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路屹安更是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缇春。
“你说什么?”
缇春不疾不徐道:“我说,路玄官得道歉。”
路屹安又怒又笑,神色透出几分狠戾,“缇春县主,我没听错吧,我为了书院的招生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对大兖有用的人,是我对书院、对折柳司尽职尽责,更是我对圣上的忠心,我缘何要向你和他道歉?”
“你为了书院,就可以枉顾他人性命?”缇春字字珠玑,“卫先生,您刚头没有看见,这位路玄官仅仅因为那齑粉怀疑我,就趁我转身之际以白虎石像攻之,倘若宋玄使没有及时赶来,那么您现在看见的就是我的模样,就是尸体一具!这也是路玄官所谓的,为了书院,为了折柳司,为了圣上吗!”
“你!”路屹安欲上前,教他的护卫拦了下来。
宋珩适时地把缇春护在身后,缇春有了他的庇佑,反而更有底气了似的道:“卫先生,我说的是真是假,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您大可以问问他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刚头又是不是路玄官先动的手。”
卫青山哪里用问,路屹安是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缇春说的那些事是他能干的出来的,只不过以往这些事没人提就都算了,但如今缇春将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来,就没办法那么草率的收尾了。
卫青山假模假样地咳了下,他看向路屹安,示意他这么多人看着呢,到时候如果他们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传出去,对他和整个荣国公府的名声都不好,“路玄官,你怎么说?”
路屹安自是气炸肺了,但此刻这种情形,他是把牙齿打碎了,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路屹安在身旁护卫的百般安抚下,吞着气血翻涌的怒火道:“缇春县主,对不住。”
缇春尤不解恨:“还有呢。”
路屹安差点把鼻子气歪,这么多年,他就没向宋珩低过头:“宋玄使,刚头一时情急,还望见谅。”
虽说这话他说的咬牙切齿的,但缇春听着总算舒坦了几分,“既如此,路玄官的歉意我们便收下了。”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卫青山一个头两个大,匆忙离开了此地,而他走后,路屹安微微低下的头再度扬起,他看着缇春和宋珩,笑意有些瘆人,就这么无声地盯了他二人片瞬后,方缓缓离开。
随着路屹安的离去,周围的玄卫也渐渐散开,还未参与检验的人重新回复秩序,缇春则跟着宋珩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里。
“公子!”
“姑娘!”
玄卫散去后,迟鹰和阿覃才得以上前,两人各自看着自家主子,眼底满是担忧。
“怎么样,路玄官后来没再难为你吧?”
阿覃心急如焚,缇春笑道:“没有,就是瞪了我几眼,给他瞪吧,我又没少块肉。”
“那灵赋的事?”
“解决了,我们可以离京咯!”缇春悄咪咪地说道。
阿覃这会儿才算终于放下了心,她笑容灿烂道:“太好了!”
“笑笑笑,你们倒是轻松了,给我们公子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
阿覃不满道:“喂,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姑娘也是在为你们公子出气,你怎么非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呢!”
“要出气也不是这种方式!”迟鹰满是幽怨道,“我们公子平时面对那路屹安本就是能避则避,这次要不是为了救你们姑娘,他才不会冲上去,原本平日里路屹安就喜欢找我们的茬,这下好了,今后等着他五次三番地找我们公子的麻烦吧!”
“哎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
“阿覃。”
缇春叫住她。
她看向宋珩,敛去了眼尾的笑意:“抱歉宋大人,刚刚一时冲动,没有想过这些会给你带来的后果。”
“无妨。”宋珩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他的那些手段无非就是那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宋珩习以为常的神态让缇春生出几分好奇来,她跟在他的后面,忽然好想知道他和路屹安究竟因和这般不对付。
回到宋府后,阿覃第一时间去替缇春打听,而后便满载而归,“说是当年他二人同一时间进到折柳书院,因着宋大人的天赋比路玄官高一些,所以每每比试,宋大人都在路玄官的前头,因而路玄官一直怀恨在心。”
“但是不知怎么,后来一段时间后,宋大人的修炼进度就好像停止了一样,反而是路玄官,在宋大人停滞不前的几年里玄力暴涨,一跃超过宋大人,成为了折柳书院第一人。”
“再后来,宋大人就再也没有追上来。”
缇春听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宋珩曾是折柳书院天赋最好,玄力最高的人?”
阿覃眼底不敢相信但却认真地点点头:“是真的,据说宋大人五岁就验出了灵赋,然后进到折柳书院,一直保持着第一的成绩,一直到他八岁那年,因不明原因玄力停滞,后又到十三岁时才恢复继续修炼的能力。”
“八岁到十三岁,竟有五年的时间……”
“说起这个,我还打听到一件事。”阿覃放小音量,悄咪咪地说道,“听说当年,圣上有意杀死宋大人,是宋大人意外检验出灵赋,才救了他一命,后来那五年的停滞期里,所有人又要放弃他,是他忽然又恢复的能力,才又一次救下了他自己,然后自那不久,宋大人便从豫王府搬出来了,但实际上他还未到弱冠之年,虽不成体统,但圣上和豫王等人皆默许,文武百官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
缇春听的眉头一紧:“你可有问到,那五年的停滞期是缘何?”
阿覃摇摇头说不知,“便是天师条蛮也未曾查到过原因,倒是坊间有些传闻,说……”
“说什么?”
“说那是宋大人的生母造的孽,她破坏豫王和豫王妃的天赐良缘,阴险又败坏,所以他的儿子才会受到上苍的如此惩罚。”
“岂有此理!”缇春气不打一处来,“彼时宋珩还只是个孩童,他们焉能说出如此刺耳之言!”
阿覃同样愤慨:“这些只是这么多年后我们听见的只言片语,若是当年,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总之宋大人的童年很是不幸,好像长大后也没有好到哪去,想他人生短短十七载,竟如此坎坷与波澜,真教人唏嘘。”
缇春心下有些躁,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沿,一想到宋珩现在的处境,还有路屹安那小肚鸡肠又睚眦必报的性子,她都不敢想今日过后,路屹安又会想出多少法子来折磨宋珩,有那么一瞬间,缇春有些后悔了今日的举动。
缇春的思绪乱了,大脑有了一瞬的空白,就在这时,迟鹰的声音忽然从外面响起:“缇姑娘。”
“何事?”缇春回神问道。
“折柳书院来人了,请你过去一趟。”
缇春的心倏地漏跳了一下,她不确定地又问一遍:“折柳书院?”
迟鹰催促道:“是。缇姑娘,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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