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诧异的看向林秀儿,“怎么回事?”
林秀儿饲养的技巧是薛柳手把手带出来的,能力如何她最清楚。
薛柳:“兔子是出现了什么症状?”
林秀儿沮丧的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兔子们吃得越来越少,也不爱动了,其中一只还一直拉肚子。”
薛柳:“可是喂的草料没清理干净?”
林秀儿:“我本也以为是我喂的草料没弄干净,但我改善了之后还是那样,甚至其他兔子也开始拉肚子了。”
薛柳听完便心里有数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感染了肠炎。
林秀儿是薛柳手把手教出来的,对她的饲养能力和用心程度都很放心。
林秀儿抱兔子回去养已经快两个月了,之前一直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薛柳原以为她的兔子经过优化配种,又有灵泉水的喂养,品种的体质应当更好,更能适应环境的变化才是。
但现在看来,兔子的这些症状,可能还是因为没有喂灵泉水的关系。
薛柳思索片刻,先瞥了一眼一直在一旁装鹌鹑的大毛,挥挥手让他去忙,“你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大毛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的跑了。
薛柳无奈的叹口气,又对林秀儿道:“表姐,你带我去看看兔子。”
林秀儿高兴的点点头,感激的拉着薛柳的手不放。
她当初从舅舅家一共捉了四只兔子回去养,有公有母,只要她养的好了,等配种生小兔子,慢慢养起来,就能卖钱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学的不错,养兔子养的好,所以才敢将兔子抱回去养的,但捉回去之后才发现,原来事情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有些事情看别人做,好像毫不费力,但轮到自己了才明白,背后要付出多少心力,才能让事情井井有条。
林秀儿有些沮丧的对薛柳说道:“还好我只捉了四只回去,要是再多,我估计更是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薛柳笑了笑,“熟能生巧,慢慢来就是。”
薛柳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陪在林秀儿旁边的陈二丫,随口问林秀儿道:“表姐,你家里的兔子可还是养在你的屋里?”
林秀儿笑了笑,“现在二丫妹妹跟我住一屋,兔笼便拿到柴房去了,不过我一直很注意的,没出什么岔子。”
薛柳:“兔子招小孩喜欢,家里孩子多,若是经常过去逗弄,手上不干净,兔子也容易生病。”
林秀儿以为她说的是林云飞和林云宝两兄弟,便笑着凑过去轻声跟薛柳说:“我家里两个弟弟近来都挺乖,知道我养兔子是要拿去卖的,比我都宝贝呢。”
薛柳笑了笑,没说话。
薛柳领着她们俩往外走,没想到竟然在兔厂的门口碰到了钱氏。
钱氏看到她们也不在意,直接抬脚往里走,眼睛盯着一排排的罗列的兔笼,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我的天爷啊,这里有多少兔子?”
钱氏激动的扒着一个兔舍往里看,恨不得伸手进去抓两只,这全都是钱啊!
薛柳看着钱氏,神色冷下来:“钱阿奶,谁让你进来的?”
兔厂的一共两个大门,一个连着薛家的后院,这个门必须穿过薛家的屋子才能到,所以一般只有薛家人才会走这个门。
兔厂的另一个门则开在侧面,中间隔着一个小庭院,往里便是员工宿舍。
外人平时出入都从侧面的大门进,大门旁边有一间小耳房,里面摆了薛家之前的旧桌椅,平时都是李正德守在里面,算是兔厂的门卫处。
原本林秀儿和陈二丫能随意进出她便已经不满,如今就连钱氏进厂子都跟回自己家一样,溜溜达达的逛了起来。
钱氏听薛柳这质问的语气,脸上的笑容一收,不高兴的说道:“你们都能进,我怎么不能进了?我好歹还是你的长辈。”
薛柳懒得同她废话,走到耳房门口,将李正德喊出来,当着钱氏的面吩咐道:“李叔,从今日起,兔厂的大门,除了内部员工,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
李正德:“哪些算外人?”
薛柳哼笑一声,不容置喙道:“除了我,其他全是外人。”
李正德看了薛柳一眼,“全部?”
薛柳点点头,“就连我阿爹和阿娘都不行,想要进来都需要经过我同意。”
李正德扫了一眼有些尴尬的林秀儿,一脸漠然的陈二丫,还有怒目圆瞪的钱氏,淡淡说:“知道了。”
李正德说着,便伸手过来请钱氏,“请出来,外人不能进。”
钱氏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叉腰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李正德大声嚷嚷道:“我怎么是外人了?我是你东家的亲家母!”
薛柳扫了一眼钱氏,我家里人都不行,你算哪位?
李正德也不废话,对钱氏又做了一遍“请”的手势,大有你不出去我就一直跟你对峙的架势。
薛柳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若是有人硬闯,就将她赶出去。”
林秀儿赶紧过来拉了拉钱氏,“阿奶,咱们快回去吧!柳儿妹妹还要替家里的兔子看病呢。”
钱氏被林秀儿拉着,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李正德,又怨恨的瞥了一眼薛柳,最后一跺脚,气呼呼的出去了。
林秀儿哄走了钱氏,有些尴尬地走到薛柳身边,“柳儿妹妹,我……”
薛柳笑着摆摆手,打断道:“表姐,咱们走吧。”
她并没有怪林秀儿的意思,但她也不想过多解释。
薛柳信任家里人,也信任林秀儿,但如果这份信任让别人误以为可以跨过主人转嫁这份信任,那就过度了。
而过度的信任,是致命的。
今天林秀儿可以带着陈二丫随意的进来,下次就有可能带其他人。
薛柳请李家父子和大树他们来干活,让他们替她守着兔厂,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们除了仰仗她,别无选择。
她与他们之间的信任,除了有感情因素外,大部分是因为生存的信念在维系着。
而信念是由一种愿望产生的,因为愿意相信才会相信,希望相信才会相信,大家有共同的利益所在才会相信。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谁能给你一口饱饭,别说只是做些力气活,哪怕是要他们当牛做马,恐怕眼都不眨地就同意了。
对于居无定所的人而言,他们的信仰就是对于现在和未来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源于对生存的依赖,只要这种依赖坚定不渝,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薛柳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利用这种信仰,让他们对她言听计从。
这个兔厂是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建起来的,里面花了她无数的心血。
从设计图纸,到建造装修,里面的一应物件,布局规划,都是她在无数个夜里一个个琢磨出来的。
它就像是她的孩子,是她对未来生活憧憬的基石。
她不允许任何意外来破坏它,她应该更谨慎才是。
她愿意教林秀儿,替林秀儿和林虎头筹谋划策,是因为他们兄妹俩为人做事还不错,但主要还是看在姑母薛荷花的情面上。
当初他们一家刚逃难过来,吃穿用度,都是薛荷花顶着压力偷偷给他们送来的。
这份恩情她不会忘,如今他们家的日子好起来,便想着回报一二。
与其给薛荷花送东西,最后便宜了林家那一大家子,不如让林虎头和林秀儿学些东西,尽快自力更生起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薛柳看向远方,看来有些规矩,必须要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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