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娘一听是有关薛米韬读书的事,立马赞同地点点头。
如今只要薛柳不在家,就没人能管得住薛米韬了。
薛米韬本就是调皮的性子,自从家里日子好过之后,那更是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上他小嘴又甜,家里几个长辈都爱宠着他,这不都有些溺爱过头了。
恰好现在又是家里事情多的时候,所有人都各有各要忙活的事情,对薛米韬的管教便有些疏忽了。
薛米韬刚到永富村还有些怕生,甚少去村子里玩耍,每日只窝在家里跟春儿一起解闷。
后来认识了大牛和铁头,那几乎就在家见不到他的身影,要不是朱月娘三令五申不许在别人家吃饭,薛米韬可能连吃饭都不回来。
朱月娘点点薛米韬的鼻尖,教训道:“之前同秦夫子说好的,私塾的大考要拿了头名,才能继续回去上学,考试临近,更不能松懈才是。”
“阿娘,我每日都有看书,书上的内容我都背下来了。” 薛米韬亲热的抱着朱月娘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阿姐说了,要劳逸结合,我功课完成了才出门的。”
薛米韬说完便冲薛柳拼命眨眼睛,一副让薛柳赶紧承认她说过这话来给他撑面子的样子。
薛柳笑了一声没管他,转头跟朱月娘聊起了今日雇工们做活的情况来。
朱月娘为难的笑了一声:“这事你恐怕要问阿婆,这几日家里兔子杀的多,我忙着鞣制皮毛,一直在后院呢。”
陈阿婆便顺着话头打趣道“我今日当了一回老地主,看着他们干活呢!你们都有事忙,就我一个闲人。”
陈阿婆将她今日的所见所闻都跟薛柳说了说,最后总结陈词道:“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做活,可能不熟悉,刘香倒是没问题,其他人上手还有些慢,有些皮毛都割坏了。”
薛兴贵听着忍不住插嘴道:“这可不行!我明日要好好教教他们,还有他们来干活就算了,弄得咱家里都快成菜市场了。”
薛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心里有了数,“暂时先这样,如今刚起步,后面再慢慢调整人选吧。”
薛柳又去了一趟后院,将李小武等人都召集起来,又安排下去几件事。
等第二日一早,薛柳便牵着薛米韬,跟着薛兴贵驾车去了镇上顾家。
顾母看到他们过来很是热情地招呼起来,尤其是稀罕薛米韬,领着他就往后厨去,说要让薛米韬尝尝她刚做的油饼。
顾承好似也早有预料他们会过来,笑着问道:“可是米韬在读书上遇到什么麻烦了?”
薛柳摇摇头,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抛出了一个提议:“顾叔,你可还想继续科考?我们可以资助你继续读书。”
顾承先是一愣,随即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有些不虞的问道:“此话怎讲?我如何能白白受你们的好处?你们这是当我什么人?”
薛柳:“顾叔莫要多想,我们是诚心想同你商量,并无轻慢之意。”
薛兴贵赶紧笑呵呵的接话道:“顾兄,我也不说假话,咱家出钱也不是白送的,的确有事相求,其一是想让你收薛米韬当学生,其二是……想请你帮忙引荐鹿鸣书院的徐先生。”
顾承有些讶异地瞪大眼睛:“徐先生?”
薛兴贵:“当初我们卖冰糖流心饼时,还多亏了徐先生和你师母呢。”
顾承看着薛兴贵,又扫了一眼薛柳:“你们为何想要见徐先生,又是如何得知我与徐先生相熟的?”
徐先生是顾承在鹿鸣书院读书时的授业恩师,对他很是照顾,可惜他学识不精,数次下场均未考中,又被书院被赶了出来,这才心灰意冷之下便回了村。
当时徐先生还曾私下找过他,劝他继续读书,就连后来陆显多次休假回来劝说他,中间也有徐先生的缘故。
如今他一听薛家想要借机搭讪自己恩师,第一反应便是不高兴。
薛柳笑了笑:“顾叔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听说徐先生擅长字画,特想请徐先生帮忙在一幅字上面添两笔墨宝。”
顾承狐疑的看她一眼,仍旧满脸的不赞同,正要回绝,就又听薛柳说道:“顾叔先别忙着拒绝,不如看看这幅字画再说?”
她说着将背在身后的竹筒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幅字画,然后缓缓展开,只见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两句词。
顾承接过一看,轻轻将那两句词念了出来:“不登高山,不知天高;不临深溪,不知地厚。”
“县令大人亲笔题的字,特赏赐于我们的。”薛柳指了指那方私印,又指了指诗词旁边大片留白的地方,笑着说道:“县令大人书法精湛,此处留白,想来也只有徐先生的画能配得上了。”
薛兴贵在一旁满脸正经地附和点头,但其实心里忍不住想笑,这哪是县令大人赏的,分明是薛柳厚着脸皮要的,而且留白也是薛柳耍了个心眼故意为之。
那日县令大人召见他们,临走前薛柳特意求县令大人给他们提这句词。
她当时跟县令讨价还价的模样,可是吓得现场衙役都面露异色,也就薛柳敢大着胆子用双层床和农具的事跟县令大人提要求了。
薛兴贵看顾承愣愣的看着那幅字,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顾兄弟,咱们相识时我家还是个逃难户,而你是个有功名的童生,却也愿意同我们来往,帮我们甚多,这份情谊我们一直铭记于心。如今这法子对咱们两家都有好处,还请你仔细考虑一下,莫要推辞了。”
顾承有些触动地看着那两句词,抬眼看向薛柳:“老师虽醉心字画,但并不会轻易见外人。何况要我退学多日,如今贸然上门,恐怕也不合适。”
薛柳这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老神在在道:“顾叔若是继续读书科考,难道不用拜访下恩师吗?”
顾承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他一时有些啼笑皆非,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屋里传来妻子的咳嗽声。
顾承转过头朝屋里看了一眼,沉默半晌,一时无人开口说话。
薛柳看着顾承,从上次他教导薛米韬的认真程度来看,顾承心里根本就没有真的放下读书科举一事,不过是迫于生计罢了。
如今她递上不仅仅是一根橄榄枝,还是完成自己梦想的机会。
顾承抬头看向薛柳和薛兴贵二人,拱手作揖道:“那便以今年为限,无论我是否有幸能考中秀才,你们的恩情,我定当加倍奉还。”
薛柳见他答应了,立马开始顺竿爬:“那薛米韬今日便交给顾叔了,至于字画的事,我们不急一时,能不能成都不影响咱们的约定。”
顾承笑着点头应下,再次感激地拱手道:“米韬就交给我吧,字画的事……我尽力而为。”
此件事了,薛柳和薛兴贵便六亲不认的撇下薛米韬回家去了。
回去路上薛兴贵忍不住好奇道:“柳儿,大树打听到的有关徐先生的消息,真的作准吗?他们这才刚去县城几天,就能知道这些?”
薛柳被俏寒的春风吹得一哆嗦,伸手紧了紧衣领,她抬眼看向远方:“试试便知,总归咱们不亏什么。”
她其实对大树带给她的惊喜,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徐先生不仅是鹿鸣书院的授课先生,更是咏柳书斋背后的东家。
她想要字画只是表面,借机谈生意才是真。读书人皆清高,只能绕着弯子攀交情,若是一击不中,那就只能再想办法了。
等他们回到家,李小武便立马找了过来,“柳儿姑娘,你昨日安排的活,我们都弄好了,可要过去看看?”
薛柳对他们干活的速度很满意,跟着他去后院,看见他们用竹子搭建出来的棚子,更满意了。
大毛此时也凑过来,好奇的问:“柳儿姐,这样棚子搭你看行吗?你要这棚子做什么用?”
薛柳拍拍他:“自然是住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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