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拿到稻草,就又开始忙碌起来,大人们忙着收拾秸秆还田,薛柳就带着薛米韬和春儿照顾兔子和给柿饼捏心。
如此这般又忙活了半个月,三分荒地都薄薄的覆盖了一层秸秆,而这时柿饼也已经挂晒的差不多了。
薛柳仔细观察了一下柿饼的外观,是时候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薛兴贵忙完地里的事,就一直期待着柿饼,每天都要来问薛柳一遍,柿饼成了吗?能拿去卖钱了吗?
“这第一批的柿饼已经差不多成了,最后再密封上三五天,等柿饼上挂上糖霜,就算是真正的成了。”
他们每隔7天去山上摘一篓筐柿子回来,刚好分了7批,同一批次的摘回来当即削皮挂晒,如此反复,直到树上的柿子已经熟透,不适合做柿饼了,才不去了。
“这柿饼真的能出糖吗……?”薛兴贵心里对侄女已经很是信服,养兔子也成了,做柿饼也成了,只是一听柿子能出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薛兴贵知道如今家里欠着债,大家日子都过得苦,吃不饱穿不暖,马上就要过冬,衣服都没几件。
这阵子家里的粮食全靠大姐薛荷花偷偷接济,不说林家那恶婆婆得嘴脸,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看着大哥每日愁眉不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迫切地想替家里分担,如今见到这柿饼已经成形,早就迫不及待了。
薛柳肯定的点点头,糖霜会有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在取得成果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薛柳心里有计划,所以一点不慌。
她一开始筹备做柿饼,就是奔着赚快钱去的。柿子卖完这一季节,就要等明年了,这不是一个能细水长流的买卖。
所以她最初的想法,就是让这柿饼走“贵价”路线,在古代“糖”就是硬通货。
只要带上“糖”的称号,那就是奢侈品,并且更能博取眼球,所以这最后一步必不能少。
薛柳将柿饼一一摘下,整齐的码放在竹筐里。他们柿饼做的多,竹筐装满一层就换一层,最后竹筐叠起来,竟然也有一人高了。
薛柳给每一层竹筐都盖上麻布,放到背阴处,期间不许家里人掀开看,等五天之后再揭布。
五天后,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薛兴贵更是摩拳擦掌,誓要做第一个揭布的人!
薛兴贵还挺有仪式感,专门看了黄历,挑了个好日子,算了个好时辰,在全家人的见证之下,有些紧张的缓缓揭开了那竹筐上的麻布。
他探头往框里一看,惊愕的愣在原地。
竹筐里的柿饼,橘红色的果肉表面,结满了细细的一层白霜,像是在黄金上落下了初雪。
薛柳拿手指抹了一点白霜放嘴里尝了尝,笑了:“糖霜成了。”
她呼出一口气,总算不负期待。
其他人已经完全被柿饼的外观惊艳到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手里做出来的。
胡大明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柿饼,有些怀疑的看着薛柳,“这是糖?”他也用手指抠了一点白色粉末放到嘴里,仔细品了品,直接被震惊了,“莫非你偷偷往上撒糖了?”
薛柳:……你见我们像是有钱买糖撒着玩的人家吗?
薛米韬个子矮,看不到竹筐里的柿饼,急得原地团团转,最后还是亲爹懂他,给他抱起来,让他看到了柿饼的庐山真面目,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薛柳一顿疯狂吹嘘。
薛柳好笑的收下了来自亲弟弟的马屁,心里放松下来,给大家一人分了一个柿饼尝尝,大家一起辛苦了那么久,必须好好奖励一下。
大家都吃了一口,立马被甜美的口感征服了,一口咬下去,外皮柔韧又有弹性,裹着一层甜甜的糖霜,内里是入口即化的流心,甜如蜜,软如绵。
大家发出共同的疑问:“这……这真的是柿子做出来的?”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呢。
陈阿婆想了想,回忆道:“我曾有幸去过府城,那府城里最好的酒楼的点心师傅,怕是都做不出这柿子饼的口感来。”
薛米韬吃完一个已经开始吃第二个了,边吃边夸,吃着嘴里的,眼睛看着框里的,小爪子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拿第三个。
在他六岁的人生里,薛米韬给柿饼封了一个“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称号。
薛兴贵瞧见他要偷吃,一把拦住薛米韬的小爪子,不许他再拿,“这要留着卖钱的,你可别霍霍完了。”
薛柳无奈的看着他俩,“做这个柿饼本就是给人吃的,咱们累了这些日子,总不能全卖给外人吃,自己人吃不上吧,家里还多呢。”
薛米韬见阿姐替自己说话,立马冲小叔做了个鬼脸,但还是乖乖的不再拿了。
薛兴贵兴奋的直搓手,恨不得现在就去镇上卖,“我也没去过府城,不知道外面都有什么好东西,但在临江县时,可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柿饼的!”
薛兴贵越想越有信心,也不想多等了,“明日我就先带着一些去镇上问问,这个好看又好吃,定会有人买!”
薛兴贵激动的看着薛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他干啥都喜欢先跟薛柳商量了,“柳儿,你说这柿饼定价几何?咱们可是没花一分成本,卖一文都是赚的!”
薛柳:……劳动力再便宜,你就卖一文,对得起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天吗?
“最少要15文一个。”薛柳语出惊人,她定这个价心里完全不虚,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15文?!你这是抢钱吧?谁人会买?”薛兴贵说完,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觉得薛柳这是不当家不知外面物价贵。
胡大明看黑心商人似的看着薛柳,“你这柿饼,个头没有一个馒头大,若是买你5个柿饼,都能赶得上一只鸡的价钱了,你也定的太贵了些。”
薛柳只好给他们算账,给他们灌输理念,人工费才是最值钱。
“我听虎头哥说过,他去码头做一天临工是8文钱,姑父多一些一天10文钱,而我们大家一起前前后后忙了有一个多月,我就按30天算。”
薛柳伸出一根手指,继续算道:“阿爹、小叔和胡大叔,我就按最低的工钱8文钱一天,阿娘、陈阿婆还有我们三个小的,我就按5文钱一天算,算下来全家的人工就要1500文钱左右。”
薛柳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这柿子咱们摘了,若拿到镇上卖,大概一文两个,这是柿子本身的价值。而我们是将柿子晒干,4斤柿子才制出1斤柿饼,这自然也是要涨钱的。”
薛柳伸出第三根手指:“我们做的这柿饼,不仅口感好,表面更是有一层糖霜,而这糖在镇上一两就要卖12文钱,这是我们最大的卖点,必须加钱。”
薛柳还准备伸出第四根手指,被胡大明一把按住了,他服气了:“你别伸手指了,就按你说的15文一个!”
薛柳满意的放下手指,“名字我也想了一个,叫冰糖流心饼如何?”
大家自认没有意见,纷纷点头,你说是啥就是啥,你想叫它黄金饼都行。
薛兴贵此时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价钱还能这么算的!
他现在满腔雄心壮志,觉得发财致富只待明天,兴奋的开始挑选柿饼,明日就去镇上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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