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窦姐放下了挥舞的扫把,单手叉腰,傲立原地,瞪着她的丈夫,大喝:
“给我爬起来,有客人来了,别丢人显眼。
这个月的家务你全包了,算打工还钱,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钱,就把你吊在家门口打!”
说完,她把手里的扫把往丈夫身上1丢,转身给苏含笑2人开门。
她丈夫则像个没事人1样,利索地爬了起来,捡起扫把就开始清扫院子,显然是对这1套流程习以为常。
苏含笑站在门口,1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笑吧,好像有点欠揍,同情呢,又不知道该同情谁。
窦姐却是浑然不在意,扬起了热情的笑容,把2人迎进来,随口解释道:
“让你们见笑了,我这个丈夫啊,实在气人,不教训不行!来来来,快进来坐!老刘啊,去倒茶。”
窦姐的丈夫老刘听令后,连忙放下扫把,走到厨房端来热茶。
苏含笑和温端然略显紧张地落座,视线立马被屋内的陈设吸引了。
不大的客厅里,摆满了陈旧的木质家具,常年没有保养,许多家具的表面都已破损,显得暗淡无光。
真正化腐朽为神奇的,是各式各样的手工装饰。
白色的北欧风编织花篮挂在门口,里面插着几支鲜嫩的雏菊,1抹亮黄色瞬间点亮了4周。
柜子上摆放着夫妻2人的合照,相框周围塞满了各色干花,为朴素的照片平添许多浪漫。
客厅的茶桌上,则是摆着1束鲜花,与苏含笑曾在苏家别墅里见过的不同。
这瓶插花没有铃兰这样昂贵的花材,也没有特意设计的造型。
而是田间地头常见的野花野草,搭配上几支太阳花,随意地插在陶瓷花瓶中,反倒颇具生命力。
鲜花和巧思装点着小屋,带来了强烈的田园气息。
苏含笑仔细打量着周围,忍不住出声询问:
“窦姐,你家里可真漂亮,这些花都是你放的吗?”
闻言,窦姐挑了挑眉,半是得意半是嗔怪地朝老刘1指,嫌弃道:
“啥啊,我1天天忙死了,哪有闲工夫捣鼓这些。
喏,都是我家老头子搞的,他打小就爱侍候花花草草,爱做小玩意儿。”
说到这里,窦姐脸色浮现出怀念,叹了口气:
“当初啊,我就是被他1天1朵花,1天1个小礼物给骗到手的!要不然,我哪用过这种苦日子。”
窦姐的丈夫老刘刚好端着茶走了过来,听到这话,连忙凑上前,狗腿地给窦姐按摩,1口1个“老婆辛苦了!”“老婆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啊!”,真是情绪价值拉满。
这场景,把苏含笑2人雷得不轻,急忙端起茶杯掩饰尴尬。
茶杯1凑近,浓郁的玫瑰香便借着热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浅饮1口,茶水微涩,应该不是什么好茶叶,可加入了玫瑰花后,却带上了几分清甜,别有1番风味。
见苏含笑2人目露惊喜,老刘立马得意了起来:
“这玫瑰花可是我精心养护出的大马士革玫瑰,香气和滋味都是1流的!”
“确实不1般,香味浓郁,清甜宜人,您打不打算做出来卖呀,我先预定几份!拿去送礼。”
苏含笑当即出声捧场,把老刘哄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窦姐连忙猛拍老刘手臂,让他收敛些。
不料苏含笑居然是认真的:
“窦姐呀,您别太谦虚,我是真心觉得刘大哥的手艺很好,以后我们村里要搞绿化,搞旅游啊,正需要他这种专业人才呢!”
窦姐闻言瞪大了眼睛,脸上不由露出喜色,她老早就对丈夫的工作不抱希望了,却没想到这些败家爱好也能挣钱。
苏含笑继续乘胜追击:
“今天我们来呀,本来是想邀请您做妇女主任,平时呢调解1下纠纷,没事就组织妇女跳跳舞,打打太极拳。
可没想到啊,还发现了刘大哥这么个人才,等村里搞了绿化,我就请刘大哥来当村里的园丁。
工资肯定比别的村高,你们看怎么样?”
窦姐1听,不仅自己能当妇女主任,多赚1份工资,还能顺便解决了丈夫的工作,顿时心中大喜,连连点头,对2人感激不已。
苏含笑见事情谈妥,婉拒了窦姐1起吃中饭的邀请,便准备起身告辞。
窦姐连忙用胳膊肘猛戳老刘,让他寻些小玩意儿送给2人。
老刘思索片刻,灵光1闪,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棕色小瓶子,强行塞给温端然,冲他耳语几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温端然听后,满脸迷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最终盛情难却,收下了这个小瓶子。
见苏含笑冲两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老刘相当得意地咧嘴1笑,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哼着小曲背起手就往回走,1副深藏功与名的小姿态。
看温端然似乎不想多说,苏含笑也懒得问,多半是啥男生之间的小秘密吧。
2人紧接着赶往潘卫东的家,却扑了个空,接待他们的是潘卫东的父亲潘老爷子。
潘家父子住在老房子里,黄墙黑瓦,4处漏风,靠着捡来的塑料布糊墙,才不至于漏雨。
偌大的屋子已经塌了1半,只剩下右侧几个房间尚且完好。
除开必须的厨房卫生间,就只剩下1个卧室供2人居住,父子俩就这么挤在1起,父亲睡床,儿子打地铺,凑活过了十几年。
苏含笑2人走进客厅,发现这里只摆着两张椅子,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异常尴尬。
潘老爷子右腿残疾,行走不便,脸色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却还坚持要给2人倒茶,做好待客之道。
吓得苏含笑连连摆手,留了口信就赶紧开溜。
回去的路上,苏含笑心情有些沉重,她原先只是“知道”潘卫东贫困,今天才意识到贫困具体意味着什么。
她犹豫着开口: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换个人,他的家庭负担太大了,我怕咱们开不起足够高的薪水。
而且,村里的工作毕竟上限太低,他还年轻,又不像我们还能走出去……”
听出苏含笑内心的纠结,温端然沉吟片刻,淡淡地说:
“1会儿他来了,我们把这些都说清楚,怎么选择,还是得由他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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