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躺椅上的两人顿时惊诧地扭过头来,望向潘卫东。
潘卫东这才看清了院内的状况,1时间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尴尬得直挠脖子。
“唉。”苏含笑遗憾地直起身,向温端然伸出了手。
“走吧,去看看。”
当3人赶到赵岳丰家的时候,救护车也在同1时间抵达了现场。
急救人员从屋内抬出了赵岳丰,只见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1把水果刀还插在腹部,反射着刺眼的寒光。强烈的血腥味和不知名恶臭扑面而来。
医护人员用白布按压着伤口,并垫高了他的脚和头部,努力想要缓解出血。
可即便如此,赵岳丰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痛苦得5官扭曲,发不出半点声音,嘴边不断淌血,看起来1碰就碎。
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的人,今天就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实在是让人惊骇。
只瞥了1眼,苏含笑就立马移开视线,顿觉胃里翻涌,身上发寒,心中5味杂陈。
目送救护车远去后,苏含笑走入了赵岳丰家中,见到了人群里的凶手。
喧闹的人群中央,1个中年妇女跌坐在地,她满手都是血,身上也被溅了不少,右手虚握着,不住地颤抖,眼神失去了焦点,迷茫地望着右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她口中念念有词,1会儿疑惑,1会儿焦急,最后突然变得癫狂,爆发出了汹涌的恨意。
见她又要失控,搀扶着她的中年男人急忙抱住她,将她的双臂牢牢禁锢在怀里,不住地低声安慰。
旁边的人聚在1起窃窃私语,7嘴8舌地议论着。
苏含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片刻,就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女人,是赵文轩的母亲许燕,也就是赵岳丰的弟媳,旁边的男人则是赵岳丰的亲弟弟。
事情的起因,说到底还是赵文轩的案子,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赵文轩不过是赵岳丰的白手套,可奈何证据都被清理干净了,眼看着就要结案上法庭,赵文轩即将要成为赵岳丰的替死鬼。
许燕这个当妈的自然不会甘心,她先是用尽1切手段,想要拿到赵岳丰犯罪的证据,可都无功而返。
随后她又想联合其他人,逼赵岳丰认罪,换出他们的孩子。
只可惜,赵岳丰是丝毫不顾及往日情面,直接大门紧闭,拒不见客。这几日,不少货车驶入他家,装了满车红木家具,乘着夜色悄悄离开。
看着那些奢华的家具,许燕的眼睛都要滴出血来,她仿佛在那些家具上,看见了儿子痛苦哀嚎的脸,她听说,进了那里面,没有靠山的人都会日日受欺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她好恨啊,恨这些作恶多端的畜生,凭什么他们可以逃脱惩罚,凭什么他们能过上好日子!自己的儿子,却要从此坠入深渊!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今天1大早,她就托人给赵岳丰带话,说儿子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但赵岳丰必须给足赔偿。
1听可以用钱解决麻烦,赵岳丰当即放松了警惕,决定亲自接待许燕,挽回几分情面。
之后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他们只听见许燕发出了1道恐怖的尖叫,等众人闯进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血淋淋的画面。
赵岳丰躺倒在地,捂着腹部痛得失声,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呕血,明晃晃的刀刃插在他的腹部,带着摄人的寒意。
许燕则跌坐在地,满手鲜血,捂着脸又哭又笑,不停地自言自语,好像在和谁道歉。
众人便急忙联系了120和派出所,同时叫来了许燕的丈夫。
在场最痛苦的人,也许就是许燕的丈夫了,1边是兄长,1边是妻儿,他夹在中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没过多久,警察便赶来了。
领头的张所长和苏含笑接触过几次,知道她的身份,因此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他便让下属将许燕带回去,自己则单独和苏含笑交谈了起来。
花园的僻静角落里,张所长环视1圈,确认没有旁人,这才斟酌着开了口:
“苏村长啊,我知道你手腕了得,可凡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啊。1旦出了大事,你这个村长也不好做吧。”
眼下所有人都觉得,这1切都是苏含笑计划好的,毕竟前脚苏含笑房子被烧,后脚刘家赵家就倒大霉,怎么看都是她的报复。
“唉,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真没想闹出人命,说白了,和他们结仇我能有什么好处呢,我只是想带着村里发展赚钱啊。这事儿吧,我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的发展,连我也没预料到啊。”
苏含笑蹙起眉头,满脸无奈,两手1摊,看起来也是心情沉重。
见状,张所长不由得长叹1口气,劝道:
“这阵子你还是先别呆在村子里了,等事情了结,该抓的抓,该放的放,你再回来吧,我真担心又闹出人命啊。”
“行,我也正好打算出个差呢。”
知道张所长的1番好意,苏含笑从善如流。
从赵岳丰家中回来后,苏含笑4人就开了个小会。
“窦姐、卫东哥,最近村子不太平,我又拉了太多仇恨,担心被波及,所以我想和端然出个差,去调研1下,短则半个月,长则1个月吧。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们及时和我联系。
修路这1块呢,就要辛苦卫东哥跟进对接1下,确保尽快修好。
至于窦姐,如果这段时间有人想搬离村子,你可以和他们谈1谈,把宅基地和房子流转到村集体手里,价格都好说,还有河边的电镀厂,你早点放出风声,说我下1步要整治河道,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
听了这个安排,窦姐和潘卫东都没有异议,默默点头,垂首不语,气氛1下子沉重了起来。
如今赵岳丰还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虽说是罪有应得,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大家眼前,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是太大了。
尤其是窦姐,她看起来强势,实际却是个软心肠,今天看见许燕的模样,同为母亲的她感觉心都要碎了。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处在许燕的位置,会有多么痛苦绝望。
看得出大家心情不佳,苏含笑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无论多么正确的分析,也会显得冷血无情。
会面就这样在1片惨淡中结束了。
当天夜里,苏含笑被噩梦惊醒,浑身虚汗,被子好像是吸满了水的棉花,重重的压在身上,沉得叫人呼吸不上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伸出手在脸上胡乱抹了1把,只觉得身上既闷热又发冷,索性掀起被子,倒了杯水,站在走廊上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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