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多叹了长长的1大口气,没想到这趟路来到阴阳海森林,竟是如此命运多舛,伤的伤,死的死,虽然死伤的都不是自己人,毕竟同为北境1脉,心里头不禁1阵唏嘘,现在更是连幽冥孤狼这个主子也跑得不见影子。
好不容易眼前这个大夫看起来似乎找到1点救人的端倪,却又被毒蛇给咬伤,这才刚踏进阴阳海没多久,就已经屡屡遭遇不测,他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遭遇到什么。
救人要紧,阿朗多叹气归叹气,眼下丝毫不敢怠慢,他立刻迎上前去,试着帮葫芦梆子1点忙。
“我没事,你快去帮你的同伴。刚刚那只花魁头蝮不过是只小蛇,它的父母肯定就在附近,花魁头蝮的毒性极强,尤其是成年大蛇,你们千万不可大意。”葫芦梆子连忙提醒着阿朗多。
尽管才刚遭毒蛇咬噬,葫芦梆子却1刻都没闲着,他立刻取出刀子,在伤口上划开两道口子,然后将黑色的鲜血用力挤了出来,1滴1滴的蒐集到从8两金身上取下的水壶。
紧接着他又从刚刚采集来的花草,取了其中几样快速捣碎,然后将那只肥大蜈蚣扔了进去,只见蜈蚣1碰到那些花草之后,立刻口吐唾沫,没过多久,便僵硬的1动不动,看似已然死透。
胡芦梆子于是将那死掉的蜈蚣移到1边,接着用右手将吸满蜈蚣唾沫的花草碎末捏了起来,然后1口吞进肚子里去。
紧接着他又取来几片树皮,放上几种颜色各异的苔藓,再将刚刚那只僵死的蜈蚣扔了上去,同样用石头迅速捣碎,最后再将那1团黑乎乎的烂泥敷在被花魁头蝮咬伤的破口。
1气呵成的完成这些动作后,葫芦梆子立刻静下心来盘腿而坐,他1手指天,1手抚胸,口中毫不停歇的念念有词,看上去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酒坛子不愧是多年抓蛇老手,尽管花魁头蝮毒性极强,再加上它的性情凶残,酒坛子仍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迅速将它拿下。
“酒坛子,大夫刚刚说了,这不过是只小蛇,它的母亲肯定就在附近。”阿朗多提醒着酒坛子。
“放心,我理会得!别看我虽然外号叫做酒坛子,却从来不敢自夸酒量,但是若要说起抓蛇吃蛇,整个北境我要是认了第2,肯定没人敢认第1。”酒坛子信誓旦旦的说着。
只见他1手捏着那只小花魁头蝮的7寸,1边4处游走,找寻着蛇类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尤其他屡屡紧掐着那条小蛇,逼着它不断发出嘶嘶哀鸣,就是要逼出隐身在暗处的成蛇。
阿朗多不敢喘气的静静盯着酒坛子,就怕自己发出声音,1旦让他分了心,指不定就得遭到这条小蛇家里大人的报复。
不1会儿,酒坛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半弯着腰,身形忽前忽后,想来是已经遇上了成年的花魁头蝮。
阿朗多慢慢探出身子,试着窥视酒坛子是如何对付成年花魁头腹,只见1只黑黄相坚的7尺大蛇,迅雷不及掩耳的冲向酒坛子的手,并且凌空喷出1大口毒液,企图逼迫酒坛子松开手中的小花魁头腹。
酒坛子似乎早就有备而来,他灵巧的向后退了1步,惊险的闪过大花魁头腹的闪电攻势,趁着对方的余势未歇,右手1巴掌打在它的头上,试图激发它的怒气。
“小心!”阿朗多不由自主的惊呼1声。
在北境广袤的沙漠与草原,蛇类并不少见,阿朗多虽不热衷于蛇肉美味,却没少见过抓蛇的场景,只不过此刻酒坛子抓蛇的技巧,倒是让他开了眼界。
虽然过去阿朗多并未见过花魁头蝮,更没听说过它的来头与毒性,但是光凭刚刚它吐出的那1大口毒液,以及快如星矢的攻击速度,阿朗多肯定这是1只极为凶险的对手。
此刻他只能远远的退开酒坛子的周边,避免自己影响到酒坛子的进退挪移,毕竟生死就在转瞬之间,他可不能成为酒坛子的绊脚石。
“那条蛇有多长?”此时阿朗多的背后突然传来这么1句话。
阿朗多随即回头,原来是躺在地上的战枭开口说的。
“多长…?大概有7尺长吧。”
“7尺长的花魁头蝮…,这是公蛇,母蛇肯定也在附近,公蛇的任务是负责攻击,然后引开你们的注意力,母蛇则是躲在暗中突袭,它的任务是夺回小花魁头蝮。
你的同伙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两只成年花魁头蝮,你得去帮帮他。”战枭此刻虽然是摊在地上,对周遭发声的1切仍是1清2楚。
“但是…,我不懂抓蛇,不知道怎么帮他。”阿朗多为难的说着。
“你不用抓它,你只要找根树枝,远远地对小花魁头蝮的方向凌空比划,躲在暗处的母蛇就不敢轻举妄动。
等你同伴将公蛇抓住之后,就能回过头来专心对付母蛇。”战枭似是经验丰富的说着。
“懂了!”阿朗多点头说着。
“稍等,把这涂在手上。”开口的是神清气爽的葫芦梆子。
葫芦梆子在1连串自行调配解药的内服外用后,立刻就压制了蛇毒,要知道5毒胖子的专长就是制毒使毒,花魁头蝮尽管毒性强烈,但是这片树林里到处都是相生相克的花草树木,花魁头蝮既然能够在此生存,这片土地上自然生有与之相生相克之物。
刚刚葫芦梆子4处搜集的花草树木,本是为了替战枭疗伤缓症,没想到在自己身上竟然先派上用场。
此刻他将刚刚用剩的药渣让阿朗多涂在手上,原矛头蝮只要1闻到这个味道,只能远远地避开。
阿朗多看着葫芦梆子原本肿成两倍的手掌,此时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除了上头还留着两个清晰的牙印,已经与1般人无异,自然对此刻涂抹在手上的药渣信心大增。
酒坛子尽管1边对付着花魁头蝮,1边仍有余裕听着阿朗多他们的谈话,此刻听到阿朗多手上涂有能让花魁头蝮却步的奇药,更是让他信心大增。
那只公的成年花魁头蝮,不知是闻到葫芦梆子的药草味道,还是跟酒坛子缠斗已久,此时的身形移动明显慢了下来,就连原本充沛的毒液,现在也少见喷发,看来再不用多久,酒坛子便能轻易将它拿下。
“大哥,我要活的花魁头蝮用来救人,还请你高抬贵手。”葫芦梆子1旁大声提醒着。
“没问题,等你救了人,我再扒了它的皮下酒。”酒坛子精神振奋的说着。
“不不不,请你高抬贵手,自然是请你饶了它们1家大小。”葫芦梆子解释着自己的原意。
“饶了它们1家大小?这又是为了什么?它们可是花魁头蝮,如果放了它们,要是它们怀恨在心,反过来报复我们呢?”对毒蛇习性再是熟悉不过的酒坛子,不解的问着葫芦梆子。
“因为我要用它们的毒液来救人,还得配制1些解毒秘方以备不时之需,严格来讲,它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世间万物皆有情,我们不能恩将仇报。”葫芦梆子解释着自己的用意。
“行,听你的,吃蛇什么时候都能吃,不急于1时。”酒坛子话音未落,便已经1把捏住成年原矛头蝮的7寸,然后将这两父子都交到葫芦梆子面前。
“好俊的身手,我师父抓蛇抓了1半子,是美人湾沙漠出了名的蛇王,只怕跟大哥1比,还得差上老大1截。”葫芦梆子称赞着酒坛子的身手。
“你师父是5毒胖子?果然不是1家人,不进1家门!我跟你师父有数面之缘,1起喝过好几回酒,当然也吃过好几回蛇肉。”酒坛子开心说着。
“救人要紧,请先容我救人。另外,还请各位提防那只还躲在暗处的母花魁头蝮,它的丈夫与孩子现在都在我们手上,就怕它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拼命。”葫芦梆子提醒着大家。
“你放心救人,这里有我。”酒坛子自信说着。
葫芦梆子没再里会酒坛子,他马上将1切必要的药材重新做了整理,接着又请阿朗多帮忙再去取些刚刚被自己用掉的药材,转身便开始为战枭调制药品。
“又要麻烦你了。”战枭有气无力的对葫芦梆子说着。
“是我得先跟你抱歉。因为这里的药材有限,我能配制的解方自然也不尽人意…,这药顶多能让你多活几年,至于你的1身武功…,怕是半点都留不下来。”葫芦梆子沮丧的说着。
“这都是天意,你已经尽力了,我只能感谢。”战枭无奈的说着。
“还有,这药…,因为这附近能找到的都是毒物,我也只能以这些毒物为基底去为你调配解方,在服下这些解方之后,全身会有如中毒1样痛苦不堪,尤其是骨裂骨折之处。
这些剧毒会强烈刺激你身上的任何伤口。换言之,你的断骨处也会因而受激再生,这是眼下唯1让你骨骼恢复的做法,只是那种剧痛是由内而发,没有任何药材能帮你减轻12,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所幸那位酒坛子大哥带了些解毒药方,你在每回服药后的半个时辰,只要即时喝下解毒药方,剧痛便能大幅缓解。”葫芦梆子先解释这解方可能给战枭带来的不适,好让战枭事前能够有所准备。
“所以你调制的这个解方,我还得吃上许多回?”战枭皱着眉头问着。
“是。774十9天,每天早晚两回,每回得让药效在体内行走半个时辰,但凡中断任何1回,所有努力便将前功尽弃。
但是你放心,这4十9天我会寸步不离。”葫芦梆子不忍的说着。
“我知道了,来吧。”战枭惨笑说着。
在葫芦梆子对战枭解释疗伤过程的当下,战枭也已经有所准备,尤其他身为练武之人,打小没少吃过苦头,不管是练武习武的伤筋动骨,还是被师父师兄的拳打脚踢,这都是练武之人的必经之路,他以为再痛也不过尔尔。
直到他喝下葫芦梆子为他调制的剧毒解方,才1入口,剧痛就从咽喉1路流进食道、肠胃、5脏6腑、4肢…,等到它们1路走过全身,最后便胶着在骨裂骨折的地方,就像千针万刺扎在指尖般的痛不欲生。
这样的痛苦1次便终身难忘,战枭却得连续经历774十9天,再加上早晚各1次,这将近百次的生不如死,如果战枭不是身怀重责大任,在他第1次尝到这般痛苦之后,即便是死,也不会再想遭遇第2次。
站在1旁的酒坛子与阿朗多,尽管未曾听到战枭发出1声呻吟,却能从他的表情了解1切,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咬出两排深深的的牙印,鲜血从牙印中溢满上半身,再加上半个时辰从未停歇的全身颤抖,无需任何言语形容都能想象此刻战枭正在经历的1切。
半个时辰1到,葫芦梆子便以最快的速度将酒坛子带来的解毒药方灌进战枭嘴里,这时候,早1刻让战枭把药喝下去,便能早1刻脱离那无边地狱。
众人看着战枭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大家才跟着松了口气,尽管未来还得经历近百次同样的折磨,至少在当下的这个时刻,都为了他能活下来而感到欣慰。
“为了我,大家在这里已经耽搁够久的时间,我们得赶紧追上那两只巨狼,把小南藏给救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刚缓过气来,战枭便立刻提醒大家。
侠之大者自是有恩必报,战枭之所以愿意下定决心,咬着牙接受葫芦梆子的治疗,除了他肩负北境百年大期的重责大任,就是报答小南藏曾经的救命之恩。
“小南藏就是那个被叼走的孩子吧!他怎么了?什么东西来不及了?”酒坛子好奇的问着。
葫芦梆子简单的说了1遍小南藏的遭遇,也让酒坛子与阿朗多知道他们前来阴阳海的目的,再加上眼下已经死了1个8两金,残了1个战枭,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南藏丧命于此。
“罗刹蕈王?你们相信这玩意真的存在?”阿朗多半信半疑的问着。
“不管是真是假,这是小南藏目前唯1的机会,我承蒙小南藏的救命之恩,必须为他拼命1博。”战枭语气坚定的说着。
阿朗多看着此刻的战枭,就连举手抬头都力有未逮,拿什么在这里夸夸其谈?难道是要大家为了他与小南藏之间的恩怨去陪着玩命吗?更何况现在叼走他的是幽冥恶狼,说不定现在的小南藏早就成了牠的果腹之物。
于是阿朗多继续看往1旁的葫芦梆子,要看看他是什么主意,虽说双方本就是素昧平生,就算扔下他们不管,于情于理都谈不上亏欠。
只是葫芦梆子刚刚所露的这1手神技,居然能化腐朽为神奇,只靠1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就能将奄奄1息的战枭给救活过来,如此神乎其技,阿朗多做为1个商人,岂有不结交的道理。
更何况眼下身处危机4伏的阴阳海,未来还会遇上什么麻烦谁都无法预料,倘若身边能有这样1个神医同行,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1块馅饼。
“1来是师父之命,2来是医者父母心,再加上这孩子是我同门师弟的胞弟,我也算得上小南藏的长辈,岂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
尤其你看战枭兄弟都已经伤重至此,却还不忘记小南藏对他的恩义,我又怎能弃朋友之义于不顾,所以不论罗刹蕈王是否真有其事,但求尽力!”葫芦梆子云淡风轻的说着。
“兄弟言重了。我只是想,接下来我们得去找我们的主人,而你们得去找你们的小南藏,看来这1路应该是结伴而行,这才多嘴问了1句。”阿朗多见对方两人有志1同,也只能从善如流。
“北竟如此之大,我们能在这里巧遇,那也是难得的缘分,能有此荣幸与两位同行,我们自是求之不得。”常年行走4方的酒坛子,自是知道多1个朋有就多1条路的道理,尤其眼前这两人看来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就算彼此无所求,也是值得1交的朋友。
“既然如此,两位请容我冒昧的问上1句,这幽冥孤狼是在怎样的机缘之下,成为你们的主人?
我别无他意,只是我看两位气宇不凡,不像是会甘于人仆,此间必有奇遇。”葫芦梆子开门见山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两位刚刚在对抗那只巨狼的时候,难道不曾感受到牠试图影响你们的意志吗?”酒坛子同样是开门见山回答着。
“这意思是说,两位的意志已经被幽冥孤狼所控制?依我看,不像。”葫芦梆子身为大夫,自然1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两人的意志是否遭到狭持。
“控制?我不会用控制这两个字来形容主人跟我们之间的关系。事实上,是我们主动找上幽冥孤狼,而幽冥孤狼用牠的意志邀请我们当牠的仆人,我们便欣然同意,如此而已。”酒坛子坦白的回答葫芦梆子的问题。
“你的主人是幽冥孤狼!那另外1只巨狼又是哪来的?”葫芦梆子听到这个答案,眼睛立刻闪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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