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工棚是用来给雇工们杀兔子的地方,当时也是请的村里人用竹子简单搭建出来。
今天遭了无妄之灾,没顶住,直接废了。
当那群捕快们浩浩荡荡闯进永富村的时候,薛兴贵正吊着胳膊偷偷往床下溜。
薛兴贵在家躺了半天,外面诸事繁杂等着他处理,哪里能躺得下去?
薛兴贵自我感觉很良好,全身除了胳膊不能动,其他地方都好得很,头不疼眼不花,卧床一个月这不是折磨人嘛。
薛兴贵单手艰难地穿好鞋袜,蹑手蹑脚地往屋外走,不料刚打开房门就被薛米韬撞见了。
薛米韬这几日没去上学,家里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就连大黄都忙着耕地呢,没人送他,又不放心让他自己去,便只能在家自学。
这不他学习之余还接了新任务,看着不老实的自家小叔。
薛米韬双手抱胸,跟看守犯人的衙役似的,小脸板的严肃,一本正经道:“阿爹出门前交代了,不让你出门,要你静养。”
薛兴贵气的弹他脑门:“你跟谁你啊你的,没大没小!你不好好看你的书,整天看着我干什么?”
薛米韬哼了一声躲开他的魔爪,迅速冲着院里大喊:“阿婆!小叔不听话,你快来!”
薛兴贵急得拿手捂他嘴,可惜已经迟了。
陈阿婆闻声而动,不过一眨眼就抵达了战场,既担忧又暗含谴责的看着薛兴贵,那眼神就跟薛兴富看调皮捣蛋的薛米韬似的,就
差明说你是大人了莫要耍小性子。
薛兴贵没脾气了,“阿婆,我保证绝不会碰着胳膊,就去兔厂看看情况,这不是新接了大单子,不盯着进度,万一交不出货可就麻烦了。”
陈阿婆正要说他满嘴歪理,突然听院门被人拍响了,她轻轻推了推薛兴贵,示意他莫要狡辩赶紧进去躺着,自己返身过去开门。
薛米韬像一尊小门神挡着不能出门的薛兴贵,傲娇的一扭头,留给薛兴贵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薛兴贵倍感头疼,蹲下身平视薛米韬,这小子都气他两天了,他当真是没明白哪里惹着他了?
“就因为我那天没去接你?”薛兴贵轻轻揪他的发髻,哄着道:“我那是有特殊情况,不是故意将你忘了。”
薛米韬眼睛跟着陈阿婆看向院外,背对着他嘴里哼哼唧唧的说:“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身体,我干嘛还要爱惜你?”
薛兴贵一怔,有些错愕的看着薛米韬的气鼓鼓的后脑勺,啼笑皆非道:“你现在倒是主意大,为这就跟我闹脾气啊?”
“阿姐说身体健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是幸福的基础;先生也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薛米韬说完转头看着薛兴贵,两双如出一辙的杏仁眼默默对视着。
薛兴贵率先败下阵来,故意揉他的小脸:“行行行,你现在读了书,我都说不赢你了。小叔错了,行不行?”
薛米韬却还不肯
轻易原谅他:“病了也不说,家里人都跟着担心,这次好险没事,那下次呢?我就一个小叔,要是没了,谁赔给我?”
薛兴贵心情就像被春天的一缕阳光照进心中,暖意如潮水般涌动。
亲情诞生于血缘,血浓于水,却绝不止步于血缘,亲情可以如山,也可以如风,拂过无痕却又留下涟漪。
那一刹那,他想,他以后也生一个像米韬这样的孩子吧。
薛兴贵扬起笑脸,认真地跟他保证:“小叔知道了。”
薛米韬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几眼,感觉薛兴贵是真心悔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决定小人不计达人过的原谅他。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阿婆的惊呼声:“你们是什么人?过来做什么的?”
只见门外站着一彪形大汉,左手握刀,右手举了举令牌在陈阿婆面前晃了晃,速度快得让人都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然后便推开她就往院里走,“县衙办案!”
话音未落,乌泱泱走进来五个身着便服、腰挎长刀的捕快,不怀好意地站在薛家院里转头打量了一圈,等那名领头的捕快一挥手,便全部四散而开四处翻找了起来。
那领头的捕快大声问道:“这家里谁能做主?”
薛兴贵将薛米韬推进屋里,快步过去护住有些吓到的陈阿婆,全身紧绷的盯着那些人:“不知各位官差来办的什么案?”
那人盯着断了胳膊的薛兴贵看了两眼,没理他,直接带着人往薛
家后院走去。
薛兴贵惊喝一声,正要出手阻拦,却被其中一位捕快一把拉住了。
那捕快看着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块头不大,身子单薄得像是个文弱书生,手上力气却不小,薛兴贵挣脱不开,转身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那捕快正是加梁,盯着薛兴贵轻声说道:“不想将事情闹大,就仔细想想缘由……莫要力气使错了地方。”
薛兴贵听他意有所指的话便是一顿,“官差办案我等自当配合,但什么都不说,光天化日擅闯民宅,岂有这样的道理?”
“我言尽于此。” 加梁哼了一声,松开薛兴贵公事公办道:“我等奉命缉拿逃犯,若是故意阻拦我们办差,便休怪我们不客气!”
“小民也有幸见过县令大人。” 薛兴贵完全不信,他指了指挂在堂屋的牌匾,“这块牌匾便是县令大人亲笔所赐的耕读之家,岂会窝藏宵小?”
加梁一愣,诧异的看向挂在正对着屋门的牌匾,他不认识县令大人的字,但是却认得出县令大人的印,确实无疑。
他内心惊疑不定,思索再三后直奔后院而去,要提醒下领头的,这家的情况好似不太对劲。
然而等他赶到后院为时已晚,事情已经像脱缰的野马,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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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捕快们冲进后院的时候,赵英俊正拿着菜刀,利落的给一个肥兔子抹了脖子放血,他熟练的拉过一个木桶接着,里
面已经装了快有小半桶兔血了。
这是薛柳说的什么员工福利,兔厂里的工人若是想要,可以带回去烧了吃。
他们哪里敢要,都觉得薛柳大概得了失心疯竟然喝血,也就赵英俊不知怎么想的,不仅要带回去,还问了薛柳要如何烧了吃。
赵成俊低头正专心致志的干活,突然斜方里踢过来一只脚,直接将他面前的木桶踹翻了。
木桶里的兔血四散飞溅而出,淋湿了他的裤脚,还染红了他的脸颊。
其他干活的人被这变故吓得惊叫一声,赵英俊抬头一看行凶的人,竟然是一群挎刀的大汉。
赵英俊一抹溅在脸上的鲜血,怒气冲冲的问:“你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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