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春满也没想通。
她初到汴州城,除了谢域辞谁也不认识。
这桃夭素不相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恶意?
为什么官府抓了桃夭等人又放了?还将她们关起来,又不给吃食?
看这样子,是有人想要将她们饿死在牢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
春满和瞎婆婆在牢中被关了整整八天。
这八天里他们一个人都没见到过。
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这个阴暗肮脏的角落。
好在有老鼠洞里掏出来的粮食,虽然不多,每日吃一点,但足以吊着命。
那只用于取水的老鼠,在几经折腾下,变得瘦骨嶙峋。
也不知道还要关多久。
现在,春满根本舍不得将粮食喂给老鼠吃。
外面已经四天没下雨了。
她和瞎婆婆也四天没有喝水。
喉咙里像是快要冒烟一般干涩。
不是必要的时候,她们谁都不想说话。
待到第九天时,老鼠洞掏出来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瞎婆婆躺在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
春满再也绷不住,哭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她用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不断的嘶吼哭喊。
太委屈!太冤枉!太无力!
自己就要死了,可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谁在背后?为什么非要害死她们?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直到再也说不出话。
春满脱力的躺在瞎婆婆的旁边。
眼睁睁看着瞎婆婆的生命一点点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
双目无神的望着黑洞洞的牢房顶,春满发誓,要是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让自己变得强大。
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想保护的人。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明的身上。
躺了不知道多久。
忽然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
“吱嘎!”
刺耳的开门声让春满惊喜不已。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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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和瞎婆婆被关十二天后,牢房的门终于被打开。
暗黑的屋内有了光亮,刺得人眼泪直流。
“那两人饿了这么久,怕是早就死了,没什么好看的,我的娇娇跟我回房玩玩吧?”
抓她们的那名官员,穿着藏青色的官袍,得意的看向牢里。
因为牢里光线太暗,他并没看清楚春满睁着的眼睛。
他的身后跟着个女人。
虽然逆着光,虽然视线朦胧。
但春满还是认出了那个女人。
她就是李舜的新妻子玉娘!
那官员的手搂在玉娘的腰上,那张嘴还不断的往玉娘脸上凑。
“讨厌,这里这么脏,你还能有兴致?”
玉娘娇滴滴推了一下官员,想要往牢中探头瞧。
她想看看自己处心积虑想要饿死的小贱人,是不是死透了。
官员用手摸着她的脸,挡住了视线,急色不已:
“我的娇娇,自从你从良后,我可是想的紧,事都给你办了,快让我亲一口,解解馋。”
玉娘心中虽是不耐烦,但还是巧笑配合:“亲一口哪里能解馋呢?这可不够哦。”
两人很不要脸,当众卿卿我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春满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李舜这个贱男人,吃他的喝他的,最后翻脸不认人。
就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玩意儿?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官员与玉娘干柴烈火,碰在一起也不嫌这牢房门口脏,搂着互啃。
这俩人的动作一直在继续。
交流起来,也更加深入。
春满是个小姑娘,看着这幕,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有些恶心。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也浮出了水面。
谢域辞说玉娘是青楼出生,那个叫桃夭的正好也是青楼女子。
这两人怕是认识。
那个桃夭,口口声声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原来是怕春满和李舜发生点什么。
“啊!”
正在激情中的玉娘眼神扫到春满,见她大张着眼睛看着自己与人偷情,惊得叫出了声。
“人怎么没死?”
惊吓之后就是生气。
玉娘将官员从身上推开,自己整理了下衣裳。
“小娇娇,你看她那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官员急不可耐的说着,又要上前去搂玉娘。
“可是到底还是没死。”玉娘扭捏的跺了跺脚,像是在撒娇。
她这幅娇怯样子下,藏着张吃人的面孔,让人不寒而栗。
可落在这官员的眼中,玉娘却是勾人心魄的尤物。
无比诱人的美味就在眼前,不能吃。
官员颇为不耐烦道:“等会儿一床席子裹了,丢到乱葬岗去,那里全是吃人的野狗。就算没死,也会被吃得干净。”
“真的?”玉娘问道。
回答她的,是那官员粘腻不堪的抚摸。
这二人在这牢房门口纠缠半晌。
好在还有那么一点廉耻之心,没有真的在此办事,只是卡在最后一步。
春满不断翻腾,像是要吐。
可这么多天没有吃东西,呕吐都没有力气。
瞎婆婆的手冰凉。
摸着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样的状况让她心惊。
“刘兆,你个王八蛋!”
突然出现暴怒声,将野鸳鸯惊的魂飞魄散。
两人迅速分开,衣裳都还没整理好。
那官员就被人猛踹一脚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啊!”
玉娘尖叫一声,随后向来人呵斥:“县丞大人你也敢打?好大的胆子!”
“县丞大人?”谢域辞眼神阴沉。
玉娘没顾得上看来人,赶忙去扶倒在地上的县丞,。
“二少爷误会了,误会了,二少爷——”
这时汴州陈县令颠儿颠儿的跟来了,头上的帽子都没带正,看来走的很急。
玉娘触及县令阴冷的神色,颇为心虚害怕。
县丞连滚带爬的把玉娘外推,玉娘也知道事情办砸了,正好趁机溜走。
“不过是个妓女,竟敢带人当街行凶。”
谢域辞黑着脸,往牢房内进。
边走他还在边说:“妓女打人,县丞把苦主关起来活活饿死。”
“陈县令,你就是这么当官的?”
因为牢房内的光线比较昏暗,进去后,一时半会儿眼睛还没有适应。
就在谢域辞借着光线,找春满时。
陈县令急的满头大汗。
他恶狠狠的瞪了眼衣衫凌乱的县丞。
谢家虽只是皇商,可富得流油。
大家经营几代人根基深厚,朝中很多大员都与之交往。
他不过一个汴州县令,谢少爷要是生气,将他的乌纱帽摘了,也非常容易。
谢域辞可没空管这陈县令在想什么。
不过十来天不见,本来活蹦乱跳的春满,现在瘦骨嶙峋,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在春满的旁边,慈祥和蔼的瞎婆婆也生死不明。
谢域辞怒火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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