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现在那边情况如何?”
章云娘讲情况说了。
少年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这一片不太平安,这个你们收着。”
说着他从随从手上接过一块木牌,递给陈幼筠。
“路上若再有人拦路抢劫,你就亮出这个木牌。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珠城、中州这一带,没人敢见了木牌,再行凶!”
陈幼筠接过木牌,低头看去,花纹古朴大方,正中一个“萧”字!
陈幼筠将木牌收入荷包。
那少年又递过来两瓶药,交代章云娘:“…白色瓷瓶温水化开内服,蓝色瓷盒外敷,专治跌打损伤!是我家祖传的,效果很好!”
章云娘赶紧接过来收好。
“少爷,这是从那山匪身上搜到的!”一名随从递上荷包。
“这是你们的银子吧?收好了!”那少年将荷包递给陈幼筠。
“天色不早了,我让人送你们到下个镇子落脚!”
“敢问恩公姓名,我们母女安顿下来好给恩公立长生牌位!”章云娘见他们要走,赶紧开口问姓名。
那少年回头挥挥手说:“不必了!”
“他叫萧梦飞!家中世代镇守…”大胡子男人回头高声说着。
那少年回头瞪了大胡子男人一眼。
大胡子男人哈哈笑着赶忙住口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远处又有一队人骑着马赶过来,马蹄激起一团团黄色尘烟。
等他们滚下马,跑到那大胡子男人和少年面前行礼时,陈幼筠才看清是当地县衙的衙役。
只见那班衙役对着大胡子男人,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大胡子男人一改方才笑哈哈的模样,表情严厉的斥责着什么。
而那少年人,背对着那班衙役,并没有开口。
那大胡子男人跟少年低声说着什么,少年点了点头。
大胡子对着衙役们挥了挥手!
那班衙役如蒙大赦,赶紧跑去收拾那山匪的尸首。
大胡子指了两个人,一路护送陈幼筠和章云娘、银杏来到最近的镇子。
等她们三人在客栈安置好后,二人告辞离开。
客栈房间内。
章云娘叫店小二送了热水上来。
银杏帮着脱了衣裳,才看见陈幼筠背上的青紫伤痕。
章云娘心疼的一边掉眼泪,一边帮着女儿洗澡。
陈幼筠实在是没有力气动弹,只能趴在那,让母亲和银杏帮着洗。
等擦干净水珠,银杏拿了萧梦飞给的外用药,取了均匀的涂抹在陈幼筠的后背。
章云娘倒了一颗内服的丸药,放在茶碗内用温水化开,喂陈幼筠喝下。
等店小二送了饭菜上来,陈幼筠已经沉沉睡去,章云娘叫她起来吃饭她也没醒。
急的章云娘催银杏出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把了脉,说是劳累太过、惊吓过度兼有内伤,吓的章云娘连连问,该如何是好!
银杏取了萧梦飞的药给大夫看。
大夫打开来,闻了闻,对着灯,仔细看了,说道:“…上好的伤药,可以用!”
方子也没开,只嘱咐说药接着用,等她休息好、缓过劲来,人就会醒了。
银杏付了诊金,送大夫出去。
纵然有大夫的话,章云娘还是不放心,和银杏守了陈幼筠一夜。
一直到第二日黄昏,陈幼筠醒来看着满室夕阳,闻着满屋子的鸡汤香味儿,愣了好一会儿,心想:这是哪?
“娘——!”陈幼筠不由大声的喊着。
“哎!”
“女儿,你醒啦!”
章云娘推开门满脸欢喜的跑到床边,俯身看着陈幼筠。
“感觉怎么样?背上还疼不疼?”
“娘,现在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下午啊!”
“我都睡到下午啦,你怎么没有喊醒我?咱们还要赶路的!”
陈幼筠说着就要坐起来。
章云娘一把按住陈幼筠。
“不急!最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先歇歇吧,把你身子养好了,咱们再上路!”
“娘!可是…”
“好了,听娘的!”
“来,娘喂你喝鸡汤!”章云娘扶着陈幼筠坐起来,靠在床头,银杏拿了枕头垫在背后。
章云娘接过银杏端来的黄澄澄的鸡汤,用勺子舀了,吹凉后,一勺勺的喂着陈幼筠。
“娘,哪来的鸡汤啊?真好喝!”
“这是娘子让我守着你,她亲自出去买回来的,请客栈大厨帮忙杀了,自己拿到房间用火炉炖了一天。就等着姑娘你醒来了给你补补身子!”银杏在一旁开心的说。
“姑娘,你可算睡醒了,娘子守着你一夜没闭眼,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就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银杏开心的擦了擦眼泪。
陈幼筠看着母亲和银杏,一脸疲惫,眼睛都红着,知道她们熬了一夜,白天也没有休息。
陈幼筠不要章云娘喂了,接过碗来,一口气喝完了,递给银杏:“再来一碗!我都饿死了!”
“别光盛汤,我要吃肉!”陈幼筠脖子伸的长长的,看着那锅鸡汤。
“哎!”银杏欢喜的答应。
章云娘看着女儿活泛的样子,开心的极了。
一连在客栈住了三天,章云娘看着陈幼筠精神头十足,这才决定接着赶路。
章云娘害怕女儿背上的伤没有好全,让女儿驾车慢慢走,免得驴车颠簸的太厉害。
陈幼筠听母亲的,不再急着赶路,反正现在离杭城也越来越远。
抽空看了看笔记,陈幼筠知道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徐州。
一路上信马由缰,让驴车慢慢的走着。有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大家都下车来活动活动筋骨,吃点东西,驴子也啃点草。
每天坐在车上,腿脚都是僵硬的。
只有在晚上睡前才能舒展开来。
这一日,中午经过了城镇,陈幼筠没有停留,结果驴车走到天要黑了,也没有看见下个城镇。
三人只得露宿野外。
陈幼筠趁着天没有黑透,选了远离路边的树林中的一块平坦开阔的空地,旁边有溪流。
先将驴车解套。
放驴子自己去吃草。
银杏去捡来一堆柴火,用火折子生着火。
章云娘从车上拿出路菜,以及买来的馒头。
又取了锅出来。
陈幼筠在火堆旁边架起石头,支了锅,银杏打了水来,放在锅里烧着。
章云娘拿米淘了,丢进锅里,将肉干抓了一把,丢进米里一起煮着。
锅里面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陈幼筠和银杏走的更远,捡了一大捆柴火回来,准备晚上烧。
走的远了,离开了火光的范围,天彻底黑了,一颗星星也无,就像是一口大锅倒扣下来,将人间遮了个严严实实。
天地间仿佛只余陈幼筠三人、一匹驴、一辆车、一堆火。
耳边不时有怪鸟的叫声传来。
等锅中饭熟了,飘出了香味,银杏手中的馒头也烤好了。
“好香啊!”
章云娘拿了碗筷,盛了饭,递给陈幼筠和银杏。
三人正要开始吃。
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是树枝被踩碎的声音。
陈幼筠汗毛顿时都竖起来了。
三个人放下碗,警觉的站起来。
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谁!”
“出来!”
“我看见你了!”
陈幼筠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柴火,指着那边,厉声喝到。
嘴上虽然叫的厉害,但陈幼筠心里害怕的手直发抖,早知道中午就在镇上投宿了。
知道山林中有野兽,她没敢离开大路太远。
可是这个时间地点,出现的会是什么人呢?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大树后面转出来。
站在火光能照到的范围之外,看不清面目,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身上像是背着什么东西,手里也拿着什么东西。
陈幼筠仔细一看,那人手中竟然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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