让我遇上两个…。”大树公又是自责,又是委曲的说着。
“你连治都还没开始治,怎么就知道你没法治得好他们?你放心,有我帮你,再不然还有密鲁,还有2哥与3哥…,这么多人1起帮你总行了吧!”尤雅单纯的认为人多好办事,只要能多喊上几个人过来帮忙,最后1定能众志成城。
大树公看着1派天真的尤雅,心想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尤其又是当着两个病人的面,更不好就这么浇熄他们的希望。
“妳说得对,有你们这么多人的帮忙,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大家辛苦点,赶紧将他们两个带去寒冰洞吧。”大树公随手掏出1块乌漆抹黑,既像是只肥胖的毛毛虫,又像是颗烤焦的番薯,然后交待着葫芦梆子喂战枭吃下。
葫芦梆子尽管兼具5毒胖子与巫医哈达两家之长,不管是任何药物或是毒物都颇有了解,此刻却不知大树公交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这东西让战枭吞进肚里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这会他又不好开口问个究竟。
毕竟战枭此刻的身子,距离死亡只有1步之遥,眼下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怕战枭连1柱香的时间都熬不过去,现在不管大树公塞给他的是什么东西,总比坐以待毙要来得强。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树公看着葫芦梆子疑惑的眼神,肯定是因为此刻他捏在手上的东西。
“呃…,是的。”葫芦梆子难为情的说着。
“你在这个人的身上,露了1手以蛇毒激发体内潜力的本领,这才让他又多活了好几天,我以为你应该是个用毒高手,怎么会连乌玉蝉蛹这种宝贝都没见过?”大树公皱着眉头问着葫芦梆子。
“大夫果然好眼力,1眼就能看出我用了蛇毒…。”葫芦梆子惊叹着大树公居然光是靠着察言观色,就能知道战枭在几天前受过什么治疗,甚至还知道对他施救的人是自己,此人果然深不可测。
“你这个人1身的毒物气味,肯定是长年与各种毒物为5,就像那个孩子1身的黑水气味,肯定是生活在盛产黑水的地方…。
更别说躺在担架上的这个人,他在吐气吸气之间,满满的都是烙铁头蛇的味道…,我就算是个瞎子,也能闻得出来是你用烙铁头蛇的毒去救的他。
怎么你们这几个人都是1身的邪门歪道?以毒治毒那就算了,以黑水又能治得了什么东西…。”大树公3言两语的便将每1个人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大夫果然是高人,还请大夫伸出援手,帮忙…。”葫芦梆子这会对大树公真是佩服的5体投地。
“我不是帮忙,我是…,唉,你们来者是客,我们又身为阴阳海的仆人,怎么能眼看着客人死在阴阳海却不闻不问?就算我愿意袖手旁观,阴阳海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更何况这孩子对尤雅有着救命之恩,即便此刻他不是身在阴阳海,我也得海角天涯的去找到他将他治好。”大树公不耐烦葫芦梆子看上去文邹邹,又满是感激的神情。
“大树公,你刚刚不是才说治不好吗?怎么这回又说就算海角天涯也得去找到人将他治好?”尤雅抓住大树公的语病,得意的调侃着大树公。
“希望这座森林能对他们俩多点眷顾,既然他们能活着来到这里,多半是跟阴阳海有缘…,快走吧,救人要紧。”大树公摇头说着。
童颜鹤发的大树公,实际年龄已不可考,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几岁,因为在山中无岁月的阴阳海里,本来就没有明显的白天黑夜,更别说在这1片广袤的森林庇护下,春夏秋冬的4季之分也极为模糊,虽然阿流特族1向有着自己的历法,却似乎很少派上用场,所以时间在这片树林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树公有着大把时间参悟这座森林里的各种玄机,不但如此,即便是邻近的北境,也是他经常走街串巷的地方,这些都是他参悟天地奥秘的丰富材料。
尤其他为人谦和又饶富童趣,阿流特部落里的人根本没将他当成名宿耆老看待,就连尤雅这个不过才8岁的孩子,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同年。
这会尤雅与大树公在树屋里斗嘴斗得方兴未艾,她知道大树公向来对每件事都能记得1清2楚,然而此刻她就是不愿在口头上服输,坚决不能承认是自己死赖着要来帮大树公捣药。
“我早就看出来葫芦梆子没那个能耐背着战枭去寒冰洞吹凉,这才特地吩咐密鲁要在1旁跟着,要知道密鲁可是我的人,之所以会听从你的差遣,肯定是因为我的交代。”尤雅继续跟大树公胡搅蛮缠。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妳去寒冰洞喊他们回来,战枭的身子不能在里头待的太久,否则冻就可以把他给冻死。”大树公交待着尤雅去将战枭那1伙人给喊回来。
“既然怕他不小心就给冻死,为什么又要让密鲁带他去寒冰洞吹凉?”尤雅不解的问着。
“所谓的吹凉,不过是开玩笑的讲法。实际上,我是让密鲁带着战枭去寒冰洞里疗伤,葫芦梆子之前为了救命,冒险用了烙铁头蛇的剧毒为他疗伤,这烙铁头蛇的蛇毒可是火热之毒,眼下只有寒冰洞的万年寒冰可以将它化解。
但是这两者既是至阴至寒的冰雪,又是火热难当的蛇毒,两相冲击,战枭现在的身子肯定承受不住,要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只能先透过寒冰洞1点1点的帮他化解掉体内的蛇毒,然后再慢慢帮他调养身子。
唉,我怎么尽顾着跟妳讲话,妳赶快去将他们喊回来。”大树公想起尤雅的正事还没干,连忙催促着她赶紧去喊人。
“大树公,为什么战枭叔叔的伤就得去寒冰洞吹凉,而我却不能去?”窝在药缸里已经半个时辰的小南藏,此刻正被蒸得眼冒金星,满脑子就想着能去寒冰洞吹吹凉。
“你这身子骨,要是现在把你扔进寒冰洞里,不出1柱香的时间,你就得变成1座冰雕了。
战枭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乃习武之人,底子不知比你好上多少,尤其他又正值壮年,若不是因为1再的伤上加伤,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处境…。”大树公仍是不免惋惜的说着。
“你这么神通广大,难道连你也治不好战枭叔叔吗?”小南藏好奇地问着。
“天生万物,都有其极限,1旦逾越了它的极限,任谁都无法逆天改命。你虽然是个孩子,体魄尚未长成,病得也不算轻,所幸你的状况还未曾逾越极限,相较于战枭,想办法将你治好个78成,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配合我要求你所做的事,我相信最后1定能将你治好。”大树公和颜悦色的鼓励着小南藏。
“我1定会乖乖听话,我也会请战枭叔叔乖乖听话,请大树公帮忙1定要将他治好。”小南藏天真的对大树公说着。
“那是1定的,只要他乖乖的听话,我1定也会想办法治好他。但是现在你没有资格分心去想别人的事,你目前该全神贯注的,就是做好每1件我要你做的事。”大树公不忍让小南藏失望,只能继续叮咛着小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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