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春今日还算幸运,竟在晌午的档口碰见了金月酒楼二层靠近大堂位置的席位。
“几位要点些什么?”
“紧着今日的招牌上,一份要辣,一份不要,再来两壶好酒。”
金月酒楼的店小二听着这熟悉的点菜方式,加之缇春艳丽的身影还有那惹眼的珍珠耳饰,当即认出了她:“原来是缇春县主,县主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
缇春笑的像朵花儿:“你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县主大人口味独特,出手阔绰,小的便是想记不住都难!得,您在这稍作片刻,小的这就去给您上菜去!”
金月酒楼的小二个个都是人精,每日来往酒楼的人的身份皆不可小觑,所以他们得把眼睛睁大咯,好好地一个一个地记清了,这样才能更好地服务于这些达官显贵。
迟鹰犹记初次与缇春用膳时缇春的口味,他实在忍不住问道:“青州城不该比上京饮食还要清淡些吗,怎的缇姑娘你……口味如此之……重?”
缇春认真想了下回答道:“可能因为……我是个例外?我们全家,包括我家的狗,都吃不了一点辣,但我却非常喜欢吃辣,而且越辣越好。”
迟鹰想起那些红艳艳的颜色,蹙眉道:“那你的胃,能受得了?”
缇春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你们家公子,让我很是意外,你们修行之人不是常年饮素吗,怎的吃辣也这般厉害,上次我点的辣菜,你们家公子面不改色地都用了,一点被辣到的反应都没有。”
迟鹰的面色变得有些微妙,他偷看了眼宋珩,说道:“可能我们家公子和你一样,都是天生的吧。”
缇春勾勾唇角,信了,反正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解释。
不多时,小二将菜上齐了,临走前他特意指着一道鸡汤给缇春解释:“县主大人,这道素鲜鸡可是本店招牌中的招牌,前几回您不赶巧,都没赶上这道,这回小的让厨房给您挑了只最肥美的鸡现杀现炖,您尝尝,保准您一口下肚到了明日还在回味!”
缇春教小二夸张的说法逗笑:“这么神奇?”
“自然!就我们这道素鲜鸡,那回头客是数不胜数!有不少人那是天天吃都不够的!”小二笑的见牙不见眼,金月酒楼有如此厉害的美食,他也跟着与有荣焉似的,“得,那小的就不打扰诸位贵人用膳了,有事您等再喊我。”
“去吧去吧!”缇春像只兔子似的挥挥手,而后兴冲冲地想要试一试这素鲜鸡,“闻着好香哦,怪不得叫‘素鲜鸡’,原来是不加任何除鸡以外的食物,只用几味调料炖出来的。”
缇春嗅够了,便用汤匙先给宋珩盛一碗,然后再给迟鹰盛一碗,最后给自己盛了一碗。那鸡汤刚端上来时迟鹰便暗暗吞口水了,此刻汤碗到手,他便无需再忍,正待一饮而下——
“赵河澄在哪!出来!”
一道蛮横又粗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随着那声质问,楼下又相继传来摔打桌椅的声音,用饭的客人当即惶恐散去,不明所以地看着来人。
缇春喝汤的手亦是一顿,她稳稳地将汤放回去,伸头看了眼来人:“是折柳司的人。”
却听迟鹰咬牙切齿道:“周应淮。”
这明显带着敌意的口气引缇春生出几分好奇:“周应淮是谁?”
迟鹰冷哼道:“折柳司玄使,排位第三,上次公子命悬一线,就是他阻挠我,不许我找御医。”
迟鹰说的上次,应该就是那夜出逃,宋珩及时赶来救下她的那次,缇春记得那时迟鹰不仅找不来御医,好像还让人揍了一顿。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缇春对此人也生出几分不喜来。
店小二见周应淮来势汹汹,甚至还吓到了在这用饭的客人,他急匆匆地上前去,陪着笑脸:“周玄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如此大动干戈?”
周应淮不屑地笑道:“折柳司办案,也是你等小人能够过问的?我只问你,有没有见过赵河澄。”
“赵公子……”小二一时还真没想起来,“每日来往酒楼的客人众多,有些贵客并非由小的接待,小的可能就没什么印象,这样,小的现在就去给周玄使问,周大人还请稍等片刻。”
周应淮没那个耐心:“不必了,事态紧急,我的人会亲自去搜。”
众多玄卫鱼贯而入,店小二看着那一道道玄色的身影,心都凉了半截,“哎呀周大人,这这这、您这贸然带人闯入,会吓到我们酒楼的客人的呀!”
周应淮不以为意,眼神中还多了几分狠辣:“怎么,你们金月酒楼的客人,何时竟还比折柳司的案子更重要了?”
周应淮逼近半步,徐徐问道:“你知不知道折柳司现在在查什么案?择选作弊的大案!今年的择选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人数较往年非同寻常的少!圣上大怒,下令折柳司彻查!”
说及此,周应淮将头一转,看向众人:“正好,今日我也给你们传达一下圣上的旨意,即日起,作弊者凡主动自首,减刑,或再主动提供其背后之人的线索,圣上算你将功折罪,既往不咎,但倘若你作了弊,还始终保持隐瞒,圣上也绝不姑息,诛,九族。”
话音落地,人群中泛起骇然的声色,缇春与他们无异,脸色也变得微白:“诛九族,圣上的惩罚会不会太狠了些?”
迟鹰亦变得严肃:“是为了杀鸡儆猴吧,今年的招生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只希望那些作弊的人能够及时站出来,免于九族之罚。”
经玄卫这么一闹,没有人有心思再用膳下去,所有人看着周应淮和玄卫们查进查出,不会儿,周应淮便与缇春等人撞个正着。
“哟,宋玄使,在这金月酒楼可是不常见你啊。”
周应淮一见宋珩便出言不逊,迟鹰欲发作教宋珩制止下,周应淮便变本加厉:“这位就是宋大人新娶的夫人吧,缇春县主,久仰大名。”
缇春笑而不语,周应淮见他们都不说话,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当宋大人为何忽然出现在金月酒楼,原来是沾了缇春县主的光,我记得,缇春县主的父亲是青州城的首富,宋大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宋珩快要按不住迟鹰了,但他忘了对面还坐着个缇春:“周大人,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一句话?”
周应淮反问:“什么话?”
缇春看着他的眼睛,无比真诚地一字一顿道:“周大人,你生的真的好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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