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县令亲口许诺了两人的婚事,崔明浩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他心有不甘,可不知怎么的,内心深处却一片轻松。
一时之间,他捋不清自己对阿紫的感情是爱还是愧疚亏欠了,只觉得娶了她,心才能安定下来。
也许,这就是他同意父母提议平妻,而不反对的原因吧。
刚赶来的宁泽看到他眼底的那抹释然,忍不住嘴角泛着冷笑。
看吧,多么虚伪的一个人。
要是早发现,他姐也不会遭遇这种事。
好在,现在也不晚。
李翠翠虽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过往,但作为局外人能看出来,崔明浩对阿紫的感情已经不是爱了。
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那样的,也不会让对方受委屈。
亏欠,赎罪,还是自我安慰,或者都有。
不管哪一个,现在的结局,对谁都好。
崔明浩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愧疚的看了阿紫一眼,然后带着父母离开。
“爹,看到了吧,他根本没变。”
望着离去人的背影,宁泽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
“幸好阿姐没有嫁给他。”
远去的人身影好像晃了一下,这句话明显扎了他的心。
接着传来崔老夫人不满的话,“明明是幸好她没嫁进崔家,否则让人知道我崔家长媳是个傻子,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我们崔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哎,你拉我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娘,求您了,别说了。”崔明浩恳求着,以前还有块布遮着,现在扯开了,他觉得没脸,只想赶紧离开。
“好了,给浩儿留点颜面吧。”崔老爷子声音沉闷,有些不悦。
“哼。”
崔老夫人终是闭上嘴。
很快母子三人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宁县令收回不善的目光,接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满是欣慰与庆幸。
“还好有你这么个计划,让爹彻底看清崔家的嘴脸。”
“除了真正爱阿紫的人,否则谁能接受如今的她?崔明浩要是真的爱我姐,他当初也不会离开了。”
正常的阿紫他都不要,更不要说现在心智不全的人了。
今日这么一出,他就是想让父亲看明白,崔明浩根本不值得他姐托付终身。
宁县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找补一下,“这,明浩其实也没有多么差,只是,他并不适合阿紫。”
这话宁县令没说错,崔明浩长得好,得上峰赏识,只要不出什么大的过错,往上升是必然的。
他对人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仕途光明、未来可期,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女婿的上佳之选。
前提是,不要动情且能看得开。
“儿子明白,世人多爱自己胜过爱他人,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弥补赔罪,不都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考虑的吗?”
“哎,不说了。”
宁县令摆了摆手,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个话题。
他看向阿紫和宁信,真的是一对璧人,非常登对相配。
“阿信,你若是娶阿紫,以后就只能是宁家的护卫总管,你可愿意?”
就是接替明伯的职位,将来替宁家训练护卫,身份不再是仆人,但也要听命于宁家家主,相当于半个主子了。
但比起以前参军的安排,差的还是很大的。
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给阿紫一个保障。
这样百年后,他也能安心的走了。
阿信立马单膝跪地,态度诚恳的承诺:“老爷,我愿意。”
他都做好一辈子当下人的准备了,如今能接替义父的位置,他已经很满足了。
宁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亲手将他扶起来。
“好,那阿紫就交给你了,还有,以后要改口岳父大人了。”
阿紫笑嘻嘻的跑过来,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仰着小脸,天真的问道:“阿信哥哥,咱们是夫妻了吗?”
“额,还,还不算。”
阿信立马红了脸,说话都有些结巴。
只要她出现,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永远注视着,追随着。
这份深沉的爱意是崔明浩都不曾表现过的。
宁县令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一直顾虑那么多,白白让两个孩子错过了这么多年。
好在,两人终于修成正果。
“好了,你带着阿紫去玩吧,婚礼的事我跟你娘会准备的。”
“好的,岳父大人。”
他牵着大小姐的手离开了。
临走前,阿紫扭头看了眼李翠翠,眼中的探究一闪而过。
李翠翠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没什么变化。
院子只剩下三人。
宁县令将目光收回,看向李翠翠,宁泽带这丫头过来,是他没想到的,毕竟是家事。
心中虽疑惑,但他并没有问。
而是问出另一个问题。
“翠翠丫头,宁舜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放心吧,正妻的位置肯定是你的,没人能跟你抢。”
“伯父,我跟宁舜结束了,我们之间不再有可能,以后也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这样?”
宁县令被她的回答给惊到了,“宁舜那小子将正妻之位给了乔小曼?”
只有这个可能,她才会说出一刀两断的话出来。
李翠翠心中泛起一抹苦涩。
对于自己来说天大的事,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只要给她正妻的名分,就是对她的恩赐了。
她就应该感谢,而不是闹脾气。
宁泽将弟弟的安排跟父亲说了一下。
乔小曼送去庄子,终身不得离开,乔家兄弟被退回给夜王。
算计自己半个主子,被退回去的侍卫,结果不知道如何,但宁舜压根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再说了,将人退回去,他也冒着得罪夜王的风险呢。
宁县令听了二儿子的安排,虽然觉得有些过了,但不失为安抚李翠翠的一个好法子。
“既然宁舜已经安排好,那翠翠丫头为什么还要分开?”
他的确不明白。
或者说,觉得李翠翠闹得有有些过了。
李翠翠脸色变了又变,她知道自己应该忍,可是凭什么让她忍,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让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凭什么自己不愿意承担,不遂他们的愿就是任性,就是不对?
她原本心里就难受,委屈,只是一直压着自己的感情没有表现出来。
如今,面对着自己一直当做长辈的人的质问,还有目光中淡淡的责备,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脸上的神色淡了许多。
“敢问宁大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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