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筠不说话,眼睛瞟了一眼靠在车边的长枪,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横竖一死,绝不能叫他们得逞!
“筠儿,你快走!”章云娘见山匪愿意放陈幼筠,赶紧推着女儿。
“娘!我不走!要走一起走!”陈幼筠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山匪。
“傻孩子,你留下来有什么用?快走,别管我们!”章云娘害怕女儿也被扣下,赶忙劝着。
那群山匪也不急,看着这群待宰羔羊相互推让。
陈幼筠不说话,猛的抄起车旁的长枪朝离得最近的山匪挥去。
枪尖划过一个山匪的脖子,一道血液飞溅在驴车上。
章云娘和银杏吓得尖叫起来。
措不及防间,几个山匪也吓得大叫着连连后退。
那豹眼男人变了脸色,脸上凶相毕露,拎着斧头走向驴车。
“哼!没想到,终日打雁的竟然被雁啄了眼,今天居然碰上了硬茬子!”他晃了晃手中的斧头,一脸凶狠的说着。
“老五,看看老四伤势!”他眼睛盯着陈幼筠几人,头也没有回的吩咐着。
“哎!”
叫老五的赶忙去看老四伤势,另一个山匪抽出刀来拿在手上,跟在豹眼男人身边。
“二哥!!四哥伤了脖子,血流太多了,这荒山野岭的,没有大夫,怕是不成了!”
“二哥!别放过他们!!”那山匪满手是血,捡起大刀,跨过老四,走过来红着眼睛凶狠的说。
“娘,你和银杏进车里去!”陈幼筠横坐在驴车前头也不敢回的吩咐着章云娘和银杏。
章云娘不敢放女儿一人在车外面对山匪,银杏眼急手快的将章云娘拖进车里。
章云娘和银杏扒着车门,紧张的看着车外的情况。
陈幼筠看着豹眼男人,和另两个山匪,一步步逼近驴车。
满腔孤勇,瞬间熄灭。
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长枪,横挡在身前。
刚刚出其不意,居然伤了一名山匪,陈幼筠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可是陈幼筠转眼就后怕起来,本来只想着破财免灾,可是眼见着母亲和银杏,被山匪发现。
若是落到那山匪手中,清白有失倒是其次,就怕被一众山匪欺凌,性命难保。
急中生智,陈幼筠拿起了山匪顺手靠放在驴车上的长枪。
伤了山匪一个人,怕是难以收场,现在求饶都没用了。
看来今天她们要死在这里了,陈幼筠心想。
伤了山匪,再被山匪俘虏,那山匪为了泄愤,自己肯定会死的很惨!
她们绝对不能落在山匪手里!
想到这,陈幼筠又鼓起勇气,将长枪举起来。
那豹眼男人大喝一声,双手将斧头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朝陈幼筠劈下来。
陈幼筠双手将长枪横举过头,使劲浑身的力气,格挡住斧头。
斧头砍在长枪上,长枪断裂两截。
陈幼筠吃力不住,向后倒去。
“筠儿!!”章云娘撕心裂肺的喊着。
和银杏扑过来接住陈幼筠。
陈幼筠赶紧爬着起来,握紧手上两截断开的长枪,看着豹眼男人。
那豹眼男人换了姿势,将手中的斧头重新握紧,朝陈幼筠横着劈过来。
陈幼筠大惊,只能向后仰着避开。
谁知,避开了劈过来的斧头,陈幼筠却失去重心掉下车,摔了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完了,母亲和银杏还在车里!”
陈幼筠听见母亲和银杏的尖叫,掺杂着山匪的吼叫声,悔的肠子都青了!!
陈幼筠又惊又怒又急又痛,以为母亲和银杏被害,不顾后背的疼痛,爬起来哇哇大哭着朝车前跑去:“娘—娘—!银杏!我跟你们拼了!”
“我要杀了你们!!”
陈幼筠红着双眼,握着断枪,一头扑过来。
杀了他们!给母亲和银杏报仇!!
陈幼筠刚转出驴车跑了几步就跟人对头撞上。
也没看清是哪个山匪,陈幼筠扬起手中断枪直接扎下去!
手腕却被人死死攥住。
力气大的陈幼筠痛的手只能松开,断枪掉落在地。
陈幼筠看着断枪掉落,立即弯腰去抢,却被一只穿着皮靴的脚一下踢飞!
陈幼筠失去了武器,一只手还被捏着,没有放弃,直接抬脚踹对面人的腿。
却被对面的人抬腿格挡住。
陈幼筠不放弃,直接上手朝那人头脸抓去,却被那人钳住手。
陈幼筠知道自己不是山匪对手,急的低头直接撞过去!
那人连连后退!
“筠儿,快住手!”
“姑娘,小心!”
陈幼筠以为耳朵出问题了,居然听到母亲和银杏的声音!
一回头看见母亲和银杏居然站在驴车前,陈幼筠几下挣脱了束缚,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章云娘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娘…银杏…我以为你们死了!”
“你们还活着!”
“娘!你没事?”陈幼筠上上下下的摸着章云娘的身体。
“银杏,你也没事?”陈幼筠转过头看向银杏。
“太好了!”
“呜……”
陈幼筠在母亲和银杏怀里哭了个昏天地暗。
突然陈幼筠擦了擦眼泪,警惕起来:“不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山匪呢?”
“都被杀了!”银杏拿帕子给陈幼筠擦着脸上眼泪。
“被杀了?”
“被谁杀了?”陈幼筠一脸不敢置信。
章云娘指了指路的另一边。
那边站着几个人,还有几匹马在一边悠闲的吃着草。
陈幼筠泪眼婆娑的看过去。
几人俱都一身戎服,背着弓箭,佩着腰刀,一幅军中打扮。
有人在低声跟中间的少年说着什么。
那少年点了点头。
旁边的人挥手示意,有人上了马,策马离开。
陈幼筠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地上,那四个山匪的尸首背上都插着羽箭。
难道刚才她跌下车时,听到的山匪的吼叫声音,不是母亲和银杏被杀?而是有人在袭击山匪?
不一会儿,从路的另一边跑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骑手下了马,快步到少年跟前行礼。
少年点了点头,低声说着什么。
那骑手领命,扬声说:“下马,原地休息待命!”
话音刚落,那队人马都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那少年身边的人指着陈幼筠母女的方向,说着什么。
那少年和一个大胡子男人带着随从走过来,章云娘搂着陈幼筠,和银杏一起站起来。
章云娘跟那少年道谢:“多谢恩公救了我们母女一命!”
陈幼筠看着那个少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有点眼熟。
嗯?难道他就是刚刚陈幼筠拿着断枪要扎的“山匪”?
那少年看着被章云娘搂在怀中的陈幼筠,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开口说着:“原来是个小姑娘啊!有没有哪里受伤!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我一时都招架不住!”
“是个性情刚烈的小娘子!”那大胡子男人笑呵呵的说着。
“她怕是把你当成那山匪啦!”
“恩公,别生气,我女儿平时很好的,刚才误以为你是山匪,她才急了眼去拼命。”章云娘说着说着,又开始掉起眼泪来。
“筠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你刚刚还从车上掉下去,身体有没有哪里痛?那山匪的斧头有没有伤到你?”章云娘劫后余生,这才想起来问女儿的伤势。
“娘,我没事!”陈幼筠看着有人在,不好说自己背疼的厉害,手也脱力。
“真的没事?”那少年问着。
陈幼筠点头。
“她居然能跟这帮山匪周旋这么长时间,还跟山匪过了招,打伤了一个,是个聪明的孩子!”
“少爷!你都还是个孩子呢!还说人家是孩子!”
那少爷身边大胡子男人笑哈哈的开口取笑着。
那少爷也没有理会,只是转头吩咐着随从。
“你们从哪来,这是要去哪?”那少年问道
“我们从杭城来,要去京都!”章云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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