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缇春不解的同时还有些许担忧。
宋珩拧着眉,凤眸讳莫如深:“应当是他发现了,所以将邪阵换了个地方。”
能悄无声息的在一瞬间将崩裂的山体和无数碎石修复,便是百年以上的大妖都没有这样的本事,他区区一个人类,怎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量,莫非那本古籍当真邪门至极,竟教一个平凡的人一步登天?
“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万不能轻易行动了,倘若激怒了他,他将邪阵设下在整个望月村,那这个村子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宋珩同意缇春的说法,“我猜他只是将邪阵藏了起来,但这样的情况,他藏不了多久,蛮月奴没有生命力,必死无疑,我想他费尽心机筹谋行动了那么久,应当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缇春想了想,道:“你说,他会杀我们吗?”
宋珩道:“按照一般逻辑,他的下一步就是向我们动手,并且最佳时机就是昨晚,他完全可以伪造一个‘天谴’的假象,让村民们误以为我们因为擅闯禁地被天雷劈死,但是,他没有。”
是啊,这一点很奇怪。
缇春思来想去捋不出思路,索性支着脑袋看窗外发呆。只是这呆她没发多大会儿,格尔图忽然找了过来。
“缇春!缇春!!”
他看起来很着急,涨红的脸上爆起青筋。
“怎么了?”缇春出屋。
“你的祭祀舞学会了没有?”
“差不
多了。”缇春如实说。
“差不多就好!快跟我走,祭祀马上开始,快跟我走!”
格尔图上手抓住缇春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外带,然而缇春沉的就像一个人型秤砣一样,格尔图不能拽动她分毫。
“你?”格尔图震惊地看着她。
缇春不明所以,神色严肃:“你等一下,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何原定后日的祭祀,今日就要开始?”
格尔图拍着大腿道:“‘老人症’爆发了!彻彻底底地爆发了!今一早上,忽然六十多户人家的人患上‘老人症’,这下不仅小孩和女人会得病,连男人都会得病了!!我们要赶紧开启祭祀,祈求得到山神的宽恕!你快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
缇春脸色忽变,宋珩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到格尔图抓着缇春的手上,格尔图感到一阵阴寒,当即松开了缇春。
“怎么回事?”宋珩面无表情地问。
格尔图气势弱了几分,将刚头的话又说了一遍。
“带我们去隔离区看看。”
格尔图欲言又止,他打不过宋珩,只好依言而行。
隔离区原本在岐山脚下,与望月村正好是面对面的关系,但前几日宋珩他们建议将村中其余小孩和女人都隔离起来,所以望月湖旁也有一间刚搭的简易的茅草屋,以及原本就有的几间房子,今早病情来的突然,村里的人来不及将人弄到岐山脚下,就通
通送到了望月湖边,是以此刻的望月湖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亦不知是生是死。
“怎么会这样。”缇春难以置信,她俯身去探脚前几人的脉搏,已然没有了呼吸。
迟鹰比他们早到一些,“‘老人症’似乎即得即死了,今早送来的近百余人,几乎无一生还。”
缇春心惊肉跳,一时指尖感到麻痹。
格尔图离着老远,见缇春的神色也猜出了七八分,他朝着缇春喊道:“缇春县主!你究竟准备好了没有?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越来越多的人往望月湖边送,缇春神色肃穆地看着四周,“依戈和阿兰呢,怎么不见他们?”
迟鹰脸色不算太好:“我今早醒来就没看见他们,问村中人,他们也说没看见他二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不见了?”
“嗯。”
缇春顿感不妙,罪魁祸首不见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全然不敢深想。
缇春看了眼宋珩,默契只在视线碰撞的一瞬间,下一刻,她扬声对格尔图道:“今晚祭祀,你现在就去准备!落日十分,望月湖旁,我要看见全村的人!”
格尔图大喜,重重应了声立马就去了。
缇春顾不上其他,她来到刚送来的患病的人的身旁,学着宋珩的模样为病人治疗,忙碌间白天转瞬即逝,待缇春再看见格尔图时,已然近黄昏。
“缇春县主,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去换衣裳啊!”
缇春精疲力尽,她与宋珩
还有迟鹰脚不沾地忙活一整天,此刻眼前已冒出了星星,缇春晃了晃脑袋,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回依戈和阿兰的家中换衣裳去了。
回来时,缇春又问一遍格尔图依戈兄妹的下落,格尔图亦挠挠头,疑惑道:“不知道啊,我们也找他们一整天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消失这么久才对啊,毕竟祭祀还要依戈主持呢,他酿的,他不会真带着他妹妹跑了吧?”
缇春沉默片瞬,问了格尔图另外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依戈和阿兰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蛮月奴’吗,村里上下谁不认识她?”
“哦?听你这意思,她在村里很有名?”
格尔图道:“说不上有名吧,就是人太奇怪了,村里人想不知道她都难。”
“哪里奇怪?”
格尔图一头雾水,“你问这个干什么?”
缇春强硬道:“你只管答就是了。”
格尔图看了眼时间,距离祭祀还有一会儿功夫,便耐着性子给缇春讲了些许:“她呀,是从村外来的,你知道吧,好像说连雍州城的人都不是,起先呢是我们村长看上了她,也不管她带着两个孩子,就娶了她,按理来说,我们村长待她那么好,她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但是没想到,她竟处处与我们村长唱反调!”
“比如?”
“比如就祭祀这事,每年村里祭祀,她都跳出来第一个喊不同意,说什么这是恶俗陋习,我们应
该摒弃,不应该传承。笑话,我们望月村流传了千年的习俗文化,怎的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陋习了,她一个外面来的,懂什么祭祀,懂什么山神,她一点都不懂!”
“起初吧,我们看她是外面来的,不了解我们这里的风俗,所以‘不知者不怪’,加上她还村长的夫人,就都没把她当回事,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撺掇村里的女人和她一起抵制祭祀,这还得了!”
“说起来她的那张嘴也是厉害,说动了村里许多女人和她一样,都反了天了,夫也不从了,子也不教了,反倒宣扬起什么‘男女平等’,你听听你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缇春追问:“后来呢?”
“后来,她就死了。”
格尔图的眼神闪过些许的不自然,缇春迅速捕捉:“死因是什么?”
“饥荒。”
“饥荒?”
格尔图好像有些烦了,皱着眉头道:“就是前年,望月村收成不好,秋收的粮食供养不了全村的人,所以我们就提前‘送葬’了一些老人,其中就包括她。”
缇春捋顺思路:“你的意思是,她还没到六十岁,但是因为饥荒不配得到粮食,所以被你们提前送走了?”
“可以这么说吧。”格尔图很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毕竟那年冬天望月村上下送葬的可不止近六十岁的老人,还有不少中年女人,多余的女孩,总之他们把可能会浪费食物的人,都杀死在
了那个冬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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