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不麻烦几位爷了。”
老头嘴皮子张了半天，总算是讪讪的说了句话出来。
旁边几个伙计要不是看苏白在场，估计早都笑出声来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头还死不开口，真的是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真以为周家的古董行是慈善机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有什么麻烦的，正好这几天都有时间，走吧，去瞧瞧你那重病的孙女去。”
苏白眉头向上挑了挑，指着门外没漫不经心的说道。
“别别别，各位爷都是大忙人，老汉我这点小事真的不用耽误各位的时间，我一个人回去就成。”
“我看你刚才不是还很急吗？怎么重病的孙女都不用去看最后一面了，你看你这爷爷当得，还不如一条狗。”
这老头就是一根油盐不进的老油条，都到这份上了还在他娘的扯七扯八。
苏白瞬间就失去了耐心，朝边上的袁树他们使了个眼神。
“现在还跟我废话，拉到后面堂子里去给这位醒醒脑子，我估计他到现在还没睡醒呢。”
“得嘞，白爷。”
“白爷您就瞧好吧，这种老油条我们哥几个见识的多了，保证几棍子下去什么事情都得吐出来。”
小六依旧守在门口，有准备进门的游客都被暂时没货几个字给打发走了。
反正现在朝天宫这条街上就剩下周家三间店面还是好的，其余几家的铺子基本上被烧的差不多了，就算从这里出去了，生意还是得在周家的店里做。
另外几个伙计已经拉着老头往店铺后边的弄堂里走去。
老头脸都吓白了，额头上冷汗直冒，但不知道还在顾忌什么，到现在还在死撑着。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带我们去你们的老窝，要么今天被打死沉江，你选一个，不要说老子没给你机会，周家的势力你应该知道，死了都白死老子告诉你。”
跟着几个伙计走到弄堂，老头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左脸贴着冰凉的地板砖，脸色煞白，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爷……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敢说呐。”
老头一脸颓然，带着哭腔说道。
“那就还是没睡醒咯。”苏白眉头一皱，厌恶的扫了老头一眼，“动手！”
这老头已经成功让苏白失去了所有耐心，浪费了半个多小时就这么一句话，真当苏白不敢动手？
这要是放在别家，这种下三行来店里行骗，拿水货骗钱早就被打断双手装进麻袋扔江里洗澡去了。
这些下三行里确实有他们的行规，但这不是苏白要考虑的事情。
要么开口要么死。
就这么简单。
现在应天城城这么乱，苏白事情多着呢，哪有那么多时间跟这老家伙废话。
“是，白爷。”
其中一个伙计拿出一根木棍，从老头身后直接一棍子砸到他后背上，只听到嘭的一声沉闷声响，老头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脚下咚咚咚连着往前连着奔了好几步，差点一头撞到墙上去。
只是还没等他脚跟站稳，后颈上的衣领已经被袁树一把抓住。
弄堂中间放着一口至少有半人高的大套缸，周围屋子四角上滴落下的雨水全部汇集到里面，平时用来浇花什么的。
此刻袁树抓着老头的衣领，嘭的一声直接将他的脑袋给狠狠按到大套缸的水里面去。
老头顿时急躁起来，整个人疯狂的挣扎着，双手在外面拼命的捶打着套缸。
这种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住的。
更别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等差不多按了半分钟的样子后，袁树拽着老头的衣领给他从水缸里拉出来，老头头顶上那点头发被水浸的shi漉漉一片，整个人就跟溺水好久终于透出水面上来似的，双手抓住套缸的边沿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老头只感觉胸口都快炸开了，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
只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袁树已经抓着他继续往水缸里按了下去。
如此反复来回了三四次后，老头终于受不了了，顾不上chuan气，一脸惊恐的看向苏白。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了。”
“求你们别再这么折磨了，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老头这把年纪哪里抗的住这样的折磨，没几下就撑不住，之前还油盐不进的他此刻就跟漏了洞的筛子似的，恨不得把知道的不知道的全给说出来。
……
半个小时后。
袁树开车，除了老掌柜在店里看店之外，所有的伙计都跟着苏白离开。
“知道中和桥在哪吧？”
坐在副驾驶上，苏白瞥了一眼袁树。
按照刚才老头招的，老窝就在中和桥附近的城中村里藏着。
“知道啊，白爷，没进店里前，我一个人来应天城没钱就跟一个人住中和桥城中村里，那时候是真的穷，只能租的起一个地下室，晚上那地下室里跟本没法子安生，到处都是老鼠啊蟑螂啊之类的，一个地下室被隔出来整整八间，屁大点地方塞进去一二十号人。”
袁树点点头，他太知道了。
一个人在中和桥那边住了大半年时间，这才进店当了伙计。
后座上小六他们把老头困在中间，老头一脸颓然的样子，衣领上的水还没擦干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前听这老家伙说有他们一群人都是跟着师傅来的，叫什么罗元奎，是这个道上有名的外八门高人，手下徒弟联通小老头在内总共七个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就靠着他师傅罗元奎一手做旧的本事在全国各地乱窜诈骗，基本上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捞到钱就走。
外八门又叫外八行，因为不入三教九流，才被称为外八门，前清的时候就有，分别是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这八门又被称为五行三家，老头他们这一行属于金点，以诈骗为生。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后，跟着老头的指点，袁树开着面包车停到一个巷口前，往里走是一座早就没人住的旧院子，从墙外往里看都能看到半人深的杂草。
“就这？”
苏白扭头扫了一眼老头。
“就是这里，我们来应天城后一直就住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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